这样,他们几个立刻停掉了手中的活,开始收拾那几根桑树,用大锯先开出大料,几个人相互配合,轮班休息,爆皮开片,开槽,凑板,成型,这样一直忙了一天,直到天黑上了灯,才算把寿材打造出来。
刘贺又连夜又上了油漆,几个人忙好了已是晚上申时,这才收工回去。
陈正南又累又饿,就想去街上的饭馆里吃两大碗饺子,让身上有些力气,回去再好好睡一觉。
还没走到十字街,就见路边围了好几个人,吵吵嚷嚷,一个女孩发出了尖叫声:“你们怎的如此无礼?你们不认得我吗,我家就住在这南门外不远,我爹是蔡秀才,你们怎么能够这样?还不走开?!”
这不是雯雨的声音吗?陈正南赶忙跑了过去。
只见一个锦衣公子带了两个家人,正围着雯雨和他的弟弟石头。
那公子已经喝得半醉,不时地伸手拉扯雯雨的衣服,嘴里说着轻薄之话:“小姑娘,那么,你也不认识我吗?走,跟我走,给我做小,我能看上你,这还不是你的造化?走,先陪大爷逛逛去。”
雯雨不时地推开他的手,石头吓得在旁边先是呆若木鸡,之后就哇哇地大哭。
几个家丁围在旁边,抱着肩膀哈哈大笑。
陈正南快步走上前,一把推开那锦衣公子,说道:“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够这样无礼?快闪开。”
那锦衣公子想不到有人会忽然冲出来,居然还推了他一下,不禁勃然大怒道:“你他妈是谁?哪来的野狗,敢管我的事情?”
陈正南道:“你说话注意点!几个大男人欺负人家一个女孩儿,还吓坏了一个几岁的小孩子,你们不觉得害臊吗?还是男人吗?”
那锦衣公子听他说了这话,不禁恼羞成怒,上来便是一拳:“你这哪里来的野狗,居然敢管我?”
陈正南毕竟练过的,随意伸出右胳膊轻轻一挡,便将他震了开去。
那锦衣公子站立不稳,差一点摔倒,更是恼火,转回身来朝着陈正南呼呼地两拳打了过来,因他喝过了酒,身形不稳,陈正南自然是轻松躲过,还就势给了那锦衣公子一脚。
锦衣公子两拳挥出之后本来重心不稳,遭了他这一脚,立刻倒在地上,他躺在地上气得大叫:“你们这些笨蛋都瞎了吗?还不给我打?”
那两个家丁听到这话,哇哇叫着一起向陈正南扑过来,陈正南毫不畏惧,与他们打作一团。
那锦衣公子这时从地上爬了起来,跳过来飞踹陈正南。
陈正南虽然和崔大把练过一段时间的拳脚,可是他那练的也只是基本功,毕竟没有和人对打实战过,加上又累又饿,眼下两三个人突然打他一个人,前两下他还能够有所招架,后来便打得有些乱了,被那两个家丁劈头盖脑打乱了手脚,又给锦衣公子偷袭这一脚,立刻便被打倒在地。
锦衣公子走过去一脚踏在陈正南的胸脯上,骂道:“你这条野狗,听口音还是一条外地的野狗啊,居然敢管本公子的事,你知道我是谁吗?”
陈正南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欺负人家女孩儿,我就要管,这不是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所为。”
那锦衣公子道:“我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你这只野狗哪里有资格评说,你居然敢管我的事。”
他说着,便抬起脚猛地向陈正南身上便跺。
陈正南等他脚落下,猛地抓起他的脚往怀中一拉,身体在地上一滚,那锦衣公子立刻就被他拉倒在地。
这一来,那两个家丁连忙往他身上乱踢,陈正南一时间起不了身,只得转身回头抱住锦衣公子,胡乱地掐住了锦衣公子的脖子说:“你想在我面前欺负姑娘家,那是万万不能。我告诉你,我虽然不知道你是谁,但我却不怕你。”
两人扭在一起,这让那两个家丁忙乱间不知往哪里踢,生怕伤到自己人,最后只得扑下身子,死死抓住陈正南的两手,才把两人分开来。
锦衣公子站了起来,摸了摸被陈正南掐烂的脖子,见他被两个家丁死死地抓住了两手,便过来不由分说冲着他又是一顿踢打,嘴里狠狠地骂道:“你居然敢打我,还弄烂了我的脖子?!你他妈知道我是谁吗?在这正阳城有谁敢打我?”
他说着劈头盖脑照着陈正南便是拳打脚踢,陈正南虽然挨了打,可是气势上却毫不输人,他两手握拳,眼睛狠狠地瞪着那个锦衣公子,骂道:“呸,欺侮小女孩,你不配做个男人”。
这时雯雨从旁边扑了过来,护在陈正南身前大叫:“你们别打啦,别打啦,再打你们就把他打死了。”
可是那锦衣公子不依不饶,一下就把雯雨扯了开去,扔在一边说:“哪里有你的事?你的事我回头再说,我有的是时间收拾你。”
他说完又去踢陈正南,就在这时,就听到一个声音大声说:“住手,再打就打死人了,打死人你们可是要偿命的。”
锦衣公子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大个子赶了一群羊走过来,那锦衣公子却笑道:“程士明,你放好你的羊,不要多管闲事,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居然敢管我的事。”
程士明说:“我不是要管你的事情,我只是不忍看你把一个人打死了,打死人是要偿命的,你不知道吗?就算你家有钱,也跑不脱你。”
他说着不由分说推开了那两个家丁,拉起陈正南说:“你们看看,你们已经把人打成什么样了,难道你们就不知道有王法吗?”
锦衣公子怒道:“程士明!在这正阳我就是王法,我再告诉你一声,你一个破放羊的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要让你好看。”
程士明看着受伤的陈正南问:“你还行吗?”
陈正南喘着气说:“我,我还可以。”
雯雨也走了过来,和程士明一起扶着陈正南。
锦衣公子大声说道:“外乡人,今天你知道我的厉害了吗?在这正阳城,我的事你不要管,否则你的小命都保不住。”他说完嘿嘿冷笑起。
就在这时,忽然从黑暗中走过来几个人,为首的穿着公差的服装大叫道:“是谁在这里打架?”
锦衣公子听到来人的声音,便说:“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彭巡检。彭巡检,你来得正好,这不知哪来的一个下作外乡人,在这里生我们的事,打伤了我和家人。”
他说着推了下旁边的家人,那个家丁立刻躺在地上叫了起来。
彭巡检问:“怎么回事?是谁打的人?”
锦衣公子抢上前一步指着陈正南说:“就是这个外乡人,他打了我和我的家人,快把他抓起来,送到巡检衙门治他的罪。”
彭巡检走到陈正南面前问:“是你打的人?”
陈正南连忙解释:“大人,他简直就是胡扯。大人,我在木器社做工,刚收了工回来走到这里,遇见这公子和他的家人调戏蔡秀才的女儿,我上前劝说,他们几个人便打我一人,把我打倒在地上,还好被这位好心的大哥拉开,扶我才起来你们就到了。现在他们血口喷人,反咬我一口说是我打的人,这还讲天理吗?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问问雯雨,问这几岁的小孩也是可以。”
彭巡检看着他的样子,回过头来冲着锦衣公子说:“三少爷,你先回去吧,这事交由我来办。”
三少爷笑道:“好,可是你一定要把他抓起来,治他的罪,我看他不是好人,说不定就是个外地的强盗、窃贼,一定要好好地审审他。”
彭巡检道:“三少爷你消消气,且回去吧,这事由我来办便是。”
彭巡检说完,对手下两个捕快挥手:“把这人抓了,先带回衙门去再说。”
那两个公差得了令,不由分说便过来拿铁链套在陈正南的脖子上,牵了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