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卧室里,传出一阵阵痛苦地低吟。
“不要,不要,不要杀我。”
“我没有害苏瑾南,明明是苏瑾南要害我。”
“......”
“啊!”
沈言初猛地从床上坐起,瞪大了双眼,眼底一片惊恐之色。
她紧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跳如擂鼓般剧烈,仿佛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额头上冒着豆大的冷汗,顺着脸颊滴落而,身上的汗水也早已浸湿了她的睡衣
整个人湿的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那股恐惧情绪稍微缓和了些,沈言初才逐渐回过神来。
她抬眸扫了眼四周的环境。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月光透过露台的窗帘,让她勉强看清屋内的陈设。
这是她的房间,而不是那个可怕的黑暗密室。
太好了!
她不用再像梦里一样拼命奔跑,穿过那一道道无尽的黑暗走廊,身后是不断响起枪声。
明明每次都没打中,却比打中还要让人不寒而栗。
因为每一发子弹都“精准”地射在了距离她只有几厘米的位置,“砰”地一声吓得她魂飞魄散。
梦里的场景就像一场猫捉老鼠的恐怖游戏.......
沈言初伸手去按床头灯。
“啪嗒!”一声,房间瞬间被温暖的灯光填满。
看着屋内熟悉的陈设,沈言初脑子里紧绷着的弦稍微放松了些,连带着呼吸渐渐平复。
她用被子裹紧自己,背靠着床头,缓缓闭上眼睛。
试图将那些噩梦里的那些画面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但它们却像幽灵一样,挥之不去。
梦中想要杀她的那个男人是谁?
沈言初一直想看清那男人的脸,但那人脸上总被一团迷雾遮住,不管她怎么揉眼睛,都无法看清。
她只记得那双冰冷无情的眼眸,嘶哑恐怖的声音,以及连绵不绝的枪声。
那人说她害死了苏瑾南,所以要让她付出百倍千倍的代价,要她经历一遍苏瑾南的痛苦。
可她什么时候杀了苏瑾南?
虽然她想抢走苏瑾南的气运,但苦于拿不到苏瑾南的血,迟迟没动手。
如今,她只能隔几天放一次自己的血,托人捎给阎婆,以此加固诅咒。
然而这种做法的效果越来越差。
现在阎婆都不要她的血了,只一个劲地催促她赶紧拿到苏瑾南的血。
否则她,以及她身边的人都将遭到极其严重的反噬。
沈言初起初并不信自己会遭到反噬,只当阎婆在恐吓她。
于是非常硬气地冷了阎婆一段时间。
正正是这短短的时间里,她变得越来越倒霉。
不仅噩梦不断,精神状态还越来越不济。
沈言初紧拧着双眉,愁得不行,突然胃里一阵翻滚,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
她驾轻就熟地从床上下来,直奔卫生间......
“呕~”
沈言初低头,对着洗手盆就是一顿呕吐。
吐到最后,感觉黄水都要吐出来了,喉咙一阵难受。
“太太,您没事吧。”
外间的保姆听到这边的动静,忍不住跑进来关心道。
沈言初双手撑着盆边,缓缓抬起眸子,看向面前的镜子。
镜子里的人脸色有些苍白,眼底泛着淡淡的青黑,很是憔悴。
哪还有曾经元气满满的少女模样?
“陈姨,我没事,你先出去吧。”一开口,她的声音沙哑得不行。
“好的,太太,若您有需要,一定要叫我。”
“嗯,我知道的。”沈言初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现得很乖巧。
陈姨不是普通保姆,她在周家老宅照顾了周时礼很多年。
对周昀礼而言,是亲人般的存在,如今来照顾她。
她自然不敢把怒火发在陈姨身上,只能憋在心里。
保姆又嘱咐了两句才离开。
等人走后,沈言初缓缓抚上微微凸起的小腹,神色复杂。
如今她怀孕了,怀上了周时礼的孩子。
按时间和机率推算,应该是轮船那晚怀上的。
因为那天是她的安全期,所以他们在最后一次时没做安全措施。
万万没想到这样子就怀上了。
沈言初叹了口气,满脸愁容,没有丝毫将为人母的喜悦。
如果换作是以前,她还会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可以母凭子贵,嫁入豪门。
然而最近诸事不顺,不知道是不是遭到反噬,她的气运似乎在快速流逝。
前不久,虞秋池知道她跟周时礼偷偷在一起,气势汹汹地来到了这里,将支票甩在她脸上。
还说了很多难听的话来侮辱和践踏她的人格。
若不是她认错态度良好,一直保证会跟周时礼断干净。
那几个中年壮硕妇人的巴掌就该扇在她脸上了。
在那样的情况下,她连说出自己怀孕的勇气都没有。
因为她很清楚那老虔婆真有可能强迫她去打胎,连带着她的下场也会变得糟糕透顶。
沈言初吐完,回到卧室,独自坐在梳妆台前,扫了眼她和周时礼的合照,暗自神伤。
上次,周时礼说要狠狠报复苏瑾南,给她出口恶气。
结果苏瑾南屁事没有,周时礼反倒被人打了一顿。
最可笑的是,至今都不知道打他的那群人受谁指使。
自那以后,周时礼的脾气变得越发暴躁,在集团里的工作似乎也很不顺利。
他每次回到他们的别墅时,脸色都难看至极,跟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炸。
沈言初受了委屈,跟他抱怨了几句,只是想要得到几句安慰,没成想反遭冷暴力对待。
周时礼已经一周没来这里了,连她怀孕的消息都不知道,也找不着人。
沈言初又叹了口气,“宝宝,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来?”
“如果你等妈妈成功置换了极贵之命再来,那就能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了。”
实际上,如果她换运成功,极大概率会将周时礼一脚踢开。
然后跟厉乾川重归于好。
即便不是厉乾川,也得找个跟他不相上下的男人,反正不会是周时礼这个妈宝男。
沈言初抚摸着小腹,继续自言自语。
“宝宝,妈妈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该不该留下你。”
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犹豫要不要独自生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