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南南,你现在怎么样了?”
卫生间门外传来傅时骁着急担忧的声音。
苏瑾南吐累了,脱力般瘫坐在地上,眼眶通红,浓密纤长的眼睫挂满了晶莹的泪珠,低垂着眼眸,不曾眨一下。
傅时骁耐心告罄,直接冲了进来。
入目的是瘫坐在地上的苏瑾南,心底顿时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心疼。
他缓缓蹲下,声音极尽温柔,生怕吓着她,“南南,别害怕,告诉发生了什么事,好不好?”
苏瑾南抬眸,泪眼婆娑地望着他,眼神委屈得不行。
“傅时骁,我现在觉得好恶心,怎么办?”
“恶心得想死。”
原本她不知道那变态是谁,权当被狗咬了,做了一场噩梦。
可当这些记忆都有了脸,而且还是苏景年的脸。
这记忆便如同腐肉般黏附在她身体的每个角落,发出了阵阵恶臭的气息,令她作呕。
在知道那些事之前,她真的将苏景年当作亲人。
这段亲情的羁绊越深,她就越痛苦,越煎熬。
可现在告诉她,那个看着她从小不点长大成人的哥哥,居然对她说出那样的话,对她做那样的事。
一阵恶心再次涌上心头,却什么都吐不出来了,她只能红着脸干呕着,浑身颤抖......
傅时骁看她如此反应,想到了一种可能,眼里的温度骤降,声音里压抑着熊熊怒火。
“你告诉我,是不是苏景年对你做了什么?”
苏瑾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喉咙发干,张着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些痛苦的回忆发生在前世,现在并没有发生。
一时间,她陷入了迷茫和困惑。
傅时骁没再追问,一把将她揽入怀中,轻抚着她的后背。
“管它有没有发生,苏景年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只要他生出了心思,就该死。”
苏瑾南目光缓缓上移,望着傅时骁,眸色逐渐清明。
对啊,虽然事情还没发生,但苏景年的所作所为已经往这个方向发展了。
前世的他跟现在的他本质上就是一个人。
苏景年那恶毒的心思从未改变过。
他不仅做了损害集团利益的事,还一步步设计害她,甚至对她生出了那样龌龊的心思。
那个叫池嫣的女人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吗?
谁家哥哥会包养长得像妹妹的女人当自己的情妇?
前世的仇和今世的恨,她通通都要报复在苏景年身上!
苏瑾南混乱的思绪渐渐归位,心中燃起了熊熊恨意,恨不得立刻从苏景年身上咬下一块血肉......
*
苏宅里。
“啪!”
叶倩抬手,一巴掌重重地扇在了苏景年的脸上,发出了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你这个畜生!”
苏景年跪在地上,被打得脸偏向一侧。
他额头的伤口用纱布包扎着,脸颊疼得几乎麻木,嘴角缓缓渗出一抹血迹。
“妈,对不起,我......”
叶倩气得浑身发颤,提高音量怒斥道:“你给我闭嘴!我没你这样的儿子!”
“从你害南南的那一刻起,我们的母子情分就断了。”
苏景年愧疚地低下了头,一副任打任骂的姿态。
不远处,苏瑾南坐在沙发里,双腿交叠,冷眼看着这一切,并不急着揭穿。
她扫了眼同样泰然自若的父亲,随即看了眼苏景年额头上的伤口,心中了然。
看来这父子俩已经达成了共识。
这么多年了,苏景年还是喜欢用苦肉计。
不过架不住父亲就吃这一套,他才屡试不爽。
苏瑾南顿时一阵心凉。
叶倩放完狠话,目光扫到他渗血的额头和嘴角,胸口止不住的心痛,红着眼颤声道。
“我直到现在都想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扪心自问,这二十多年来,从未亏待过你,一直将你视如己出,真心相待。”
“即便在南南怀疑你的时候,我依旧选择相信你,为你说话,觉得这绝对是一场误会。”
叶倩抬手捂住胸口的位置,眼底闪过一抹痛色,咬着牙说道。
“然而昨晚的事就像一把刀子,剜进了我的心脏。”
“如果不是南南发现了你的不轨之心,提防着你,我完全不敢想结局会怎么样。”
“我就想问问你,我们苏家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恩将仇报?”
她一字一句地说着,仿佛耗尽了身上所有的力气,胸口快速起伏着,喘着粗气。
苏瑾南刷地站起身,快步来到母亲身边,扶着她,“妈,你没事吧。”
叶倩摆了摆手,努力平复着呼吸,“我没事。”
苏景年同样一脸担忧地看向叶倩,蹙着眉心,眼神里流露出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对不起。”
“我承认自己确实动了夺权的心,有了卑鄙的念头,但我真的没有伤害小瑾。”
叶倩反问,“你的意思是昨晚那些差点毁掉南南的传言不是你在背后操控?”
苏景年回答得斩钉截铁,“不是我!”
“但这一切我难辞其咎,所以我愿意承担一切责罚,即便是革掉我集团总裁的位置。”
这话他说得决然,像极了视死如归的战士。
“嗤!”
苏瑾南轻嗤了一声。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苏启志脸色阴沉,太阳穴突突直跳,抿着唇没说话。
苏景年的目光同样落在了她身上,眼神充满了愧疚,艰难地开口,“小瑾,对不起。”
苏瑾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但那双眼睛却冷若冰霜,透着丝丝恨意。
她缓缓蹲下身子,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
苏景年与她对视,目光变得热切,嘴里轻声唤着,“小瑾~”
苏瑾南突然展开手心,一把精巧的机械小刀躺在上面。
她按下开关,尖锐的刀身弹了出来,刀刃锋利无比。
“江年,这是很多年前,你送我的礼物,你说如果有人欺负我,我可以拿刀刺他。”
话音刚落,她握着小刀,猛地刺向苏景年的手臂,划拉着拔出。
“嗯~”
苏景年痛得闷哼出声。
顷刻间,鲜红的血喷涌而出,一道血柱顺着他手臂的肌理纹路滑向掌心,滴落在地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