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
别墅里的灯还亮着,一对男女正在床上深情依偎,喃喃低语。
沈言初乖顺地趴在周时礼胸口上,额间都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双颊泛着潮红。
周时礼回搂着她,同样是大汗淋漓,一脸餍足。
“时礼,我现在算是你的什么人?”
沈言初低垂着眼眸,温软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委屈。
“小言,你当然是我的女朋友啊。”周时礼温柔地回应。
“是吗?可你都不公开我们的关系,我这又算哪门子的女朋友?”
因为在游轮客房里被当众抓奸的事,两人分开了一段时间。
沈言初曾多次尝试联系周时礼,都失败了。
周时礼就像人间蒸发了似的,从她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
无奈之下,她去找了哥哥,想让哥哥帮忙想办法。
结果哥哥对她的态度冷漠了许多,除了金钱来往,几乎不会跟她联络,连陌生人都不如。
这让她情绪低落到了谷底。
在她准备找阎婆放手一搏时,周时礼却突然找上门。
上来就是一阵浓情蜜意的关心,诉衷肠。
沈言初起初还有些生气,但听了他的苦衷,权衡利弊后,选择了原谅他。
从此两人隔三差五就会在这别墅里干柴烈火,然而除了这事,周时礼什么保证都不给她。
真就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床上甜言蜜语,山盟海誓,事后就是各种搪塞。
这让她非常心累,又无可奈何。
其实她没那么喜欢周时礼,上次完全是药物的作用,才做出了错误的选择。
现在她进退两难。
她身上这股极贵的气运只在豪门圈子发挥作用。
如果她一直过着普通人的生活,那这气运就是形同虚设,白白浪费了。
现下,能带她进入豪门圈子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
不到万不得已,沈言初都不想采纳阎婆的主意。
因为到那时候,她就真没回头路了。
一想到那天阎婆跟她说的话,她就一阵心颤。
她倒不是可惜苏瑾南。
她可惜谁,都不可能可惜下药害得她沦落至此的人。
只是阎婆看起来很像半吊子,就怕中途出了什么意外,她会遭到反噬。
但凡来个大师给她摆阵,她都会毫不犹豫地点头了。
何至于像现在这样摇摆不定?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拿不到苏瑾南的血,别说血了,她连苏瑾南的头发丝都拿不到。
周时礼缓缓坐起身,背靠着床头,深情地望着沈言初。
“小言,我爱你。”
“我很想将你娶回周家,让你当周家名正言顺的二少奶奶。”
“但你知道的,我现在的情况不太理想。”
“父亲革了我的职位,母亲的态度又强硬,如果我跟他们作对,将失去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我倒不是不舍得现在的一切,只是一无所有的我如何能给你幸福?”
沈言初轻哼了一声,“既然你的情况那么糟糕,那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你是不是觉得我没有强势的家世背景,配不上你,又觉得我好欺负,才这样对我?”
周时礼神色一紧,着急地解释,“小言,我根本不在意你家境如何。”
“至于欺负你,更是无稽之谈,我怎么会欺负自己心爱的女人?”
“小言,请相信我,等我掌握了周家的实权,不再受制于任何人,一定将你风风光光地娶进门。”
沈言初对这番话已经有些麻木了,“那等你成为周家掌权人还要多久?”
“这......这我也不太清楚。”
周儒林五十不到的年纪,身体健朗,思路清晰,至少还能在集团掌权十几二十年。
而且周儒林是上一届的夺权胜利者,极其看重手中的权力。
他作为家里的次子,想要从父亲手上接过权印,绝非易事。
但他不打算将这事如实告知。
周时礼将沈言初的手紧握在手心,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目光灼热。
“小言,你放心,我是周家最有力的继承人,未来成为家族掌权人已是铁板钉钉的事。”
“你不是还有个哥哥吗?”
周时礼眼底闪过一抹阴狠,“他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我看未必,上次苏瑾南的生日宴办得多风光,你哥要是不受宠,周家怎么可能如此重视苏瑾南?”
周时礼蹙了蹙眉,“小言,我们家的事有些复杂,三言两语说不清,但你放心,我一定会成为集团掌权人。”
沈言初将手从他的掌心里抽回,“等你掌权那日,怕是已经娶妻生子了。”
“你这是要我给你当婚外情人吗?”
“小言,我不可能娶别人,也不可能让你当什么婚外情人。”
沈言初眸色一亮,“时礼,要不,我们偷偷领证吧,我真的很想成为你名正言顺的妻子。”
她的眼底闪烁着期待。
周时礼的表情微微一僵,“小言,你是不是信不过我?”
沈言初意识到自己太着急了,“时礼,我没有信不过你,刚刚只是随口一说。”
“现在说结婚还太早,我们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磨合。”
“我现在的愿望很简单,我希望你能带我去见见你的朋友们,让我融入你的圈子。”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我们每次见面都在这个别墅里,连情侣间最普通的约会,手牵手逛街都没有。”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爱我?”
“呜呜呜~”说着,她眼泪汹涌而出,捂着脸低声哭泣,哭得肩膀一抽一抽的,十分惹人心疼。
周时礼轻叹了声,心疼地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温柔地哄着。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刚刚不应该那样质问你。”
“我比谁都想光明正大的公开我们的关系,但外面还有对我们不利的传闻,我现在带你见朋友。”
“那他们肯定会误会你,我不希望你受到流言蜚语的伤害。”
“而且我也怕母亲知道我们还在一起,会伤害你......”
沈言初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说来说去,还是不行。
看来只能以退为进了。
她缓缓抬头,眼底蓄满了眼泪,抽噎着说道。
“时礼,既然我们的关系让你这么为难,那我们还是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