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婆给人算命解惑这么多年,什么贪念没见过。
一眼便看穿了沈言初的小心思,也知道沈言初刚刚对她的关心是虚情假意。
只是她孤独太久了,身后空无一人,复仇这条路走得太累太苦。
如今沈言初愿意陪她说说话,即便是违心的一两句关心,她也乐意帮着她点。
当然最重要的是,沈言初是助她复仇的最佳人选。
阎婆勾唇一笑,“取而代之,自然是取代她的极贵之命,享受极贵气运带来的光环。”
沈言初双眸陡然一亮,眼底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这时阎婆话锋一转。
“至于那些曾经爱慕,或是青睐苏瑾南的男人是否会看上你,这就要看你的造化了。”
“毕竟气运不是万能的东西,能不能把握好全看个人,若是你要作死,谁都救不了你。”
“再说,那些豪门子弟也有自己的气运,又非苏瑾南的命定之人,我干预不了他们的命数。”
沈言初微歪着头,目露不解,“不就摆几个鬼娃娃吗?你把那些人都摆上去,不就行了?”
“……”
阎婆脸色倏地变得非常难看,怒骂道:“你这是巴不得我死吗?”
沈言初被她突如其来的厉呵声吓了一大跳,捂着胸口,反驳了回去。
“我只是随口一问,又不是让你答应,你这么凶干嘛?”
“不行就不行嘛,发这么大火,我哪知道你的能力这么有限......”她小声嗫嚅着,满脸的不服气。
阎婆斜睨了她一眼,“别说些废话,我就问你一句,要不要配合我?”
“不行就赶紧滚蛋,回家等着被气运反噬吧。”
纵使沈言初的脾气再好,这会也被骂得有些逆反了。
“难道现在只是我需要你吗?”
“我不相信你会为了救我这个非亲非故的人做这种阴损的事。”
“你肯定别有所图,而你的图谋需要我的帮忙,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也就是说,我们之间,谁也不欠谁的,你别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说着,沈言初挺直了腰背,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
这些谈判技巧都是,她给严霆坤当秘书时耳濡目染学来的。
这会正好用上。
这老虔婆的手段不要太明显,摆明了想要通过打压她,让她处于劣势,从而任由她拿捏。
沈言初在心里冷笑。
目前,她无法确定这老虔婆说的话是否属实,半信半疑。
若是不信,她又有些担心,万一是真的呢?
起初她是抱着解除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这的。
可这会她知道了那极贵之人是苏瑾南。
她一下子就改变主意了,决定继续这个行为。
本来就是苏瑾南欠她的,她不需要有任何愧疚。
表面上是她偷了苏瑾南的气运,但苏瑾南又何尝不是偷了她的气运,才得到哥哥的宠爱。
沈言初思及此,眸色越发阴狠,咬了咬牙。
阎婆见她这模样,知道目的已经达到,缓缓道。
“对,你说的没错,我们本是互惠互利的关系。”
“但我的权力必须凌驾在你之上,你我之间,只能是你听我的,单方面挨我的骂。”
“凭什么?”
“凭什么?”阎婆冷笑,然后挥了挥手,“你先回去吧,等明天你就知道我凭什么了。”
沈言初越发疑惑,“为什么要等明天?”
阎婆瞥了眼那个佛龛,“刚刚不是用你的血做了道符吗?”
“不出意外的话,它应该已经在发挥作用了。”
“发挥什么作用?”沈言初转了转眼睛,试探性地问道:“苏瑾南会因此倒霉吗?”
“嗯,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她应该已经出事了。”阎婆闭着眼,似乎很累,低声应着。
沈言初眼眸亮了亮,“她出了什么事?”说这话时,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语气里的雀跃。
“我又没透视眼,哪里知道她具体出了什么事,但绝对不会是好事,你且等着就行。”
“我相信明天之后,你会心甘情愿地被我驱使。”
沈言初高兴过后,又觉得不太对劲,“阎婆,我怎么感觉你对苏瑾南的恶意很大。”
“苏瑾南那女人心黑,得罪人很正常,但你们应该很难有交集吧,到底是怎么结仇的?”
阎婆闭着眼,“不要试图打探我的私事。”
沈言初脸色讪讪,“哦,那我总得知道,如果配合你,我会受到什么伤害吗吧。”
阎婆:“一旦成功,你会彻底取代苏瑾南,享受她的气运带来的荣耀,你根本不亏。”
“那如果失败,会遭到反噬吗?”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
阎婆又斜睨了她一眼,“失败和不配合都是一个结果,你又何必多此一问。”
沈言初眉心紧皱,“啊?那我不就等于被你们架在架子上烤?”
“你这蠢货,我说了那么多,你还没有觉悟吗?”
“说白了,你就是贱命,没我,你连屁都不是。”
“......”
沈言初又被阎婆劈头盖脸地一顿臭骂,心里非常不服气,但这次她不敢回怼了。
因为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她除了配合,别无他法,“不用等明天了,我现在就答应配合你。”
“说吧,你想要我干什么?”
“不过我事先说明,违法犯罪的事情,我一件都不会干。”
“我配合你完全是因为苏瑾南这毒妇,既然她敢设计陷害我,那就别怪我报复。”
“这一切只能是她活该,谁让她总是仗着自己有权有势,欺凌弱小,还设计陷害人......”
阎婆这回没有怼沈言初,而是罕见地点了点头,十分赞同。
“对,要怪就怪她生在了苏家,这就是她的命......”
在小房间里,两人说了很久的话。
“......”
当沈言初走出阎婆住宅的时候,夜幕已降临。
天空黑沉沉一片,连颗星星都没有,就像被一张黑色幕布盖住了,阴沉可怖。
虽说姜荷村治安不错,民风淳朴,但站在这弯弯曲曲的巷子里,路边只有零零星星几盏路灯。
她很难不害怕,不由地加快了离开的步伐。
等她走远后,墙角暗处走出一个身材高大,一身黑衣,头戴鸭舌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