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初的车缓缓驶入荷姜村,映入眼帘的是那熟悉的大榕树。
据说这棵大榕树百年前就在村口这个位置了。
平日里,树荫底下都会有老人和小孩坐那乘凉聊天。
没想到十年过去了,这里一点都没变,还是那样的平静祥和。
沈言初这辆胭脂红的panamera一出现,瞬间吸引了村口大爷大妈们的目光。
虽然荷姜村不是什么偏僻的村庄,常有小车出入,但百万级别的豪车还是少见。
他们作为村口的八卦情报组织,看见生人生车,难免心潮澎湃,纷纷伸长脖子往里探。
然而沈言初完全没有停车打招呼的意思,面无表情地从他们身边驶过,扬长而去......
留下众人怔愣在原地,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在沈言初心里。
这里不是她的家乡,这里的人自然与她无关。
如果不是为了找阎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踏入这里一步。
沈言初的车行驶在平坦的马路上,两侧都是一排排的二三层小楼,紧接着拐了好几道弯。
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萧条,小楼变成低矮的瓦房,路也开始变得不平坦,有些坑坑洼洼。
荷姜村的村头和村尾是截然不同的景象,而小时候的沈言初住的是村尾。
她的车开到某处的巷子前就开不进去了。
因为巷子很小,只能容人走路,或是骑车,像她这种四个轮的小车根本进不去。
沈言初秀眉紧拧,轻抿着唇,看着眼前斑驳老旧的巷口,心底涌起一阵烦躁。
在车里待了几分钟,平复好心情后,她才从车里下来。
今天她穿着一套chanel小香风套装,背着同款包包,耳环和吊坠都是gucci的,搭配miumiu的高跟鞋。
她浑身都透着名媛气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
一下车便引起了周围村民的注意,他们投来的眼神里有好奇,有惊讶,有惊艳,有打量......
沈言初微抬下巴,无视这些人的目光,踩着高跟鞋,从容地穿过崎岖的巷子,来到一破楼前。
她缓缓摘下墨镜,环视着这熟悉的地方,心情有些复杂。
她做了下心理建设,才迈步上前,敲响了那紧闭的大门。
“叩叩叩~”
“阎婆在里面吗?”
没有一丝回应。
“阎婆!阎婆!阎婆!”
她连喊了三声,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阎婆已经好久没出门了。”身后响起一妇人的声音。
沈言初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矮胖的妇人牵着一五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不远处往她这边张望。
“姐,你刚刚说阎婆好久没出门了,是怎么回事?”
“前不久,她被人打了,在里面不知是死是活。”
“什么?她被人打了?”沈言初一脸震惊。
“对啊,就一周前的事。”
“她为什么被打?”
“呃……”,那妇人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沈言初了然,从包里拿出钱包,抽出几张红钞,走到妇人面前,塞到她手中。
“姐,拜托你帮我个忙,告诉我阎婆到底发什么事。”
妇人看到红艳艳的钞票,双眸陡然一亮,假意推脱了两下,实在‘拗不过’,便收入囊中。
收了好处费后,这妇人的嘴角怎么都压不下来,态度都热情了不少。
“妹子,你是哪里人啊?贵姓?”
“我是北城人,姓江。”
“哦,原来是北城人,难怪气质这么好,打扮这么时髦。”
沈言初知道自己变化很大,如今又一身名牌,村里人没认出自己来也很正常。
“江小姐,你是来这找阎婆解惑的吗?”
沈言初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对啊,我听人说阎婆有些本事,所以特意过来拜访,想让她帮忙解解惑。”
村妇摇了摇头,“这次,你怕是要失望了。”
“为什么这么说?”
“江小姐,你有所不知,阎婆原本是我们村里有名的神婆。”
“不止我们村里人信她,外面也有不少人找她解惑,可风光了。”
“可惜这几年,她老是给人算错,生意越来越惨淡。”
“久而久之,我们都知道她是半吊子,也就不找她算了。”
说到这,她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我们都怀疑是她之前泄露的天机太多,遭到了反噬……”
沈言初在心里腹诽:怕不是做的阴损事太多,才遭到反噬。
“姐,你刚刚说她被人打了,是因为给人算错了吗?”
“唉~”妇人发出了一声叹息,“对啊,有人给了她几万块,让她帮忙找失踪的娃。”
“她信誓旦旦地说不用找,娃过几天就能回来,问她娃儿是如何回来的,她也不说。”
“不过那家人很是相信阎婆的话,还真就不找了。”
“结果几天后,那娃真被警察同志送了回来,不过是在水里捞起来的,据说是孩子贪玩失足落水。”
“哎哟,那家人哭得可惨了,太可怜了......”
那妇人说得绘声绘色,仿佛她就在现场。
“就因为这事,阎婆被那家人打了,打得可凶了,在地上起不来,还是我们这些邻里将她送医院去。”
沈言初嘴角微抽,满脸复杂,“后来呢?”
“后来阎婆报了警,那家人赔了点医药费,不过转头就举报阎婆骗钱。”
“最后阎婆的的店被查封,自出院后,就没再见过她的身影。”
她说着说着,突然感叹道:“你说这叫什么事呢?”
“妈妈,我肚子饿了,我们赶快回家吃饭吧。”小男孩扭动着身子,嘟着嘴催促道。
“好好好,妈妈现在就带你回家。”
妇人安抚完孩子,转头看向沈言初,“江小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的话,我就要回家做饭了,毕竟家里还有几张嘴等着。”
沈言初笑着摆了摆手,“恩,你回去吧,我已经问完了,谢谢你告知我这些。”
“......”
两人客套了几句,那妇人弯腰抱起儿子,脚底跟抹了油似的,一灰溜不见了踪影。
沈言初脸上的笑意逐渐冷却,回头看向紧闭的大门,心里越发疑惑。
如果阎婆出事了,母亲怎么会不知道?
可刚刚那人说的不似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