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追出去挨打的江奕铭,正坐在地上抱着江百川大腿:“爹,你管他们作甚,一开始大房三房有娘家人送来的粮食,管我们死活了吗?”
听着儿子的话,江百川也是苦恼:“可你祖母……总不可能不管你祖母吧。”
“就算要管祖母,大伯三叔都在,我们这些当哥的也在,还麻烦不到阿宁身上去。”
“我们如今能有吃的,还是阿宁从宸王手里拿的。”
“阿宁让宸王养我们二房就算了,你难道想让阿宁养整个江家?你这样让宸王怎么看阿宁?”
“爹,反正你别管,江家平日就亏待二房,宸王出事时忙着甩开二房,如今见着好了,又跟个狗皮膏药反而粘上来,天下哪有这么美的事。”江奕铭冷哼。
他们二房江百川是包子,可不代表其他人是包子。
以前有所顾忌不撕破脸,如今都成流放犯人了,脸面哪有吃饱活着重要?
在江奕铭一连串话下,江百川一边点头一边忍不住去扯他耳朵:“你大哥说得对,就你说话没个遮拦。”
江百川虽然性情包子,万事以和为贵。
他尊敬江老太太,同时也爱自己的小家。
如今女儿已经嫁了出去,万不能一直贴补娘家。
所以江奕铭的话他都听了进去,也暂时不去想江家和江老太太的事。
见他答应,江奕铭舒了口气。
知道这次的提醒,应该能管几日,至少这几天江老太太别想洗脑江百川的想法。
中午才端起长辈的威严,从古藜口中得到许诺,晚上金翎卫再送吃的过来,二房会留下来带给江家。
流放三天,平日养尊处优的人,脚底都走破几层皮,还吃不饱的江家人,特别是大房都在想念二房能吃的香软热馒头。
放在平日,他们哪会瞧得上这些。
全靠这个念头,一直坚持走到晚上。
因为流放队伍走得慢,这次没赶在天黑前到驿站,只能露天休息。
流放官差气得挥舞着鞭子,就往人群中抽去。
“一个个贱皮子,有吃有喝供着你们,还拖了行程。”麻子将今日拖累队伍速度的几人抽到半死,才去拿下放粮食的袋子。
他从里拿出个婴儿拳头大小,硬邦邦的窝头,又将窝头掰成三份,一人只发了三分之一。
望着比前几天又缩小的食物,犯人喏道:“大……人,这怎么够吃啊。”
“早在第一天,老子就说的很清楚!”
“一人拖了行程,所有人受罚。”
“下发的食物不够吃,第一天也教了你们办法,自己没钱怨得了谁?”
三天的时间,流放犯人已经被折磨得弯下往日身份所带优越的傲骨。
开口说话的犯人,小心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麻子。
麻子接过一看,面额一百两。
他给一旁官差使了个眼色,那人转身进了马车,提出沉甸甸的一个袋子。
从里面拿了五个杂粮馒头丢犯人身上,麻子傲声:“你可以滚了。”
“大人,小的可是给的一百两。”犯人大惊。
这还是流放三天里,犯人中第一次有人掏银钱在官差这买吃喝。
毕竟出城时,家人送来的食物,大多数人也只够支撑这三天。
官差发的食物从一顿半个窝头缩减到今天只剩三分之一,就是连孩童都受不了,更别谈大人了。
一个个只能妥协,拿银钱找官差购买。
“二十两一个馒头,这馒头可有老子拳头大了,你还不知足!”麻子冷笑,说着就要将杂粮馒头抢回来:“爱买不买,不买还回来,银钱不退。”
“我买,我买!”犯人连忙护着怀里的五个馒头,红着眼心情压抑回到家人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