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龙之前就读过龙族的路明非但为君故第七百一十二章恶魔般的男孩如果老唐有这样的能力,他和赫尔佐格战斗的时候就不会那么勉强,也不会差点被赫尔佐格给杀死……这么夸张的程度,就连赫尔佐格自己都不知道以它能力的极限能不能做到,排在它的位阶之下的四大君王怎么可能做到?
但是即便赫尔佐格难以置信,这一切依然无比真实的发生了,自然气候的原因绝不可能诱发日本近海的全部海底火山在同一时间一起喷发,这也是某种法则性的力量,并且是某种极其高级的法则,它的权限更甚于四大君王,能达到与赫尔佐格比肩的程度……甚至有可能尤在赫尔佐格之上!
但是这怎么可能个,赫尔佐格在心中咆哮,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对元素法则的掌控程度比它更高的生物呢?它是继承了青铜与火之王、大地与山之王与白王权柄的新生白王,它的血统甚至尤在那位古老的白色皇帝之上!
这个世界上有几个生物的血统能比古老白王更加尊贵?往前细数人类与龙族的历史,总共也只能找出来那位古老的黑色皇帝仅仅一位……那位古老的黑色皇帝的确能做到这种事,但是怎么可能,祂在几千年前就已经彻底死去,因为黑王的死亡,人类社会才得以诞生与飞速发展。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赫尔佐格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绝不可能是黑王……但是除了黑王谁又能做到这种事?一瞬间让所有的海底火山同时喷发,一时间又将暴躁喷涌的岩浆强行遏制下来,让苏醒的火山群归于平静再次沉睡,但是不论做到这件事的究竟是不是黑王,赫尔佐格的内心依旧掩饰不住的恐惧。
危险的预感在赫尔佐格的头顶降临,那是海面的方向,跨越八千多米的距离,赫尔佐格依旧能感受到那股古奥恐怖的气息,仿佛近在咫尺,就好像在上个世纪的美国西部,这个世界上枪法数一数二的牛仔隔着一条长街的距离,就能凭借他敏锐的感知力远远地嗅到街道的另一头有宿命的强敌来临。
对方为什么要唤醒日本近海的多有海底火山?没多久后又强行让它们再次沉睡?看着海底已经冷却的熔岩,赫尔佐格忽然想起,火山集体爆发的情况今天并不是第一次发生……在“神”苏醒时,类似的末日般的景象也曾出现过。
所以刚才的异相也是某种生物苏醒时引起的么?但是能引发如此天地异变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它的血统岂不是更凌驾于“神”之上?
除了已经死去的黑色皇帝,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生物,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有凌驾于“神”的生物?赫尔佐格死死地咬着牙,它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海面,看看这来路不明的神秘生物究竟一副什么模样……但赫尔佐格的内心又不禁恐惧。
忽然,赫尔佐格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它觉得这种未知的恐惧感似曾相识,不是在它身为人类的时候,而是在它已经成为白王之后……赫尔佐格不久前也曾感受到一股恐怖的气息,那道气息虽然远远比不上现在海面上那股气息强烈,但却莫名的相似。
赫尔佐格仍然记得,当它第一次感受到令他恐惧的气息是从红井散发出来的,诡异的黑色丝线从红井往四面八方蔓延,甚至将白王苏醒时产生的那些白色丝线所覆盖吞噬……
路明非!对,一定是路明非!那两位龙王是帮路明非拖延时间,而在它们即将被赫尔佐格杀死的时候,海底的火山群又忽然集体喷发及时地救下了它们……这个世界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一定是路明非那个家伙在搞鬼…
那个该死的家伙没有真正死去,他复活了,用某种不为人知的方法,甚至变成了某种不同往日的怪物,他苏醒了,得到了与新生白王并驾齐驱的能力,他明明被抽干了浑身的血,却又从地狱爬了上来,他来这里是为了找赫尔佐格复仇!
路明非……赫尔佐格在心中诅咒这个名字,忽然它身上的鳞片传来一阵簌动。
白王带给它的预感危险的能力又起作用了,下一秒,海底兀然卷起狂暴的乱流,猛烈的水流将赫尔佐格卷了进去,推着它往水面的方向飞速冲去。
赫尔佐格发出愤怒的咆哮,它当然知道这是对方给它的下马威,于是赫尔佐格怒意升腾,它已经是凌驾于龙王之上的生物,身份与血统都独一无二,这个世界上所有人在觐见它的时候都只能以谦卑或是崇敬的姿态……但是被水流裹挟着去与对方见面,这种大不敬的态度让赫尔佐格无法忍受!
赫尔佐格的身上爆发出惊人的气势,将紊乱的水流给逼散,它全身的血液加速流淌,崭新的白色鳞片从它的血肉中生出,覆盖了原本皮肤上黑色的伤口,在战斗中断裂与扭曲的骨骼一段接一段地复位,身后的双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完整的膜……赫尔佐格浑身密密麻麻的伤口从上到下的飞速复原。
它不允许……赫尔佐格决不允许用那种狼狈姿态与对方见面,即便对方同样是凌驾于龙王之上的生物也不可能比白王更尊贵,就算它们是同级的生物,赫尔佐格也要保持自己原本高贵从容的一面,然后用比雷霆更凌厉更果决的方式彻底杀死对方,盘踞这世上唯一至高的王座。
赫尔佐格金色的瞳孔中波纹涌动,一个无比庞大的领域覆盖了整片海域,原本狂暴的海流渐渐归于静止……对方能用力量搅乱大海,赫尔佐格也能有力量让大海平息,这就好比对方向它下的战书,赫尔佐格当然要接下,当它们用能力针锋相对的那一刻,这场盛大的皇战就已经开始打响。
纯白的双翼从赫尔佐格的身后展开,它猛地振翅,身影如梭般飞快的破开海水,朝海面掠去,几千米的距离在几个眨眼之间就归零了。
苍白的龙影破开海面,赫尔佐格浮停在极渊正上方的水域,它警惕地四下环顾,叮咛声响个不停,赫尔佐格身上的鳞片极度收缩着,扣合的严丝合缝,这是赫尔佐格的战斗姿态,也代表着它的精神和身体都正处于高度戒备的状态。
大海之上一片风平浪静,肆虐的狂风和海啸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彻夜未停的暴雨变成了阴绵的小雨,笼罩着日本的乌云不再像山一样厚重,云层的缝隙间依稀能看到淡淡的月光。
今天似乎是满月。
那两个龙王的身影也看不见了,赫尔佐格不知道他们往哪里逃了,这很诡异,按照赫尔佐格的判断,以那两位龙王的状态应该没有体力逃跑了,还是以这么快的速度……一定是有人协助他们逃走,赫尔佐格笃定。
可它不知道那人带着老唐和夏弥去哪了,赫尔佐格刚刚感受到的那股古奥恐怖的气息似乎也不见了,此时的大海上风微浪稳,平静的海面下似乎隐藏着不易觉察的危险,但细看之下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赫尔佐格博士,别来无恙。”
淡淡的声音从头顶的方向传来,隔着很远的距离,但声音却清晰的落在赫尔佐格的耳中,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恶魔在它的耳边呢喃轻语。
赫尔佐格猛然抬起头,此刻天空之上,淡淡的云层恰好散开,月亮就好像巨大的圆盘一样悬挂在天空的彼端,冰冷的月光从苍穹之上洒向海面,仿佛碎了一地的玉瓷片。
赫尔佐格逆着月光眯起了眼,云层散开的空洞中,一个黑色的身影高悬于天际之上,圆月之下,少年狰狞的身躯和巨大的膜翼被水银般的月光照亮,那是一个漆黑如恶魔般的影子,身上每一寸黑色的鳞片都反射着铁乌色的光。
巨大的影子被投射在海面上,覆盖的长度超过了几千米,赫尔佐格的身影也被笼罩其中,它死死地盯着那个天空之上的黑影,赤金色的瞳仁高速的颤动……这是战栗的表现,也是恐惧的表现,直视着那道身影的时候,巨大的恐惧就好像看不到的边的阴影一样在赫尔佐格的心中飞快蔓延。
分明它自己就是一头苍白的恶魔,可这时却被另一头纯黑色的恶魔给吓到了,那种源于血统中的恐惧让它恨不得逃走……但赫尔佐格分明已经成为了白王,有什么东西能把白王都惊吓的恨不得夺路而逃?死神么?
“你是谁!你是谁!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不是路明非!”赫尔佐格昂着脖子,冲天空狂吼,“不对,不对!伱不是路明非,你根本就不是人类……你究竟是什么东西!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赫尔佐格的情绪激动又愤怒,那张唯一有人类特征的脸上表情异常狰狞,似乎只有这样它才能不在对方面前暴露自己内心的恐惧,但它愤怒的情绪也不是作伪,赫尔佐格内心的怒火恨不得要把对方烧得灰都不剩。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我很多遍了,二十年前,我来到日本之后,还有我的梦境里。”天空之上的黑影俯视赫尔佐格,平静地说,“但我没办法回答你,因为就连我自己也没搞清楚我究竟是什么东西,而且这个问题也没什么意义,你只需要知道我是杀死你的人就行了。”
“杀死我?你说你要杀死我?”像是听到了一个极有意思的玩笑,赫尔佐格的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笑,它背后的双翼忽然展开又猛地收缩,海面之上卷起了狂暴的龙卷,飓风的力量托着赫尔佐格迅速上浮。
转眼间赫尔佐格就来到云层之上,它遥望着同样悬浮在云层上的那道黑影,但看清对方的瞬间,赫尔佐格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瞳孔不由自主地瞪大。
那张脸!那张脸!赫尔佐格认出了那张脸!
那张脸的五官特征都很明显是路明非,但赫尔佐格却从那张脸上看到了另一个男孩的影子……二十一年前,那个被它发现的男孩,曾被它带到黑天鹅港,关在走廊尽头最深处的房间,长达十年之久,它将它研发的各种各样的药物作用在那个男孩身上,用近乎挤迫般的方式压榨那个男孩的价值。
就是从那个男孩身上,赫尔佐格推开了混血种基因库的大门,可以黑天鹅港之后的建立与发展都是基于在这个男孩身上所做的大量研究……但与此同时赫尔佐格也近乎摧毁了对方,这种摧毁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精神,甚至是灵魂。
作为一个实验品,赫尔佐格近乎把对方给用废了,但它一直没舍得抛弃这个实验废料,因为它就是这种有严重收集癖的人,每当赫尔佐格侵犯一位处女,它都会剪下对方的一截头发作为收藏,每当它用某个活体完成了某项突破性的研究,它都会将那个活体保存下来,或是制作为标本,作为它最引以为傲的藏品,展示在它收藏柜最醒目的位置,直到它找到下一个更满意的藏品为止。
“不可能!不可能!”赫尔佐格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惊恐,它嘶吼着大叫,“在离开黑天鹅港之前,我已经杀死了所有人!我确定,我烧死了所有的孩子和护士,那些士兵们也没人活下来,我吃干了整座港口的价值才离开……那场大火,你应该死在了那场大火中才对!我确定你们都被烧死了,绝不可能有人能活下来!”
“是么?”拥有着路明非面容的男孩淡淡地说,“你不觉得刚才那个驾驶着机甲和你战斗的女孩似曾相识么?她的身上没有你熟悉的感觉么?某个你曾经最喜爱的女孩,你形容她是极北之地唯一鲜活的花。”
赫尔佐格的身体猛地颤抖起来,对方这样的形容唤醒了它沉睡已久的记忆,赫尔佐格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和它战斗过的冰山一般的女孩的模样……那个女孩也是一朵花,但却是生长在雪山穹顶的最孤艳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