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示意的?”诺诺停下了逼近芬格尔的脚步,她扭头望向路明非,眼神里的光闪烁了好几次下。
“是的是的,就是这家伙找上我,让我把我们的行踪和尼伯龙根的事汇报给校长!”芬格尔大声的叫冤,“视频是我录的,但我压根没打算发……就算是要发,我肯定也会把让我露馅的部截掉,让我完整发给校长也是这家伙的意思,你们要算账就找他!”
众人的目光落在路明非身上,路明非也很坦然的耸了耸肩膀。
“说的没错,这一次废柴师兄真没撒谎。”路明非点点头,把芬格尔甩来的锅给接下了,“是我主动找上了他,让他联系校长,把这里的部分情报给泄露出去。”
“但是路师弟,这是为什么……”叶胜的眼神里透着不解。
“的确是很冒险的举动,我也赌了一把……”路明非刚想解释,诺诺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我明白了。”诺诺看着路明非的眼睛说,“你这是……诱敌深入?”
“用欲擒故纵来形容更准确些吧,校长也不是我们的敌人啊。”路明非笑笑,他明白诺诺已经想通了他的做法。
“一个意思。”诺诺冲路明非扔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你这家伙演的还真像,你不说我真没察觉到这一点。”
“必须啊,校长这种老狐狸哪是能轻易骗到的,我私下里自己一个人排练了好几次。”路明非理所当然地说,“我告诉自己一定要表现的真的完全不知情的样子,要把被背叛的惊诧、迷惘和愤怒都表现出来,这几天在叔叔家我一直看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表演原理。”
“你这家伙不去进修表演系真的是屈才了。”诺诺都有点无语了,“从进门就开始发挥表演欲了是吧,连自己人都被你骗得团团转。”
“没办法啊,着名的表演学大师那谁谁说过,想要骗到别人,就要先骗到自己,我真的把自己都骗过了,这事儿我连绘梨衣都没说。”路明非摊了摊手,“真不是我要刻意隐瞒大家,而是这个计划越多人知道就越容易出破绽,废柴师兄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的时候我都没和他讲清楚,毕竟要瞒过校长的眼睛,这事儿实在太冒险了。”
“什么意思?”叶胜还被蒙在鼓里,他挠了挠额头,有些憨厚的看了看路明非,又看了看诺诺,“你们谁能和我解释一下么?”
两个侧写者的对话,落在别人的耳朵里根本就像是加了密的电报似的,叶胜觉得自己活像个愚蠢的鬼子。
“行了,真不是这家伙的锅,这次他还算立功了。”诺诺瞥了眼被恺撒和楚子航死死摁在桌子上的芬格尔,“放了他吧,这一次没有这家伙的话,校长真不一定能这么轻易放过我们。”
恺撒和楚子航放了芬格尔,芬格尔扭了扭几乎要被掰折的胳膊,一脸的委屈不像是装出来的。
“简单来说,就是我知道学院肯定多多少少会查到这座城市发生的事,所以我想与其让学院追查,不如我们主动透露一点情报给学院方面。”路明非对叶胜解释,他的目光飘到芬格尔身上,“而我们这里,恰好就有一个十分合适的人选。”
“现在知道我有多好用了吧?”芬格尔不依不饶的对路明非说,“这就是对待功臣的态度么?一个月全家桶可弥补不了我!”
“行,全家桶我包你到毕业,外加一顿法式大餐。”路明非对芬格尔打了个响指,继续对其他人解释道,“我说废柴师兄合适,因为从一开始,这家伙就是校长的人。”
“从一开始?”恺撒看向芬格尔,他对四个字有些质疑。
“从这次的事件开始么?”叶胜好奇地问,“难道学院早就觉察到这座城市的异常了,又猜到路明非师弟会参与到这里的事件,所以一开始就派了芬格尔师兄监视路师弟么?”
“凡人。”芬格尔冷笑一声,“匮乏的想象力。”
“是从我入学开始。”路明非解释说,“准确来说,是在我入学之前,我用我的方法知道了,这家伙从一开始就是校长安排在我身边的,说是监视者也行,说是保姆也行,他这么久没毕业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我。”
“少来。”芬格尔冷哼哼两声,“我没毕业全都是因为你好么!”
“四十多年没出现过的‘s’级,校长想派个人监视和保护也可以理解,毕竟我自己也觉得自己是个……奇葩。”路明非耸耸肩,实际上他的目光不动声色的快速扫过众人。
其实他想说“怪物”的,最后改口成了“奇葩”……芬格尔的身份没那么简单,芬格尔是校长安插在他身边的棋子,这件事路明非是结合梦境里的故事推断出来的,校长安排芬格尔的用意绝不仅仅因为他是“s”级这么简单,也许校长对路明非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毕竟他认识自己的爸爸妈妈,而且似乎关系很熟。
所以路明非这番解释其实有些多余了,因为没有人会追问校长为什么要在路明非身边安插一个芬格尔,路明非的特殊是有目共睹的,但路明非是故意这么说的,这么说他就是为了看看众人的反应……好在在场没有谁觉得他这番话有什么违和。
“你确实是个奇葩。”诺诺点点头表达赞同,直到现在她也觉得路明非能肉搏战胜奥丁这件事不现实。
“可是既然芬格尔师兄是校长的人,他为什么愿意背叛校长呢?”叶胜抓住了一个盲点。
“我有我的原因,别管。”芬格尔嘴硬道。
“威逼加利诱吧。”路明非说,“这家伙也有一点把柄捏在我手里,不过我答应他不能随便说。”
“少来,这次我纯粹是看兄弟情才仗义出手的好么?你以为我真吃威胁这一套啊?”芬格尔不满地说,“而且谁说我背叛校长了?我一直都忠心耿耿好么,这里的事我不也和他报告了么?这件事你们也烂肚子里,回学院别乱造我遥哈!”
“以秘党和校长强势的行事风格,如果知道这座城市发生了和龙族相关的问题,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不论我们怎么解释,他们也会认为我们有所保留,因为这里的事我们从没有主动联系过学院。”路明非继续向众人解释他的用意,“但如果这时候有个亲历者以校长那派的立场主动向校长汇报就不一样了,校长不相信我们,但他没道理不相信自己的人,而且师兄是主动联系他的,校长没必要怀疑那些情报的真实性,并且那些情报确实是真实的,只是不完整罢了。”
“这时候你再配和我们上演一副被芬格尔被辞而诧异恼怒的戏码,校长就更不会怀疑了对吧?”诺诺说,“毕竟我们所有人,包括你自己都被自己给骗了,只要芬格尔那边不出岔子,校长也没法看出破绽。”
“这个环节我最不担心的就是废柴师兄,毕竟他的狗腿是刻在骨子里的。”路明非拍了拍芬格尔的肩膀,称赞道,他又看向诺诺和楚子航,“不过师兄师姐你们也配合的蛮好的,特别是师兄和校长说奥丁是被我们车轮战消耗死的,还有师姐你对废柴师兄的恨意,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
“那不是装的好么,那时候我真恨不得把这家伙撕碎,我最恨不讲道义的家伙了。”想起刚才的心情,诺诺狠狠瞪了眼路明非和芬格尔,“我差点真要以为这家伙要把楚天骄的事给捅出来了!不过最后楚子航说奥丁是被车轮战杀死的时候,这家伙没有揭穿,我又有点意外。”
“我妥妥的正派人物好么!”芬格尔挺起胸膛,“我既没背叛校长又没背叛师弟,放在哪都是有功之人!”
“行行行,你是大功臣,那咱们去吃个庆功宴?”路明非提议道,“为了这次的事件顺利结束,也为了大家时隔多日能聚到一起,今天师姐还答应老大的求婚了,必须吃一顿好的,我是东道主我请客,谁也别和我抢!”
“没人和你抢。”诺诺撇了撇嘴。
把会议室恢复如初后,众人朝会议室外走去,一群没穿着校服、但颜值超高的男孩女孩们结队走在仕兰中学的操场上,回头率别提有多高,甚至其中有好几对还公然牵着手……唯一一对没牵手的就是楚子航和苏茜,不过他们也没隔的很远,只是正常的朋友距离,在聊一些楚子航不在的这段时间狮心会的事。
只有芬格尔这个家伙,是唯一落单的,不过他看起来一点也不沮丧,嘴里念叨着“鹅肝”、“和牛”和“罗曼尼康帝”之类的,似乎听到路明非要请客后打算狠狠地宰他一顿,以报刚才被虐待之仇。
“鹅肝和和牛可以满足,罗曼尼康帝没有哈,在这里我们只喝茅台……”走到学习门口的时候,路明非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特殊设置过的铃声让他身子都止不住怔了下。
“稍等。”路明非对众人说了一声后,轻轻拍了下绘梨衣的手,走到一边没人的角落,掏出手机。
这个特殊的备注铃声路明非只给几个人设置过,但凡有电话那大概率是十万火急的事……果不其然,屏幕上的联系人显示的是一个熟悉的名字……长腿。
想起刚才酒德麻衣焦急的不告而别后,路明非的心里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在心里疯狂希望都是自己的错觉,那个不好的预感不要应验。
路明非左右环顾了一下,发现没有人注意这边,他飞快地把手机放在耳边,与此同时按下了接听键,低声说:“喂……”
但下一刻,手机那头,酒德麻衣更加低沉的声音让他心脏骤停。
“楚天骄出事了!”
……
丽晶酒店的门口,热闹非凡的街区。
衣着精致的男孩女孩们从丽晶酒店的大堂鱼贯而出,看上去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纪,但为首的几个却透着一股精英的气场,看上去最次也是在cbd区的高楼里拥有独立办公室的青年才俊。
“刚才的大虾真给劲,自从减肥以来就没吃这么饱过!”徐淼淼揉了揉如今并不算圆鼓的肚子。
“那酒才给力呢!”徐岩岩打了个酒嗝,“西餐配珍品茅台,我还是第一次尝试这样的吃法,我刚我拍了几张照往博客里发,不到二十分钟就一百多评论了!”
身后的老同学们讨论回味着刚才那一餐饭的满足与奢华,但走在众人最前方的苏晓樯却罕见的有些沉默寡言。
“她怎么了?”不远的赵孟华察觉到了苏晓樯的不对劲,戳了戳陈雯雯的胳膊问,“刚才吃饭的时候就看她不对劲。”
陈雯雯张了张嘴,但还是沉默着没有说出话来,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和为难。
“这还猜不到么?”一旁的柳淼淼给出答案,“除了路明非还能因为谁呢?”
“路明非?”赵孟华皱了皱眉头,“我刚才听徐岩岩他们说路明非不是找到了么,其实没有失踪,怎么她还是不高兴?”
其实路明非失踪的那段时间,陈雯雯的情绪也低落的有些明显,赵孟华不是傻子,他察觉到了但他一直装傻当不知道……不然还能怎么办?难道逼问陈雯雯是不是心里还装着路明非么?还是问他和路明非究竟谁在陈雯雯心里分量更重?赵孟华自诩体面人是问不出这么狗血青春剧的台词,而且陈雯雯也不会给出明确答案,多半也一个劲哭。
但好在现在路明非找到了,没有失踪也没发生意外,并且路明非甚至结婚了,关于这一点赵孟华其实还蛮开心的,毕竟路明非看不上陈雯雯的时候陈雯雯的心都左右摇摆,要是路明非真有一天回头给陈雯雯抛了个媚眼,陈雯雯不得连人带魂都被勾跑了啊?
虽然出现这种事的概率微乎其微,但赵孟华作为一个男人,并且是一个丈夫,是要居安思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