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诶诶!”
女人捂住嘴唇,美丽的面孔上透着肉眼可见的惊讶,甚至有些站不稳身子,忍不住倒退两步,“是女孩子?居然是女孩子么?”
路明非忍不住咯咯偷笑,心想这么个黄花大闺女摆在你面前,不是女孩子还能是大X伪娘么?楚子航他的极品老娘还真是一如既往的脱线啊!
“嗯呐嗯呐,是女生哦,和楚师兄还有路师兄是仕兰中学的初中同学,现在也考进了卡塞尔学院。”夏弥浅浅笑着说,“楚师兄在学校很照顾我的,这次我们有一项课题一起研究。不好意思,来打扰啊!”
这个世界上大概没有人能拒绝女孩这样的笑容吧,笑起来脸上就像能沁出阳光似的,让人心都融化。
“不打扰不打扰,一点都不打扰啊,怎么能说是打扰呢?”楚妈妈不知是惊讶于女孩的灵动的气质还是其他的什么,此时终于回过神来,“主要是我家子航很少交朋友,这些年除了带明非来得多一点外也就是请同学开过几场聚会。单独带女孩子回家,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楚师兄在学校人气很高的,其实很招女孩子们喜欢啊,从初中开始就是这样。”夏弥有意无意地瞥了眼楚子航。
楚子航像是没看到似的,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楚子航的漂亮妈妈一辈子都活得像个小孩似的,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没心没肺,好像天塌下来也有人帮她顶着不需要她操心。唯独这次,夏弥和楚子航的小动作被她尽收眼底,女人的眼底泛起独属于母亲的、明察秋毫的光波。
“初中一个学校,大学还能聚在一起,真是缘分啊!”楚妈妈把众人往家里请,其实主要是招呼夏弥,刚才因为路明非的到来而欢欣的情绪瞬间转移到了这个叫夏弥的女孩身上。
路明非从得宠到失宠仅仅用了不到三秒。
“夏弥同学对吧?这么好看的女孩子在学校应该也很受男孩欢迎吧?”八卦不愧是女人的本能,楚妈妈随口就拉起家常,“有喜欢的男生么?不会是明非的女朋友吧?看起来倒是很般配的说……”
女人看似随意的询问,语气里隐隐透着言不由衷。女人的第六感告诉她这个叫夏弥的小美女和路明非关系不深,倒是和另一个某人……
“不是啦,虽然明非师兄人也很好,但是我和他不来电诶。”夏弥吐了吐舌头。
“原来如此啊!”楚妈妈看上去好像更开心了,还一边有意无意瞥向路明非。
路明非接收女人询问般的目光,他先是瞥了瞥夏弥,然后又看了看楚子航,很是肯定的冲女人点了点头。就差没直说阿姨你放心大胆的想,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果真如此!女人的直觉有时真准得可怕!
楚妈妈笑得更灿烂了,本就姿色傲人的她像一朵绽开的花,如果不是当着夏弥的面她大概能雀跃得蹦起来。
四人从玄关走进客厅,映入眼帘的是满满一地的啤酒易拉罐,又没打开过的也有喝光的,还有喝了一半倒在地上往外淌着透明黄色的液体。
几个女人玉体横陈,瘫在昂贵的法式丝绒沙发上,阳光从巨大的落地窗透进打在她们半遮半露的屁股蛋上,她们手里还恋恋不舍紧攥着未喝尽的干邑酒瓶。薄毯仅仅只盖住了她们的脑袋,就像几只把头埋在沙地里的鸵鸟。
路明非明显看到楚子航的眼角扯出一丝无法言语的无奈。
“抱歉啊小弥,阿姨的朋友们昨晚来家里玩了个通宵,玩过火了,家里有点乱。”苏小妍难得露出了不好意思的笑容,不经意间称呼就从“夏弥同学”变成了“小弥”。
“不会啦,很热闹啊很有生活气息,喝黄啤和白兰地的女孩什么的,很酷诶!听说这酒劲很大的,男生都喝不了半瓶。”夏弥眨巴着大眼睛说。
“唉,什么女孩啊,早就人老珠黄了,现在已经是阿姨辈的老女人了。”苏小妍摸着脸颊说,漂亮的脸蛋上几乎看不出来皱纹。
“谁说的谁说的?楚妈妈看起来很年轻很嫩的好不好,身材也一级棒!刚才开门我还以为是楚子航姐姐呢。”夏弥语气认真,“明明看起来和我也差不多大嘛,要是穿制服都可以扮大学生,不,高中生都绰绰有余!怎么保养啊,我要是生完孩子还能保持这种状态,我冬天都穿短裙露大腿!”
“哈哈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啊!”苏小妍被夏弥逗得咯咯直笑,合不拢嘴,“小弥嘴真甜,我家子航就不太会讲话,以后还要拜托你多教教他。”
“楚师兄虽然看上去冷面,可他其实很热心肠的,连续两年都被评三好学生,学校里到处都在传颂他为了扶老奶奶过马路而上课迟到被罚的事迹。”夏弥一本正经。
“是吗?子航从来没和我说过诶,这孩子不管是做好事还是得奖都不和他老娘炫耀的,只有每次开家长会的时候能从老师嘴里听到他有多棒!”说起儿子,苏小妍掩饰不住话里的骄傲。
“佟姨呢?喊她来收拾一下吧,你们太乱来了。”楚子航皱眉看着满地狼籍和呼呼大睡不愿醒的阿姨们。
“佟姨家里有点事啦,我放了她三天假,大概明天中午才能回。”苏小妍说,“就忍一下啦宝贝儿子,反正你爸爸出差了最近也不会回,要不带明非去球场你们打球?妈妈和小弥给你们当拉拉队?”
“我来帮忙收拾吧,正好现在也很闲呢,我高中还学过家政课。”夏弥主动请缨,已经开始撸袖子。
“那哪能啊!小弥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帮忙收拾的,你坐着去休息,让子航和明非来收拾就好了。”苏小妍拦下了夏弥,“阿姨给你倒茶,我先生前段时间从哪带回来特级黑茶……诶,不过我好像不太记得家里茶柜的钥匙放在哪,要不喝点牛奶?”
“没事啦,我不渴的。”夏弥轻轻摇头,准备动手收拾客厅的满地狼,。她忽然瞥到客厅里一副巨大的挂画,挪不开目光。
画中的女人穿着洁白的芭蕾舞裙,脚尖轻轻点在原木地板上,蕾丝边的裙摆旋出水平且美丽的圆。女人就像高贵的白天鹅般优雅,灯光从头顶打下,的舞姿宛若精灵般灵动,回眸的笑靥仿佛惊艳了岁月。
“哎呀,这是阿姨以前在国家大剧院的演出,我家先生一定要挂在客厅最显眼的地方。阿姨别的都不会,只有舞蹈还拿的出手,从小开始练形体学芭蕾。”苏小妍缅怀地说,“其实有想过去当一位芭蕾舞老师,可先生不想我操劳,再加上现在真心热爱芭蕾的女孩也不多……”
“对啊,毕竟练舞从小就要吃苦。我也学过芭蕾,以前在学校当芭蕾舞团团长。”夏弥看着挂画,冒星星眼,“真好啊,什么时候能像楚妈妈这么优秀就好啦。在国家剧院演出诶,一定是每个芭蕾女孩的梦想吧,真美!”
谷澬/span“小弥也学芭蕾?难怪看你的体态和走路的姿势觉得很有那股气质,看来我们会有很多的共同语言啊……”苏小妍越看这小姑娘越喜欢,简直像遇到忘年知己。
她忍不住牵起夏弥的手,说要去她的卧室翻出以前的演出录像,让夏弥一定要陪她重温往日那段青春年华、高光岁月。
夏弥则欢呼着鼓掌说一定要看,恨不得蹦起来捧场。
两个如同寻觅到知音的女人上楼,“啪”的关上卧室门,一头沉进芭蕾艺术的洋流里,顾不上其他。
路明非和楚子航对视一眼,深感无奈。
“师兄,你说照这样发展下去,你娘会不会要认夏弥当妹妹啊?你以后是不是要称呼夏弥为‘二娘’?”路明非脑洞大开,恶趣味地问向楚子航,“先是师妹后是妻,领回家来变小姨?”
“滚。”楚子航脸上爬满黑线。
楚子航瞥着沙发上如死尸般的漂亮阿姨们,回房间拿了好几张毛毯盖在阿姨们丰润的大腿和蛇扭的腰肢上,路明非则哀叹着拿着一大个编织袋,把喝完的没喝完的易拉罐往里扔。
“师兄你最近感觉怎么样?”路明非一边问,一边把一个干邑的空酒瓶从珊珊阿姨的手中费力扯出来。
他不得不感叹这些漂亮阿姨们的睡眠之沉和力气之大,这些女人一旦醉了酒,健身房里百分之九十的健身教练掰腕子大概都掰不赢她们的吧?
“你指的是?”楚子航把空调调到了人体最适宜的温度,还打开了加湿器。
“就是暴血啊,你体内的血液应该比之前的情况要好一些吧?”
“好很多。”楚子航点头,“我问过夏弥,她告诉我是你拜托了你那个叫老唐的猎人朋友,他用炼金术牵引龙王的血液为我洗涤了一遍血管?”
“嗯,还有夏弥和芬里厄,他们都有出力。”
“谢谢。”楚子航看着路明非,认真地说。
“嘿,干嘛这么郑重其事道谢啊,搞得我们见外似的。”路明非摆了摆手。
“我说的不只是帮我洗血。”楚子航语气依旧认真,“第一次在病房里你和我说过的话,我想了很久,还有最后你刺向耶梦加得的时候……把我从死侍的状态唤醒。”
“归根结底,其实并不是我帮了你,我做的也只是让师兄你能直面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想法。”路明非说,“任谁都看得出,你喜欢夏弥,夏弥也喜欢你。可你们在感情上都是一张白纸,就像两个懵懵懂懂的小孩子,再加上各自都有自己的立场和苦衷,谁也不愿意开口……”
“但感情这东西就是这样,有时候开没开口就是天壤之别。就像学生时代青涩的恋爱,一方害羞腼腆,一方骄傲使然,最后只能把这段无始而终的感情连同懊悔一起埋葬在回忆深处。在人前大笑,在夜里偷哭。”
“错过错过,有些东西不是错了,而是过了。过了的事谁都改变不了,这一点师兄你……和我应该都深有感触。”路明非低声说。
“嗯……讲得很透彻。”楚子航这次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迷你的手工本记笔记。
本子的封面上画着一只小熊维尼,维尼的手上牵着根气球,气球上也印着小熊维尼。
这是夏弥昨天送他的,庆祝出院的礼物,她亲自作画,还有一对小熊维尼的钥匙扣,一人一只。
“嘿,很过分啊师兄,在炫耀吗?这一定是炫耀没错吧?”路明非瞪眼,语气里透着酸味的羡慕。
“你很喜欢?我拜托夏弥也画一本给你?你喜欢什么人物?”楚子航抬头问。
“我嘛,比较喜欢《海贼王》里的罗宾……”路明非忽然止住话头,“喂喂喂,跑题了师兄!这玩意儿怎么能让夏弥送我!有时候我真怀疑你脑袋里是不是横了根朽木!”
他们的手机突然同时响起,震出不寻常的动静。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对视一眼后迅速掏出手机。不同的是,楚子航把紧急邮件快速阅读两遍后抬头,路明非仍沉浸在那些文字里,不愿抬头。
“有什么不对劲?”楚子航沉声问,他几乎从没见过路明非这副作态,目光扫视着那段不长的文字,一遍又一遍,好像要把每个字嚼烂了咽下去……似乎灵魂都被吸走了。
“没有。”路明非长舒一口气,从邮件里抽出神来。
“‘SS’级的紧急任务,应该和龙王有关,任务详情等待后续通知。现在只知道目标在日本深海,要去日本执行,时间在三天后。”楚子航简短概述着短信的内容,望向路明非,“我记得你好像对日本很了解。”
“对,了解……”路明非低声说,“很了解。”
楚子航深深地看了眼路明非,不过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时二楼卧室的门开了,夏弥挽着楚妈的胳膊,一蹦一跳走出。
“嘿,楚子航,你妈妈已经认我当干妹妹啦!”夏弥站在二楼围栏,居高临下望着楚子航,笑容猖獗,“以后咱俩各论各的,我喊你师兄,你喊我小姨,如何?”
楚子航望向某个乌鸦嘴,脸色阴沉得能挤出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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