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货,”小焦双手抹去泪,强行挤出一个笑容,“对不起,我是不是又说粗话了?我改,以后我一定改!”
“那个......我得走了,还有个董事局会议要开......”李响压低了声音,装作低头看手机,努力不让对方看见自己已经失控的表情。
谷小焦看着男人离开,蹲在地上开始大哭。这一次,她没压抑自己,任由哭声在巨大却压抑的屋子里回荡......
老王挠头:刚没喊咔,这俩人居然自己又绕回来按剧本演了?
他见着陈燔从出来,正想上去让人过来盯着监视器,身边却有人说了一句:“哎,丫丫是不是入戏太深,出不来了?”
“没事儿,有燔子咱呢,这情况他肯定......”老王扭头看着还在监视器里疯狂掉泪的女演员,无所谓的答了一句,结果一抬眼,
“嗯?燔子,你去哪儿!”
“燔子,燔子!”老王的呼声从陈燔身后传来,但他充耳不闻,只是像具行尸一般往前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在那抹脸,却没发出声音......有那么一瞬间,他忽然担心自己某天又穿越了。又或者像那些俗套的结局一样,重生以来的这一切都是自己做得一场大梦。
“陈燔!”这回喊他的,是一个尖锐的女声,他下意识一回头,只见那个美好的身影正向自己飞速靠近。
“你要去哪儿!你想去哪儿!”
那姑娘一边哭一边喊,身影愈发靠近。
“我不许你走!”女人靠在了男人怀里。
“我不走我不走!”
“一辈子不许走!”
“一辈子,我一辈子都不走!”
女人终于笑了,笑了一会儿又开始哭:“我们不要学我爸妈,我们要好好的!”、
“嗯,好!”男人也哭了,哭了一会儿又开始笑。
“那你怎么还不娶我!”女人泪眼婆娑,但依旧努力撑大了美目。
“娶,现在就娶!”
......
第二天上午,剧组在约定的时间聚集到了片场,但导演和女演员却一直没出现。
距离片场一百五十公里的小县城里。陈母刚刚把早饭的碗筷泡在水池子,准备出门上班。
然后,她就接到了儿子的电话。
“妈,你准备好我的户口本,我现在刚下高速,半小时后到!”
虽然儿子只有这一句话,但陈母很快就意识到对方要干嘛,于是急吼吼的回屋翻了抽屉......
30分钟后,陈燔如约而至,而陈母早就在路边候着了。
陈燔摇下车窗,陈母递过户口本,后者的眼神里充满了表扬和鼓励。前者点点头,重新发动了汽车,直接杀向民政局。
没办法,到了这个地步不扯证很难收场。不过这个剧情吧,和导演原本的设计不太一样。
他最初的安排,其实是这样的:按拍摄计划,这后头会有几组镜头,是在说男女主角来两个时空来回穿梭,在各种场合下约会,其中有一幕是泛舟西湖,按着拍摄计划正好还是520的那天。
到时候,就在那水波之上、夕阳之下,帅气的男人就掏出戒指向漂亮的姑娘求婚。这场面,多浪漫,多有画面感!
但事实证明,导演想得再好,也不及老天这个编剧安排的好。
(作者:我就是那个老天,叉腰!)
时间倒退到昨晚。
当陈燔和丫丫说完那些话之后,他就知道,有些事情得提前上了。
俩人抱了好一会儿后才彼此松开,陈燔后退半步,单膝下跪:
“嫁给我吧!”
丫丫捂着嘴,似哭似笑,好一会儿,才轻轻挤出一句:“戒指呢?”
陈燔犯难了,定制的戒指要两天后才能取,这可咋办?
他眼睛四下瞄了瞄,探手再路边拔过一棵小草,几下编成了一只草戒。
(小草:草)
丫丫伸出一只手:“戴上,你再说一遍!”
陈燔倒也不缩着,给人把草戒圈在女人纤细的手指上,然后真又说了一遍“嫁给我吧”——反正他表白那会也是说了两遍。
“大声点!”老王扛着摄像机远远的起哄。
“嫁给我吧!”陈燔起身大喊,声音一直传到了湖面上,直惊起一片夜莺。
“我答应了!”丫丫也是一声高呼,又和对方搂在了一起。
回到酒店,俩人的心情还是没能平静。自然而然继续靠在一起,抱在一起,滚在一起......
一直到天光发亮,但兴奋不减,于是有了陈燔回家取户口本的那一幕——丫丫倒是不用回去拿,他个习惯,就是把所有的证件都随身带着。去年她和经纪公司解约后,自己户口页也就在其中。演员么,天南地北的各种跑,啥情况都可能遇见,有备无患么。
“哈哈,老娘现在可以持证开车啦!”副驾上,丫丫捧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大呼小叫。
陈燔一声怒斥:“那是我的词儿!”
“你凶我!你现在凶我那可就是家庭暴力!”丫丫习惯性的呲牙。
“那什么,你说什么持证开车,你之前不是说这一个月,我不许碰你来着?这才过了十来天不是?昨晚可没少折腾......”
“对啊,你不许碰我,但我可以碰你呀!”
“......”陈燔回忆了下昨晚的战况,好像自己也不是一味被动来着,“行吧,以后你就是我老婆,家里的事情你说了算......”
“那外头的事情呢?”
“商量着来呗......比如,你说我俩现在这情况要不要发个微博公示一下?”
“发呗!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
“会不会太功利了?网友可能会说我们是为了电影搞噱头......”
“那就让他们说去,老娘无所谓!”
“......你现在不是谷小焦,请出戏好吗?”陈燔想了想,决定就按着刚才的说法,这种小事情就让对媳妇决定算逑。
“话说,我好像忘了点什么......”
这货忽然打了把方向,把车停在了路边:“坏了,我忘了给老王说今天剧组放假的事!”
陈燔急忙的摸出自己的小米,抠了半天却没有任何反应。
“忘充电了,你赶紧给老王打个电话!”
丫丫“哦”了一声,掏出自己的苹果4s,结果却也是黑屏。
理性回归,俩人都心说不妙。
中午饭点前后。
“领证很了不起,很重要吗?剧组上上下下几十上百号人都等着开工,结果呢?一个导演,一个女主演,撇开集体各自行动,电话不接微信不回,这是什么行为?啊,这是什么行为?!这叫无组织无纪律,必须给全大家一个交待!”老王现在是真得生气,他提心吊胆大半天,刚刚又打电话取消了刚才的报警,还隔着电话被人批评了几句。(注:妇女儿童失踪,可以随时报警。)
老王都想好了,以后特么干脆搬去陈燔家隔壁住算逑,看他以后还会不会忽略自己!
面对对方的口水洗脸,陈燔和丫丫选择乖巧的站好,就像是两只鹌鹑。
陈燔最先举手投降:“我交待我交待,今天全组放假,每人发一千,就当是出门吃喝娱乐的费用——记得开发票回来啊!”
“老板万岁!”小江率先一声高呼,引得大家纷纷响应。
老王也满意的点头:足浴店能开发票不?
剧组成员四散而去,陈燔和丫丫选择回酒店补交。
就真只睡觉,昨晚俩人操劳一夜,又说了一大堆掏心窝子的话,基本就没怎么合眼。之后先挂念着扯证的事情,后来又想着剧组这边,压根没有睡意。
直到现在,总算松懈下来后,终于可以安心入梦。
这一觉睡得,又香甜又漫长,等陈燔新来,已经是次日清晨。他这一睁眼,就发现一双明媚的双眼正看着自己。
“醒了?”丫丫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
“嗯,你盯着我干嘛?”
“我就是想着,我真就这样嫁出去啦?”
“现在觉得吃亏了?”
“也没有,就是好像和我想得不一样......”
“哪不一样?”陈燔心说,这和自己想得也不一样呢。
“就是,我以为会和之前很不一样......但好像什么都没变......”
“正常,我们好了多少年了都,早就是老夫老妻的状态,昨天还能激动一波就算不错喽!”
“也对......你又干嘛?”丫丫重新躺平,却发现对方的手开始四处瞎摸。
“干点老夫老妻该干的事情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