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王逊所愿,次日,这组床戏还真就反复拍了数次。
只是重复最多的,不是他和柳颜的对手戏,而是他挨打的那部分。
陈燔给段奕虹讲着戏,脸上全是坏笑:“段师哥,你可以再用力点,咱讲究的是真实感;你也不用太局促,可以整个人压上去答......你放心,隔着被子呢,不用担心把人打坏!”
王逊顿时坐不住了,小嘴上下一翻就是一套说辞:“我说陈大导演,你上次被人‘潜规则’,动手的是桦哥,出主意的是宁导,你别那我出气噻!”
“有道理啊!”陈燔从善如流,把目光对准了宁皓,“要不,您给逊哥当次替身?蒙着被子呢,反正不露脸!”
宁大导学起了陈大导,十分客气的对陈燔吟了句诗:“舞青弄墨落古帛!”(wqnmlgb)
这天的戏份,无非就是柳颜演的霞妹(柳颜)和王顺才(王逊)玩cosplay,然后滚被窝的故事。乏味的很,没啥好细说的。
顺带一提,王顺才和马嘉旗的感情戏被删了溜干净——一个肯花十万彩礼去娶个瘫子的猥琐小人,这人设怎么都不能细想。
再往下,何政君再度出场,大队长找抢劫案线索之余,顺带带人扫了个黄。
马先勇(段奕虹)和王顺才双手抱头,在墙角蹲起。
“这算啥子事情嘛!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就被你打断喽;我和你讲,一会儿你得给做作证,你和你妹还欠着我三个月的房租钱!”王顺才贼眉鼠眼,在马先勇耳旁小声抱怨个没完。
马先勇现在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觉得自己比对方可倒霉太多了。
“不要说喽,乖乖认罪!”
“不是,我们都认罪喽,在里头待上几天,你妹啷个办?啷个办!”
“会有办法滴......”
这会儿,一个警察走过来打断了俩人的话语:“别交头接耳,老实点!”说完他又走去了一边。
王顺才看着警察的背影,又吐槽一句:“不是就多了这层皮子,好了不起么?”
“确实......”马先勇下意识的接了一句,但他看着警服的眼神,分明透着渴望。
“我就说嘛,养这帮人的,花得都是我们纳税人的钱;我花钱养他们,他们反而还抓我,养不熟滴白眼狼......”
王顺才嘚吧个没完,马先勇忽然暴起,他拽着人的衣领就站起了身子,先是一拳打在对方腹部,然后把对方的脑门怼在了墙上。
“你tm再多说一句试一哈!”
“......”墙上有幅小孩子牵着牧羊犬的壁画,王顺才得脸正好被按在了狗头上。
“马先勇!”大队长(何政君)一声怒斥,他对这个曾经的下属显然已经失望透顶,“怎么又有你,哪哪都有你!”
“我这是......找枪来滴么,你听我说,我有线索!”马先勇讪讪的放开双手,任由王顺才从墙上滑落到地面。
“说个锤子说,你先管好你自己的枪!”
大队长生气的转身走了,他的副手也过来对着马先勇指指点点:“你呀,哎!”
这镜头完成后,王逊警惕的看着陈燔,生怕他又来一句“打得用力些”。
陈燔没说话,宁皓笑嘻嘻的开了口:“保一条吧!”
“......”
放饭的时候,王逊挑了份肉多的盒饭,然后就走到正在吃速冻饺子的陈燔边上蹲下来开始絮叨:“陈导,咱这个角色是不是倒霉了点?不是挨骂就是挨打,下次能换个好角不?”
陈燔光顾着吃没吭声,妈蛋他上次咋没发现,这边连速冻饺子也有辣馅的?但他现在多少也有了点导演的架子,被辣到也不能表现的太明显。
旁边的雷大头也加入了声讨导演的道路:“就是说,上次我那角色就叫大头,这回的外号又是大头,说得我脑袋真就独一无二一般!”
说完,他有意无意的看了眼宁皓。
“他那好角色啊,都是给自己媳妇还有刘天王那种级别的大咖留的,咱是指望不上喽!”王千原抱着份鱼香肉丝吃着,可能是醋放多了,连说话都是一股酸味。
段奕虹听见这话,主动帮导演说起了好话:“你这话说得,咱这儿就你最没资格抱怨角色!柏林影帝啊,咱国内独一份!”
“嘿嘿嘿,”王千原歪着嘴巴乐了起来,“不过实话实说啊,我觉着那戏没现在这片子演得过瘾,老段,搞不好你也能凭这片子拿个影帝什么的......”
“别冒充预言家,容易被刀!”陈燔提醒一句,这书里的预言家,只能有我一个!
“预言家?被刀?”
“就狼人杀,一种游戏里的,老段你可真老了啊!”王逊也歪着嘴,和王千原一起假装龙王归来。
“喔,听说过,没玩过。”段奕虹和王逊合作过,面对熟人的玩笑自然不会放在心上。
“行了,抓紧时间吃饭,我去先去晚上的片场看看——就在楼下马路上,王师哥,等会儿还有雷子吃完就出发吧,那边可偏!”陈燔吃完最后一个饺子,合上饭盒,转身交给了小江。
“对了,逊哥,你要觉着不爽,也可以来旁观;晚上挨揍的这位,在片子里可比你惨多了!”陈燔说得是演波仔的孙毅洲,他这次出镜的戏份就那么几幕,但是有一半多都是在挨揍。出场多半就要挨打,这哪里是吕布,分明是夏侯惇嘛!
前两天他不是刚被警察叔叔按翻过嘛?今天晚上,他又要挨一顿双打,地点是在城郊一个车流量很小的路灯下。
“其实吧,咱这电影里,除了警察就没一个命好的。无名之辈么,说得就是小人物,一路顺顺当当的就缺了戏剧性......”段奕虹晃晃头,他演得马先勇何尝又不是一路悲剧呢?
“警察命也不好,自己的辖区出了持枪案,你晓得有多大的压力不?不信你问问逊哥!”
“对对对,持枪这种大事件,一个没处理好,背个处分都是小事情!就几年前有个新闻不知道你们听说没得;说有个看管军械仓库的憨憨,顺走了一把56冲和几个弹匣,总有有几十发子弹,躲到了自家屋子里头;你晓得最后咋处理的?人调过来一辆装甲车,拿机关炮连房子带人打了个稀烂......”王逊闻言立马开口。他现在在还体制内,严格来说,他还真就是公安系统的一员。
几个人听得目瞪口呆,只有陈燔一脸的淡定。不就是张红斌案么,他重生前没少在某乎上刷到过。
他只想着今天最好早点下戏,可以回去赶上电视——丫丫前些年演的那个,因为某些原因中断拍摄的电视电影,今晚午夜场开播。
都忘记说了,这片子叫《《花腰女儿红》,讲少数民族的——和《无人区》一样,原本09年上,结果也被搁置了。唯一的区别是,人这是电视电影,审查力度轻一点。虽然本就是政治任务,但也躲了躲风头,现在悄摸摸的放半夜上了。
......
“莫打咯!”波仔抱着头躺在地上,他的摩托车歪倒在一旁,而画着骷髅的头盔则在滋溜乱滚。
胡广生背对着镜头在抽烟,李海根手里提着根棒球杆指着波仔:“再敢欺负真真,以后见一次打一次!听到没得?”
“听到听到!”
“那你以后......”
“以后见到真真,我就喊她小姨妈!”
“噗呲!”镜头外的陈燔一秒破功,接着就叫了停,
“是喊老妈......孙哥,串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