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彪的话音刚落,五六道身影如狂风般从远处席卷而来。
这些武将纷纷在白月和云卿尘面前驻足,恭敬地拱手行礼。
“太子殿下,太子妃,你们怎么亲自驾临此地?请放心,虽然那群文官如苍蝇般聒噪不已,但楚侯爷已稳操胜券,定不会输给那些劳什子的酸腐!”
“哎呀,那真是辛苦各位了…”
白月记得云卿尘说过武烈国的文官都是以林家马首是瞻,看来这林国公在和齐国公对峙后,也去叫了一堆帮手过来。
“太子妃娘娘,既然您都来了,那就让我们陪您一起去找那林清河,让她当面给您磕头赔罪怎么样?
一个武将突然兴奋的对白月说道。
“倘若他们还敢耍赖,我等便不客气地闯入营帐,好让他们知道我们这些武人也绝对不是好惹的!”
“没错,这清河郡主欺人太甚,今天必须把这仇报了!”
众武将纷纷点头附和,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坚定。
而白月见推辞不过,只得无奈一笑,对众人说道。
“那便有劳诸位引路了。”
当白月推着云卿尘来到林国公的营地时,只见楚凌云率领的一众武将与以林世卓为首的文官们正剑拔弩张地对峙着。
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火药味,仿佛随时都会爆发一场大战。
楚凌云手持长枪,直指林世卓那肥硕的身躯,大声怒斥道。
“林世卓,你这个无耻小人!明明是你家女儿仗势欺人,如今居然还敢反过来诬陷晨云太子妃欺负你女儿?你简直是颠倒黑白、无耻至极!”
林世卓肥硕的脸庞上满是傲慢,他斜睨着楚凌云,不屑地反驳道。
“我怎么诬陷她了?我家清河不过是与她口角几句,可这质子妃居然持刀胁迫我女儿,这不是欺负是什么!”
“对啊,楚将军,郡主府邸的仆可是亲眼见证晨云太子妃拿刀胁迫郡主殿下的,而你们说郡主殿下派人暗算那太子妃?这事是否有人能证明呢?”
林世卓背后,一位文官的声音尖锐而有力,如同笔锋一般犀利。
“放屁,那些清河郡主的仆从,自然是和他们主人穿一条裤子的,不过是主仆间的串通之词,怎能算数?”
楚凌云还未出声,其身后的武将便已愤愤不平,如雷霆般怒斥 。
“你这武夫,怎敢如此无礼地与我们的尚书大人交谈?你们这等人,简直就像山野间的蛮牛,与你们对话,简直是对我们文人的侮辱!”
另一位文官摇头晃脑,语气中充满了对武将的轻蔑。
“哼,你们这些酸腐,说什么我们文化水平低,不配与你们为伍?”
“告诉你们,我们虽然不懂你们那些弯弯绕绕的文章,但我们懂得如何保家卫国,如何挥剑斩敌!比起我们的小诗仙的诗作,你们那些文章,简直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另一员武将不甘示弱,反唇相讥,言辞间充满了对这些文臣的不屑与挑衅。
“诸位,这些武夫既然敢如此轻视我们这些寒窗苦读的读书人,那就让我们用笔墨来回应他们!我提议,我们共同起草一百本奏折,一定要将他们一一参奏!”
一位文臣义愤填膺地说道。
“会写奏折了不起啊?若非我等在前线浴血奋战,你们恐怕连纸笔都保不住,还写什么奏折,怕是只能跪地求饶,写投降书了吧!”
一名武将话音刚落,便猛然掷出一块石子,精准无比地击落了刚才那位尚书头上的官帽。
“尔等胆敢以武力相欺,伤我同僚,诸位大人,咱们岂能任由这些莽夫欺凌!是时候展现我们的风骨与不屈了!”
文官们目睹自家同僚那象征着尊严的官帽被打落后,仿佛被点燃的爆竹般,瞬间爆发。
他们不顾形象地俯身拾起地上能找到的石块,仿佛那是反击的号角般,奋力向对面的武将们投掷而去。
“哟呵,这么看你们这些酸腐也有了几分血性嘛,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较量一番吧!”
武将们见状也纷纷效仿,捡起地上的石块,然后便以更加迅猛的攻势回应着文官们的攻击。
刹那间,整个场面化作了混乱而又不失奇趣的战场,石子土块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密集的网,呼啸着穿梭于两拨人群之间。
更有甚者,竟连脚下的鞋子也脱手而出,成为了这场“混战”中别具一格的“武器”,整个场景既紧张刺激又充满了几分荒诞与滑稽。
“这还叫稳操胜券啊,完全是乱成一锅粥了么!”
白月凝视着眼前的纷乱场景,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既无奈又忍俊不禁的笑意。
之前带她来的那几个武将早已按捺不住加入了这混战的队伍,而白月,则轻巧地推着云卿尘的轮椅,寻得一处最佳观战位置。
“文武之争,自古便是微妙而复杂,只是今日这番景象,确实是前所未见。”
云卿尘望着前方那片混乱的画面,眸中闪过一抹深思,随即轻声感叹。
“放心,那些武将们手底下有分寸,不过是玩玩闹闹罢了,真要动真格的,这些文臣哪是对手?”
“嘿,你瞧那位扔鞋的文官,准头儿堪比神射手,若投身军旅,定是个不可多得的箭术高手!”
“那个人怎么连怀里钱袋都扔出去了,哎呀,看这钱撒的,好一个天女散花啊!”
白月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不时点评几句。
“楚凌云,你究竟意欲何为?你信不信我去陛下那告你的御状,说你带领群氓,聚众滋事!”
林世卓那圆滚滚的身躯,在接连不断的袭击下显得格外狼狈,他双手抱头,肥硕的身躯笨拙地躲闪着,怒吼声却震天响。
“呵,林大胖子,分明是你们先挑起的争端,少在那颠倒黑白!”
“去就去,正好借此机会,将你家女儿干的那点见不得光的小动作也一并抖搂出来,让陛下明察秋毫,做个公断!”
楚凌云手中长枪宛若游龙出海,他轻巧一挥,便将那些飞向他的石子尽数击飞,场面一时颇为壮观。
“够了!统统住手!你们这是在演哪一出闹剧?”
一声洪亮的断喝如惊雷般炸响,瞬间凝固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众人皆是一怔,随后纷纷将目光聚焦在那发声之人身上,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停滞。
“哎呀,沐风,你还是来了啊!”
楚凌云一见是怀抱齐灵宝的齐沐风,不禁嘴角上扬,赶紧冲身后的武将们做了个停止的手势。
“诸位大人,你们身为国之栋梁,理应以身作则,注重仪表,而今观诸位,怎生得如此狼狈之状?”
齐沐风的目光掠过林世卓身后,那些平日里温文尔雅的文臣们,发现他们一个个衣衫不整,帽斜履散,更有甚者,竟至于赤足而立,委实令人咋舌。
“齐国公,这都要怪那些莽夫,是他们动粗伤人在先,我等无奈之下,方以自卫还击!”
一位文臣对着齐沐风躬身行礼,言辞中带着几分愤慨与无奈。
“放屁,我们什么时候伤人了,明明是你们颠倒黑白,我们气不过才扔了一颗石头作为警告而已!”
一名武将怒目圆睁,反驳之声如雷声般让人震撼。
“哼,你们那石子,竟然将尚书大人的官帽打飞!士人之节,重于泰山,此等侮辱,比杀身之祸更令人痛心疾首!”
文官之中,一人义愤填膺,字字铿锵。
“哦,那你的意思就是比起打落你们的官帽,砍掉你们的脑袋反而是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喽,来来来,你且上前一步,我手中之剑,正愁无头可试呢!”
有一名武将怒喝,并拔出腰中佩剑,剑光闪烁,寒气森森逼人。
“住手!够了!此等闹剧,即刻收场!”
楚凌云身形一闪,已立于众人之前,其声威严,不容置疑。
“沐风,我等前来,本欲为晨云太子妃讨个公道,谁料对方一口咬定,是太子妃先持刀胁迫清河郡主,而对郡主派人暗算太子妃之事,却矢口否认,百般狡辩!”
楚凌云话音刚落,文臣中便有人反驳道。
“齐国公明鉴,晨云太子妃持刀胁迫之事,有郡主府下人亲眼目睹,确凿无疑;反观郡主一方,其行凶伤人,却无半点证据可寻,分明是有意嫁祸!”
“正是正是,这些武夫,空口无凭,便敢上门滋事,莫非是被那质子妃施了什么妖法,迷了心窍不成?”
文臣们议论纷纷,言辞间不乏讥讽与不满。
“住口,我不许你们随便污蔑小月姐姐,明明是那个坏郡主欺负小月姐姐,还派人挟持我,小月姐姐为了保护我才被迫还手的!”
齐灵宝一听那些文臣诋毁白月便生气的对他们喊道。
“林世卓,你似乎对在座的同僚有所保留啊,你那个宝贝女儿不仅打了我家灵儿,甚至还欲取其性命,这等大事,你为何未对诸位大人说呢?”
齐沐风直视着林世卓,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与冷意。
“什么?清河郡主竟对小公爷行凶,还要置他于死地?”
“林国公,此事关乎重大,为何我们从未听您提及半句?”
齐沐风的话说完后,文臣们皆错愕不已,疑惑与不解交织在他们的脸上,整个场面瞬间变得紧张而微妙。
“哎呀,各位大人,这都是误会,现在当着齐国公的面,我就给诸位在解释一下!”
“刚刚齐国公就亲自过来找我,说我家清河打了他家的灵儿,让我必须给他们家一个交代!”
“所以我就把清河叫来细细的盘问了一遍,可她却说今日只与那晨云太子妃发生了一些口角,至于碰见灵儿甚至打伤他这纯粹子虚乌有!”
“诸位都知,那齐国公府的林老夫人,乃是我至亲的姨母,而灵儿,更是我看着长大的子侄,平日里,我们两家往来亲厚,我和清河对他的疼爱与呵护,绝不亚于自家骨肉。”
“所以,这清河怎么可能会狠心伤害自己的表弟,更遑论是取他性命这等荒谬之事呢?”
“我怀疑这是有人从中作梗,要么是为了破坏我家清河的清誉,要么就是为了败坏我们林齐两府的关系!”
林世卓边说边是摇头苦笑,那张脸上写满了对此事难以置信的坚决,仿佛是在对天发誓。
而周围的文官们,见状也纷纷附和,有的捋须沉思,有的点头如捣蒜,一时间,整个场面弥漫着一种共识——那便是此事,确乎不合情理,必有隐情待解。
“不是,就是那个坏郡主把我一脚踢飞出去的,你看我这里现在还有淤青呢!”
齐灵宝见众人并不相信他的话,便猛地从齐沐风怀抱中跳下来,直奔林显卓等一群文臣之前。
他扯开自己的衣襟,露出一片青紫淤痕,然后满脸委屈的说道。
“那个坏郡主,当时踢我踢得可痛呢,我当时差点以为我会死掉,以后再也见不到爹,娘和奶奶了!”
齐灵宝的眼中泪光闪烁,边说边用衣袖轻轻拭去滑落的泪珠,那份无助与委屈,让在场的人们无不心生怜悯。
“林世卓,你个死胖子,赶紧把你家那个臭丫头交出来,竟然敢这么对小公爷,今天必须让她给个说法!”
原本安静的武将们在看到齐灵宝的淤伤时不由又群情激愤起来。
“林国公,清河郡主对小公爷的暴行,您怎能隐瞒不报?小公爷尚且年幼,怎堪受此毒手!”
站在林世卓身后的文官们,也纷纷皱眉,表示对清河郡主行事的不满。
“哎呀,诸位大人,这其中必然是有误会的!”
林世卓在安抚住身后的文官后,便突然对准齐灵宝,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责备的说道。
“灵儿啊,莫非你是念着那质子妃昔日的救命之恩,所以才自己假装受伤,欲以此为她开脱,陷害自家表姐不成?”
“你这孩子,小小年纪怎可轻易被美色蒙蔽了心智,莫非那质子妃对你施了什么……”
林世卓的话音未落,便觉眼前一黑,脸颊火辣辣地疼痛,整个人也踉跄着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