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棠：？
    她不紧不慢地吃了一口菜，开始在记忆里仔细搜寻着相关的信息。
    全校第一？
    虽然上学那会儿，她的成绩确实很优异，人缘也很好，在学校里算是小有名气。但毕竟当时还需要兼顾那些兼职，花费了太多时间和精力在打工上，所以成绩也没能达到顶尖水平。
    起码是没得到过第一。
    而且她当初可是为了自保，避免被贵族学校的人欺负，将所有人的信息都梳理了一遍，这才盯上了戚蕴，耍了些心思融入她们那个小圈子。
    所以，能让戚蕴她们这些真正的名门大小姐都认可，全校第一的“那位大小姐”……真有这么个人存在吗？
    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黎棠微微歪着头，咬着筷子苦恼地努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而眼见着对面的人那副茫然无辜的模样，戚蕴不由又好笑又无语，只好给她点提示：“就是那个，明明只是有点小感冒，家里居然就大张旗鼓地派直升机接她去医院的那位大小姐啊。当时在学校都引起轰动了，我们不是还讨论过吗？”
    黎棠：？？？
    “啊……她呀？”黎棠总算是有点印象了，恍恍惚惚地坐直了身体，喃喃地道，“我确实有印象了，就是那个显眼包吗？”
    戚蕴刚要点头，就听黎棠满脸不可思议地问：“她居然是全校第一？？”
    戚蕴：“……”她这关注点是不是有点跑偏了？
    “她居然是全校第一，这我是真的没想到。”黎棠轻轻摇了下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感慨，“可能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我那会儿也就一直只注意看她的脸，没有关注过其他方面。原来她这么厉害啊，想想真有点抱歉，看来是我当时太狭隘了。”
    她当初上的私立学校，那可是名副其实的贵族学院，学生都是非富即贵的。
    一般家里只是有点小钱的在这里都相对普通了些，只能算作是“人”。面对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时，难免会显得底气不足。
    而那些天之骄子们大多都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意，也不屑于刻意去显露自家的财富。不过在最虚荣张扬的青春期，大家还是会以各种看似“不经意”的方式，做出一系列炫富的举动，来彰显与众不同的。
    这点就连戚蕴她们那群“父愁者”小团体，也无可避免。
    只不过在黎棠加入后，便逐渐转变了起来。
    而黎棠印象中最为夸张的一次，就是在她去送作业的途中，亲眼目睹了两架直升机缓缓降落在学校的楼顶停机坪上。
    她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结果后来通过正在八卦的朋友们才得知，原来是一个女生感冒了，家里直接派直升机来接她去医院看病。
    当时黎棠心里就只想着……这人可真是有钱，而且还真有时间啊。
    在大家都羡慕嫉妒不屑的时候，她其实也会有一点羡慕。
    倒也不完全是为了钱，而是……那个女生的家人是真的对她很关心啊。
    后来和盛淮翊相处久了，黎棠才了解到，原来私人直升机飞行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起飞的，需要走一连串的繁琐流程，而后申请航路，再耐心地等待相关部门批准。
    于是再回想起曾经这件事，黎棠虽然很理解炫富的爽感——毕竟她自己也干过这种狐假虎威的事。但确实不免会觉得有些掉逼格，也有点……显眼包。
    甚至有点替人尴尬到脚趾抠地的好笑，咳咳。
    察觉到黎棠脸上那微妙的神情，戚蕴显然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顿时也尴尬地轻咳一声，试着解释道：“没办法，人家有钱那也是实实在在的事，而且那时候年纪小，喜欢炫耀一下也算是正常的嘛，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要不是……我们甚至还可以直接坐私人飞机上下学呢。”
    毕竟她自己也有过类似的“黑历史”，也就是后来在黎棠加入进来，觉得在她面前炫富挺可耻的，所以他们才没做出那么夸张的事。
    ……年少轻狂嘛，谁都有过那段不懂事的时候。
    脑补了一下“父愁者”们趾高气昂地乘坐直升机上下学的画面，黎棠顿时就乐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不过戚蕴这话倒也没错，若是自己没阴差阳错被抱错，而是从小在黎家长大的话，真说不定会变成这世上最骄纵、最目中无人的“邪恶小女孩”。
    她神色如常地又吃了两口菜，突然动作一顿。
    像是终于反应过来，她猛地重新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小鹿眼瞪得圆溜溜的，满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戚蕴：“等等，你刚才说……她怎么了？”
    ——带着孩子？！
    大家年龄都差不多，也就二十多岁吧，怎么她这么快连孩子都有了？？
    黎棠眉头跳了跳，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虽然确实是可以有，但……她还一直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才刚开始享受家人的关爱，喜欢窝在妈妈怀里被哄着。
    想到自己和盛淮翊还在因为不想要孩子的事情而不断推拉，始终没能迈出最后一步，怎么同龄人的孩子都已经会跑了……
    而且还是带着孩子回国，这种描述——怎么突然莫名有种“娇妻带球跑后霸气回国”的电视剧狗血桥段既视感？
    黎棠脑海里瞬间浮现出各种类似的剧情，表情也变得越发微妙起来。
    “是我表述不太准确。”见她反应这么大，戚蕴这才发觉自己刚才话里有歧义，又轻咳一声纠正道，“她不是一直在国外学设计吗？好像刚考上研究生，正打算继续深造，然后前段时间就突然回国了，据说是怀孕了才回来的。”
    也就是说，是休学回来生孩子的？
    虽然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但还是能依稀回想起那张很漂亮的脸。黎棠一时间心里还有些惋惜，不过又摇了摇头，毕竟这是人家的选择，她们和对方也不熟，又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不好过多去评判，尊重祝福就好。
    不过……
    她好笑地吐槽：“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没多大区别呀，不还是带着孩子嘛？”
    “就是有点可惜嘛，毕竟家里那么宠她，又专门去国外学设计，现在她却为了生孩子休学回来了。”戚蕴耸耸肩，“你都不知道圈子里现在都在议论这件事，什么猜测都有。”
    黎棠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说什么：“说起来，她叫什么名字来着？”
    戚蕴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说：“你这一问，我也有点记不清了，毕竟平时都用校花大小姐来称呼她了，好像是叫……楚玉沉？”
    ……姓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