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然，这个冬天又是一场大战，万千黎民百姓受苦。”
    朱樉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听他的恭维，直接向赵贞吉问道：
    “关于大明北方数省的亩产和气候情况，你该告诉本王了吧？”
    赵贞吉听到朱樉的问话，连忙说道：
    “启奏陛下、王爷，微臣昨晚回京后连夜查阅了最近十年；
    大明北方数个行省的气候条件，还有粮食产量。”
    “发现自十年前开始，北方的天气就在逐渐变冷，粮食亩产量十年间递减了两成半。”
    “以前河北、北直隶、陕西、山西都是粮仓；
    前年开始，河南和山东两个行省的粮商，已经开始向北方运粮食贩卖。”
    朱载垕听到赵贞吉的话，脸色立马凝重起来：
    “赵贞吉，为什么早不汇报？”
    户部尚书赵贞吉苦笑一声说道：
    “启奏皇上，微臣去年接手户部尚书，去年同比今年的亩产只降低了半成；
    没有达到朝廷报灾荒的标准。”
    “这一趟去喜峰口，王爷说草原上严寒天气已经持续了十年？”
    “我大明北方的几个行省，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微臣昨晚搭乘王爷的座驾回京，连夜去户部查最近十年北方几个行省的存档；
    发现每年粮食的亩产都在缓慢的降低。”
    “但是，已经比十年前的亩产降低两成半了。”
    朱载垕脸色凝重的说道：
    “这说明，以前可以养活一千万子民的土地，现在只能养活七百五十万人了；
    要是这样，北方几个行省的百姓早就跳起来了。”
    “为什么到现在，地方上几个巡抚什么都没有报上来。”
    朱樉这个时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叹了一口气说道：
    “陛下，北方几个行省可都是产粮大省，他们种的粮食正常是吃不完的。”
    “比如一千万人耕种，交完皇粮以后，他们剩余的粮食还可以养一千两百万人；
    那就是官仓和民仓都丰盈的时候。”
    “但是，现在他们交完皇粮之后，一千万人种出来的粮食只能够养活九百五十万人了；
    这就会出现，河南和山东的粮商把粮食买到北方几个行省。”
    “这是民间，供需关系的自我调节。”
    “虽然这个办法也能养活北方几个行省的百姓，但是十年后呢？”
    “二三十年以后呢？”
    “如果有一天，一千万人种田只能养活四百万人，甚至更少，该怎么办？”
    “谁饿死，谁活着？”
    朱樉的话，吓的满朝文武猛的打了一个寒战，连朱载垕的脸色都苍白了起来；
    最后看向朱樉说道：
    “老祖宗，就算遭灾也不能年年遭灾吧！”
    “总有丰收的时候，何况古来自有湖广熟天下丰的说法；
    我们大明的湖广和两江地区粮食，只要不减产，就不会有什么大事情。”
    “民间的粮商会打通粮食通道，朝廷不需要担心；
    大不了北方的几个行省朝廷减免一些赋税，总之不会把百姓饿死。”
    朱樉叹息了一声说道：
    “陛下，这个事情说来话长，退朝吧！”
    “让内阁阁臣、六部的堂官，还有忠勇公于亮留下议事。”
    百官很快退朝，回到各衙门理政。
    朱樉看了一眼于亮说道：
    “忠勇公，你去安排大内禁卫把乾清宫的禁卫增加五倍，把所有太监宫女都请出去；
    距离乾清宫五十步之内，除了金殿上的几位大人，一个活物都不能进来。”
    内阁首辅高拱听到这里，脸色顿时紧张起来，郑重的说道：
    “王爷，什么事情，需要这个等级的保密措施；
    这太监、宫女全部请出去，也包括陛下的贴身太监黄公公吗？”
    朱樉听到高拱的话，幽幽的说道：
    “本王今天说的话，只要透漏出去半句，在场的内阁阁员和六部九卿全部诛九族；
    换句话说，不管你是清官还是贪官，从今天开始共用一条命。”
    朱载垕听到朱爽这么说瞬间麻了，看了一眼黄锦说道：
    “黄锦你先出去吧，在禁卫之外再安排太监镇守，和禁卫相互监督；
    任何人都不能放进乾清宫五十步内。”
    太监总管领命而去。
    一刻钟之后。
    忠勇公于亮和太监总管黄锦，双双走进乾清宫汇报到：
    “启禀陛下，乾清宫已经完成清场。”
    朱载垕听到两个人的回复，摆了摆手让他们也退了出去。
    等他们完全离开大殿后。
    朱载垕看向朱樉苦笑一声说道：
    “老祖宗，清场戒严已经完成，有什么话你老就说吧！”
    朱樉叹息一声说道：
    “陛下，诸位大人，本王要告诉你们；
    如果这场天灾不会停了，我们该怎么办。”
    “大明的粮食产量持续走低，最终整个大明的土地在极端气候之下；
    只能养活四千万人，你们该怎么处理。”
    朱载垕听到朱樉这话，直接跌坐在龙椅上。
    至于，内阁首辅高拱吓得差点瘫坐在地上，还是胡宗宪扶住他；
    才没有让他摔倒在地上。
    高拱看着朱樉哆哆嗦嗦的说道：
    “王爷，这个开不得玩笑；
    大明疆域万里，子民万万人以上，这可是惊破天的事情。”
    朱樉叹息一声说道：
    “你们只知道，草原上遭灾，却不知道草原上为何遭灾；
    本王这一次，在瓦剌大汗墨脱的陪同下，冒险去了一趟极北之地的瀚海。”
    “那个地方，没有天变之前冬季最冷的时候，冰层最厚大概有一米厚；
    本王这一次钻取冰心，冰层厚度已经一丈厚了。”
    “你们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胡宗宪叹息一声说道：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瀚海那一丈厚的冰层，肯定不是一年时间能形成的。”
    朱樉听到胡宗宪的话，点了点头说道：
    “瀚海的冰层已经五年没有化开了，哪怕在炎热的夏季；
    当地的向导说，瀚海附近目前只有春季和冬季。”
    “已经五年没有夏天了！”
    “然后就是漠北草原遭灾，到现在，漠北草原冬季甚至已经不适合生存；
    最后，漠南的粮食产区大规模减产，瓦剌派使臣来大明求救。”
    “刚才，赵贞吉刚才说的，你们也听到了；
    大明北方几个行省的良田，也已经开始减产。”
    “大明，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