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想,浙江的官员有几个能活下来吧。”
随即,胡宗宪带着郑泌昌、何茂才,还有织造局的杨金水齐齐走出巡抚衙门;
齐齐跪在了正在擂鼓的朱樉身前。
围观的百姓看到这群穿着红衣官袍的高官,竟然一个个全都跪在了地上;
全都惊呆了。
这个时候。
胡宗宪的声音传了开来:
“浙直总督胡宗宪携浙江巡抚郑泌昌、按察使何茂才拜见王爷。”
杨金水也连忙说道:
“奴婢织造局杨金水,拜见王爷。”
朱樉冷哼一声:
“本王此次走出鸡鸣寺连皇宫都没进,就直接来到浙江,你们可知道为什么。”
浙江巡抚郑泌昌听到朱樉的问话,浑身哆嗦起来,这位王爷虽然常年不上朝;
但是关于他的传说,在朝廷从来都没有停歇过。
这位要是盯上谁,自己最好直接抹脖子,否则三族铁定保不住了。
胡宗宪听到朱樉的话,连忙说道:
“启禀王爷,恐怕您是因为新安江决口的事情来的吧。”
“我胡宗宪是浙直总督,浙江的事情我有罪,请王爷治罪。”
朱樉看到胡宗宪的表现,叹息一声说道:
“谁有罪,谁没有罪,本王还能不知道。”
朱樉转身看向围观的百姓说道:
“本王向浙江百姓承诺,浙江的这群贪官污吏,此次我是一个都不会放过;
全都要开刀问斩。”
朱樉这才转身看向胡宗宪几人说道:
“起来吧!”
“怎么说,也都是封疆大吏,跪在地上像什么话。”
朱樉扔掉鼓槌,看着郑泌昌说道:
“巡抚衙门可是你的地盘,带路吧!”
一行人再次返回议事厅,只不过这次却多了一个秦始王朱樉。
郑泌昌和何茂才明显有点慌了。
朱樉坐下以后,看向胡宗宪叹息一声说道:
“胡宗宪,你是我大明的国之柱石,不过你的身份让你做任何事情都会掣肘;
在这东南当封疆大吏不太顺利吧。”
胡宗宪连忙说道:
“王爷,胡宗宪可担不起国之柱石这几个字,如今治下出现新安江决口这种大事;
导致数万百姓去世和失踪。”
“还有数十万百姓成为了灾民,我胡宗宪是大明的罪人。”
朱樉幽幽的说道:
“你是总督,主要管军备;
地方上的事情有河道衙门,有巡抚衙门,何况你带着军队挽救了七个县的百姓。”
“所以说,你是我大明的国之柱石;
但是,你压着马宁远那份口供,本王很不开心。”
“严嵩是什么样的官,皇帝这些年又做了些什么,本王心里都清楚;
你的路像是在走钢丝。”
“这样做皇帝不会卖你的好,严嵩更不会卖你的好,至于徐高张他们更不会卖你的好;
你这样做是图啥呢?”
胡宗宪听到秦始王的话,叹息一声说道:
“王爷!”
“在大明朝能超然物外的人,只有您一人可以做到,我胡宗宪在官场也是身不由己;
不过,我还是想为大明的万千生民争取点什么。”
“哪怕,最终付出的是我这条命。”
朱樉想到这里,看着胡宗宪轻笑一声说道:
“也是!”
“以你的地位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既然本王来了;
你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天塌了,有本王替你顶着!”
“朱老四还活着的时候,大明诞生了一个叫于谦的官员,你可知道?”
胡宗宪听到朱樉这么说,连忙回道:
“自然是知道了,于大人指挥北京保卫战,这一脉世代忠良,一直在执掌五军都督府;
深获陛下的信任。”
朱樉叹息一声说道:
“这一代忠勇公已经远不如前几任忠勇公的号召力了,你先把浙江的事情办完吧;
等你把浙江的事情办完了,跟本王回京吧。”
“到时候,你去做兵部尚书,东南的倭寇直接交给戚继光吧;
他干的不会比你差。”
言罢。
朱樉从怀里拿出一枚金牌,丢给胡宗宪说道:
“这是太祖高皇帝的金牌,持有他别说浙江这几个狗东西了;
连严嵩,和徐高张那几个老小子你都可以处理了。”
胡宗宪吓得猛的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说道:
“王爷,这道金牌分量太重了,微臣担不起来。”
朱樉看着胡宗宪悠悠的说道:
“你如今的情况,不是为严嵩当官,也不能为皇帝当官,你要为大明朝的万千生民当官。”
“这也是你唯一的活路,做嘉靖这一朝的于谦;
有本王在,就算皇帝也动不了你。”
“但是你也要记住,这条路将是一条孤臣之路,你的一切都将会被御史言官;
还有皇帝像放大镜一样的看。”
“因为你代表的不是皇帝的利益,也不是百官、士大夫的利益;
而是这天下万千生民的利益。”
“你说的很对,这块金牌的分量很重,你胡汝贞有资格拿它;
但是你能不能拿的动它,本王也不知道。”
胡宗宪听到朱樉的话瞬间沉默了,最后郑重的说道:
“记得北宋大家张载有一句名言;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这句话是儒家学子的至高追求,但是几乎所有人都不喜欢这几句话;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做不到这个境界。”
“我胡宗宪不敢和张载先圣的志向比,但是如果为这苍生万民而发声;
我胡宗宪,愿意接过这太祖金令。”
郑泌昌、何茂才看到这一幕,吓得浑身直哆嗦,最后郑泌昌战战兢兢的说道:
“部堂大人,这可是太祖金令,你拿起它后;
后半生就只剩下它了。”
杨金水也是紧张的看向胡宗宪。
胡宗宪拿起金牌说道:
“把马宁远给本总督带上来。”
两个总督衙门的兵,直接把河道马宁远给带了上来。
马宁远连忙跪倒在地说道;
“拜见王爷,总督大人!”
胡宗宪看着马宁远幽幽的说道:
“马宁远,你管着河道衙门,告诉本官,新安江沿途的九个县是怎么决口的;
毁堤淹田又是怎么回事。”
马宁远露出苦涩的一笑,最后看向郑泌昌、何茂才说道:
“巡抚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