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年轻的班主任
    “我这里有三张白纸，三张白纸上写着三件事，请一位同学上台来回答。回答问题的同学不知道我手上拿的是哪一张白纸，但是其余同学都能看得见。回答最搞笑的同学，将获得同学们的掌声鼓励。下面请一位同学走上讲台，哪位同学愿意上来？请举手。”
    姜劲是越西区第三小学五年级二班的班主任，是新上任的班主任。这是他设计的一款游戏。很可惜，没有同学举手。他的热情被同学的冷水浇灭了。
    “那这样，被我点名的同学请上来。章若芊同学，请走上讲台。”
    一位柔弱的女生低着头走上讲台，她就是章若芊。姜劲将章若芊转了一百八十度，使她面对同学。姜劲抽出一张白纸问：“这件事你愿不愿意做？”
    “姜老师，我不愿意。”
    “你这个回答，游戏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不过这也是规则允许的，请看一下这个白纸。你回到座位吧。”
    白纸上露出三个字“写作业”。讲台下没有笑声。
    “我们继续游戏，再请一位同学上来。”
    一位高个子男生走上讲台。
    “好，桑志同学很勇敢，大家先以掌声鼓励一下。”
    桑志站在姜劲的前方，面向同学。姜劲重新抽出一张纸，和桑志开始了一问一答。台下的同学注视着白纸上的字，眼睛盯着桑志。
    “这件事你愿不愿意做？”
    “愿意做。”
    “你喜欢每天做几次？”
    “三次。”
    “你喜欢一个人做还是喜欢和谁一起做？”
    “我喜欢和……和谢博林一起做。”
    “你喜欢白天做还是晚上做。”
    “我喜欢白天做。”
    “你喜欢在家里做还是喜欢在外面做？”
    “在外面做。”
    “好，现在请桑志回过头看看白纸上的字。”
    白纸上的字是“睡觉”。全班笑声不断。
    姜劲的游戏成了“常备节目”。他的观点是，做游戏既能锻炼学生的反应能力，又能增强全班的团结。
    “同学们，今天我们的课外活动是游戏‘老鹰捉小鸡’，这是传统游戏。好玩。我先给大家做个示范。我扮演‘母鸡’，在队伍的最前面，我身后的同学是‘小鸡’，同学们一个接着一个拽住衣服。谁来扮演‘老鹰’呢？”
    一个声音回答：“姜老师，我演。”
    “好。”
    “桑志同学请走到我的前头。你需要不断地跑动，我身后的同学跟着我跑动躲避，躲避不及，被你抓到的同学，请出列。”
    桑志像是班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在他的配合下，也可以说是桑志的带头下，姜劲布置的班级游戏很活跃。
    桑志这个其他老师眼里的“钉子户”摇身一变，成了姜劲眼里的“香饽饽”。
    2.桑志的恶作剧
    叶芷盈回到座位，“咚”一声响，她仰面朝天摔在地板上。
    叶芷盈扭过脸，旁边的几位同学在大笑。
    “桑志，你为什么挪我的凳子？”
    “跟你逗着玩呢。”
    “你欺负人。我要告诉姜老师。”
    桑志是一个闲不住的人，很多老师都怀疑他有多动症。就在刚才，他悄悄挪走了叶芷盈的凳子。
    “叶芷盈同学，你摔坏了没有？”
    “没有。”
    “那就好。桑志是跟你开玩笑呢。”
    这是姜劲给叶芷盈的答复。
    叶芷盈回到家里，告诉叶攀：“爸爸，桑志欺负我。”
    “啊？怎么欺负的？”
    叶芷盈的委屈在叶攀这里找到了出口。
    “家长，这事不要放在心上，同学们之间闹着玩，没事的。”
    这是叶攀从姜劲那儿得到的答案。叶攀回到家，跺了一脚：“班主任不管，我找校长。”
    叶芷盈遇到的这种事情是这个班的日常。
    章若芊站在教室门前，全然不知即将降临的危险。
    她握住门把手，像往常一样轻轻向内使劲。“哐当”一声响，伴随着一声惊叫，她颤抖了一下，急退了一步。面前的地板上躺着一个簸箕，虽然没有被簸箕砸中，但头发和衣服上沾满了灰尘、头发和碎纸屑。
    章若芊找到姜劲告状：“姜老师，这是桑志弄的。”
    “我听说了，没有砸到你吧？”
    “我衣服和头发脏了。”
    “好了。这是小事，同学们之间要相互包容。”
    章若芊得到的是和叶芷盈差不多的回答。
    章若芊的妈妈樊雪飞找姜劲评理。
    姜劲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那一副神情俨然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家长，你们家孩子胆小，太腼腆，需要锻炼，有一次全班做游戏，我让她上台，也是为了锻炼她，她还是不愿意配合。”
    “我们家孩子天生胆小。”
    “所以才需要锻炼，家长放手没有坏处。”
    姜劲的语气让樊雪飞的不满情绪上升。樊雪飞的声调提高了八度：“姜老师，桑志这做法危险。”
    “章若芊不是没事嘛！同学之间的恶作剧，你不要太在意。”
    姜劲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他没有就这两件事跟桑志谈话。至于平常有同学控告桑志上课时用笔尖扎前排同学的后背，或者踢一下前排同学脚后跟之类的事情，他统统置之脑后，用他的话说：“我小时候也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