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臣妾先替咱们皇儿记着了!”
徐玉宁附和地笑了笑,转头就喊来珍珠,让珍珠将匕首好好收起来。
再回头时,却见萧夺坐在旁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正看着她的肚子,微微出神。
徐玉宁拍了一下他的胳膊:“皇上在想什么?”
萧夺回过神来,淡淡地笑了笑:“没什么。”
入夜, 两人躺在床上,萧夺虚虚揽着徐玉宁的肩,看着徐玉宁的大肚子,微微皱起了眉头:“晚上翻身,是不是很难受?”
徐玉宁柔柔地跟他说着话:“平时珍珠和玛瑙会守夜,她们会帮臣妾翻身。”
说着,徐玉宁又不由觉得好笑:“皇上都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了,怎么还这样问?”
嫔妃怀孕的时候绿头牌都会撤下,自然也不会侍寝。
萧夺也从不与怀孕的嫔妃同床共枕,最多白天的时候去看看以示关怀,还在王府的时候,也是如此。
而他第一个孩子出生时,他人在边关,等他见到大皇子的时候,大皇子都已经满月了。
所以哪怕他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父亲,有些事,在徐玉宁这里,还是头一回知道。
萧夺被徐玉宁问得尴尬,又不想承认自己什么都不懂,只好捏了一下她的手,不许她再说话了:“快睡觉!”
帷幔外的桌上留了一盏烛灯,萧夺借着微弱的光线看着身侧熟睡的徐玉宁,他突然笑着伸出手去,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
目光往下一移,又落到她的肚子上,微微出了神。
“将来……”
萧夺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凑过去轻轻吻了一下徐玉宁的额头,看着徐玉宁时目光很是柔和,“朕也不会让旁人欺负你,和我们的孩子的……”
皇上回宫的时候已经是一月底,一转眼,就到了二月,天气开始暖和起来。
徐玉宁怀孕满打满算五个来月了,而皇后娘娘月份最大,已经有七个多月,再有两个月就要临盆。
“听说这几个稳婆,是郭府早早就备下的,今日送进宫里给皇后娘娘过目。”
这日,听说坤宁宫在挑选稳婆和奶娘,珍珠转身问徐玉宁,“娘娘,咱们宫里是不是也该提前物色好稳婆和奶娘了?”
生产是女人的一道鬼门关,挑选稳婆和奶娘一事,得慎之又慎。
“皇后倒是谨慎,”徐玉宁淡淡地说道,“连宫里的稳婆,都不用。”
皇后还在王府时流了一胎,皇上登基这两年中宫无子,郭太傅急得头大,如今皇后好不容易怀上第二胎,自然事事为之周全。
事关自己与肚子孩子的安危,徐玉宁也不敢怠慢,沉思片刻后道:“珍珠,磨墨,我给大嫂修书一封。”
稳婆得找知根知底的,既然郭府能亲自挑选了稳婆送进来,忠远侯府也能。
如今,倒是解决了徐玉宁的一桩心事。
“坤宁宫连稳婆都找了!你叫本宫如何坐得住?!”
建安宫里,淑妃心浮气躁,急得在屋里转来转去。
眼看一月过去,如今二月都开春了,皇后肚子里的龙胎仍好好的,淑妃急得嘴上都起了燎泡。
芳蕊每天都让人盯着坤宁宫,但始终没听到动静,心里也不免有些着急:
“娘娘,您说,这德妃到底中不中用?!听说她如今都病得起不来床了,这事儿,她还顾得上吗?”
淑妃手指忽地收紧了,气得胸膛不断起伏:“本宫真是高估了她!本宫竟去相信一个将死之人!”
话音刚落,外头跑进来一个小宫女:“娘娘,常春宫的沉碧求见!”
淑妃一愣,和芳蕊对视了一眼,随后皱着眉头气呼呼道:“让她进来!”
“奴婢见过淑妃娘娘,”沉碧进来,从袖袋里掏出一封信递给淑妃,“这是我家娘娘命奴婢交给淑妃娘娘的,她说,您看了,自会明白!”
将信交给淑妃后,沉碧便告退了。
淑妃手里捏着那薄薄的信封,目光忽深。
沉思片刻,她还是按捺不住,将信拆开看了。
“她……”看完信,淑妃坐回榻沿,似叹息又似欣赏,
她与德妃也斗了小半辈子,在德妃死前,淑妃也不由得发出一声感叹,“她倒是对自己狠得下心……”
芳蕊站在一侧,还没看到信的内容,淑妃已经转身将信放到灯罩下,烧成了灰烬。
只不过看完信之后,无论坤宁宫那边如何,淑妃好像一点儿也不着急了。
“娘娘,皇后娘娘刚派人过来传话,今日过后,各位娘娘就不必到坤宁宫请安了。”
如今皇后身子越来越重,这又是她多年后好不容易怀上的第二胎,故早早就免了各宫嫔妃的晨昏定省。
反正过完年,如今开春,天气越来越暖和,宫中也无大事需要操心,慈安太后也发了话,让皇后、月妃和温婕妤三个安心养胎。
天大地大,为皇家开枝散叶最大。
她老人家,就希望三个皇孙平安降生,将来,这宫里就热闹了。
皇后也越发谨慎小心,直接闭门不出,大有生产之前,绝不出坤宁宫的架势。
如今二月中旬,她怀孕已经八个月有余,身子越发笨重,
坤宁宫上上下下,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连只苍蝇飞进去,都要被抓起来灭了。
“竹枝,”这日,皇后拿着绣坊送来的小孩儿的衣物,爱不释手地看着,“这件怎么样?”
竹枝凑过头来,伸手摩挲了一下衣服的料子,又细细看了看衣服的针脚,笑道:“这件好,不扎手,小主子刚出生皮肤嫩,用这样的软绸正好。”
皇后脸上含着温柔的笑意,一边摸着肚子,一边翻看着手上的小衣:“绣坊有心了,叫邓祈英来,去绣坊传本宫旨意,这批主绣者,皆有重赏!”
邓祈英领命刚离开,皇后坐在桌边,细心翻看着绣坊精心为她肚子里即将出生的龙嗣,准备的各种小衣小鞋和小帽,眼中都是甜蜜的笑意,
就在这时,她眉头忽地一皱。
肚子里的胎儿今日似乎格外地不安,胎动剧烈又频繁,刚刚胎儿这一踢,竟疼得她额头冒了汗。
皇后扶着桌沿,脸色微微一变:“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