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内。
夏简刚走进学校,就感觉很多人都在若有若无的打量自己。
因着昨天警察进学校的事情,现在大部分学生都知道,他们学校出了个有骗同学钱,还自导自演在厕所泼水的女生。
大家看到“故事”里的主人公经过,可不稀奇的看个不停么。
但好奇归好奇,学生们个个都离夏简好几米远,连上楼梯都宁愿跟在后面,也不想在她旁边走。
夏简双手死死捏在书包带上,忍受着同学们的指指点点,低着头往班级里跑。
可当她看到自己旁边的座位已经空了后,还是忍不住难受起来。
她环视四周,看到好闺蜜居然坐在最后排,宁愿搬来一张桌子坐在那里,也不愿意和自己做同桌时,夏简咬了咬唇,径直往对方走去。
可还没等靠近,早就注意到她的曾丽便恶狠狠警告道:
“别过来,我不想跟你说话。”
夏简委屈地望着对方道:
“丽丽,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对,惹你生气了么,我……我跟你道歉好不好?”
说话间,夏简的眼泪就一颗颗往下掉,那模样还真是我见犹怜。
可惜,一班大多数都是一心扑在学习上的卷王,这会儿压根没人搭理她们的事情,只能说夏简的现在这副模样,等于是抛给瞎子看。
曾丽见状翻了个白眼,嗤笑道:
“别,您的道歉,我可高攀不起。”
“丽丽……”夏简低呼。
“丽丽是你叫的吗?”
曾丽愤怒起身:
“亏我一直当你是最好的闺蜜,听到你说有人准备欺负你,立马就跑去找绍临深帮忙,可结果呢?”
“呸,撒谎精,我看你嘴里就没一句真话,从头到尾就是在利用我。”
曾丽从书包里把对方送自己的手绳扔地上,警告对方赶紧滚远点,以后再不要和自己说话。
夏简见状心底慌得不行,想上前拉住曾丽,却被人迅速躲开。
她这多来几次,曾丽干脆转身出了班级,往办公室走。
“丽丽!”
夏简站在班级门口哭得稀里哗啦,可偏偏看到这一幕的同学们,却没一个上前安慰自己的。
夏简头一次这么清晰的感觉到,自己被大家排挤了。
“呜呜呜——”
*
绍临深到班级时,就看到夏简正趴在桌上哭泣,见此场景,他今天的心情愉悦不少。
可偏偏,有人就喜欢找存在感。
绍临深经过过道时,夏简突然起身,怨怼地看着眼前的男生,恨恨道:
“这下你满意了?”
“煞笔,某人戏能不能别这么多?”
绍临深甩开对方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扯着嗓子道:
“夏同学,请你脑子清醒点,学校是我们学习的地方,不是给你演戏用的。”
“你有心思想七想八,还不如努力学习,考个好大学,将来拿奖学金把钱还给我。”
他说的那叫一个正义凛然听得班上同学个个面露赞同,一时间,他和大家的关系都好了许多。
而这一结果,却让夏简越发难受。
高考,她拿什么高考?
以前她有绍临深这家伙辅导自己,平时还帮着划重点,夏简倒是勉强跟上大家的步伐。
可现在,她一下子失去两个钱袋子,就算以后能考上大学,家里也没有钱给她继续读书。
至于什么申请助学金,勤工俭学等等,这些可压根不在夏简计划里。
果然——
自从没了绍临深的帮助,夏简每周的考试成绩一次比一次差。
而家里,她妈妈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爸爸打跑了,这段日子到处都找不到对方的身影。
更令人烦恼的是,家里的最后一点积蓄,也被她妈妈搜刮走,却一分钱都没给自己留。
至于她爸,虽然对方现在不去赌,也不出去喝酒了,可对弟弟却越发偏心,对自己则越来越不顺眼。
有时候,夏简甚至觉得她爸看自己的目光都透着浓浓的恶意,就好像已经迫不及待想把她卖了换钱一样。
最近收债的人三天两头上门追债,闹得夏简无心学习,日子过得简直水深火热……
*
无独有偶。
远在京市的肖凌昇,如今日子也过得不好。
也不知道他爸是不是更年期到了,这段时间总无故冲他发火。
在以前,肖凌昇哪怕四处惹事儿,对方顶多骂几句。
可自从他爸出差回来,又晕倒进过一次医院,脾气就越发的古怪。
但凡是听到肖凌昇惹是生非的消息,对方就是一顿皮鞭子伺候。
肖凌昇哪能受得了这委屈,被打过一回,就干脆离家出走,去好哥们那儿躲清静,却不料他爸直接断了他所有的信用卡。
还放出狠话,谁敢收留自己,就是与他为敌,吓得最后竟没一个人敢接济肖凌昇的。
这导致他在外边流浪两天后,只能灰溜溜回家。
肖凌昇还以为自己低头认个错,态度好一些,就能被他爸放过,可他没想到自己都认错了,结果还是被他爸关在地下室痛打了一顿。
并勒令他好好读书,否则就把他直接扔出国外自生自灭。
这狠厉程度,立马引起他妈妈的注意,还以为是丈夫外头的三儿们哪个有了孩子,因此到处找侦探调查,偏偏查来查去一点线索都没有。
倒是他爸原本保养得当的身子,如今越来越发福,短短几个月工夫连啤酒肚都出来了,若是蒙住脸,乍一看,还真跟怀胎五六个月的孕妇差不多。
……
此时,别墅里又是一股子浓浓的中药味。
肖凌昇从外面回来,捏了捏鼻子,嫌弃道:
“妈,我爸这又在熬什么药呢?怎么三天两头喝中药,他身体哪不舒服啊?”
男主妈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敷着面膜,听到儿子的问话也不当一回事。
事到如今,她也看淡了。
既然没查到丈夫在外面有私生子女,这几个月对方也没出门浪,还看着一副力不从心的模样,男主妈就暗自高兴。
正好,以后家产都归自己儿子的。
‘狗男人吃药好啊,说明这人身体准出了啥问题,等儿子能顶事儿了,老娘头一个把他送走。’
这般想着,男主妈拉住儿子的手郑重嘱咐道:
“凌昇,你现在收收心好好学本事,别再出去鬼混惹你爸不高兴。
对了,之前你爸不是说让你去公司实习吗?现在都学的怎么样了?”
肖凌昇闻言面露尴尬:
“哎呀,妈,反正爸就我一个儿子,学不学有什么重要,反正以后家产都是我的。”
……
“咕噜噜——”
厨房内,肖云柏捂着圆滚滚的肚子,面露惆怅。
这几个月来,自己过得可谓是惊心动魄。
他从没想到身为男人的自己,居然有一天也会怀上孩子。
可他各种检查都做过,哪怕不可置信,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肚子里真揣了个孩子。
还他娘的怎么折腾都不掉。
其中,不管是吃药也好,还是开刀动手术也罢,哪怕医生把他肚子剖开一寸寸检查,原本在仪器里还能检测到的胎儿,偏偏实际上就像不存在一样,肉眼压根瞧不见,也摸不着。
自此,肖云柏从科学手段,转向玄学,但依旧毫无办法。
就这么熬了四五个月,肖云柏也从一开始的惊恐惧,到现在的一点点接受。
不接受也不行啊,反正怎么都弄不掉。
在慢慢感觉到腹中孩子的胎动后,肖云柏才算体会到什么叫父子连心。
左右大儿子这么不争气,自己有机会养个小号,就当是老天对自己的恩赐。
以至于,肖云柏还怕自己之前折腾太狠,伤到腹中的孩子,现在都在厨房亲自熬安胎药。
看着不断沸腾的药炉子,肖云柏叹了口气,手轻轻放在肚皮上,心道:
【孩子,你可得争气点,别学你哥那废物样儿。】
***
“砰砰——”
夏家客厅内。
此时地面淌着一大片血液,而“夏父”就这么直挺挺倒在血泊中,生死不明。
夏简刚从外面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瞬间僵在原地。
而她妈妈原本瘫坐在地上,听到动静警惕回头,看到是她,手里的水果刀都不自觉悄悄握紧。
夏简没发现对方的动作,却看到她爸正不停冲自己眨眼睛,仿佛是看到救星一般,嘴巴开合着,满是求救的意味。
夏简眼中晦暗不明,她看了看坐着的母亲,又看了看地上的父亲。
想起自己这回没考上大学,求她爸再给自己一次机会,让她复读,对方却逼着自己去厂里上班挣钱的事情。
一股怒火从她心底升起,竟拿起烟灰缸,冲着“夏父”的头上狠狠砸去,接连敲击了好几下,没成想对方这么不经打,竟然就这么断了气。
夏简瞬间理智回笼,赶紧扔掉东西,手软脚软的爬到母亲身边,寻求庇护道:
“妈,怎么办,爸他……他死了,呜呜呜,我不是有意的。”
“呜呜,我是……是看到他打你,我才动手的。”
“夏母”此时目光幽幽地看着眼前的女儿,好半晌才扯出一个渗人的微笑……
***
a市十月的天气,依旧热得跟火炉一样,随便在路边的井盖上打个鸡蛋都能煎熟。
幸福小区内,近来不少住户频繁嗅到一股似有似无的异味。由于这里并没有物业管理,大家都只以为是天气炎热,导致附近某个垃圾桶未清理干净的缘故,也就没当一回事。
然而,接连一周,小区内的异味愈发浓烈,有较真的住户寻遍整个小区,却惊觉并非楼下那些垃圾桶的问题。
最终,还是夏家那一栋上下层的住户,率先察觉到异味的源头。
毕竟,他们家只要一开窗,异味便如潮水般涌入屋内,而每次上下楼经过时,那股味道更是异常刺鼻。
一位脾气暴躁的老大哥,在夏家敲了两天门,发现都没人回应后,气得直接拿着消防斧往夏家铁门上砍。
“哐哐哐——”
这震耳欲聋的噪声,终于将夏家对门的那户人家给引了出来。
一位头发斑白,身着花裤衩白背心的老大爷手持蒲扇,打开房门,一眼便瞧见一名身材魁梧的暴躁男子正在对面拆卸大门。
老大爷一边扇着风,一边眉头紧蹙道:
“哎哎哎,小伙子,你这是干啥呢,咋能随便拆人家的大门?”
暴躁老哥听到声音,转头正要回应,刚张开嘴就被一股恶臭灌满口腔,恶心得他忍不住在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瓮声瓮气道:
“我说老大爷,这家人也不知道在屋里放了什么鬼东西,臭的咱们整个小区都跟着遭殃,您咋就一点没闻到?
我都找过他们好几回了,愣是没一个人出来给个说法的,呸,今天不管他们出不出来,我都要进去给他们松松骨头才行。”
老大爷看着暴躁老哥鼻孔里堵着卫生纸的模样,这才恍然大悟。
他说呢,最近家里怎么总有股若有若无的臭味道。
他还以为是谁家撒老鼠药,那些老鼠死哪个角落散发出来的,但他鼻炎好多年了,腿脚又不便,也没怎么出门,倒真没发现味道是对门的夏家人弄出来的。
老大爷用力吸了吸鼻子,还真有一股浓郁的臭味直冲脑门,险些将他吃的中午饭都吐出来。
老大爷用蒲扇盖着半张脸,嫌弃道:
“小伙子,这家人半月前就回老家去了,先前还有几批要债的人来过都没找到他们,好像那一家子连电话也都换了。
你敲门里面肯定是没人搭理的,要真受不了,咱劝你还是先报个警,等官方的人在场处理比较好。
你要不明不白撬门进去,到时候夏家丢了东西,可没人说得清。”
暴躁老哥一听也觉得有道理,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实在受不了这股味道,厚着脸皮躲老大爷家里猫着吹吹空调,顺便打电话给警局。
他怕官\/方不重视,还胡扯说是许久没看到邻居,觉得里面臭味不简单,怕有人出事,请官方的人来查一查。
没成想,暴躁老哥不过是胡诌的理由,可等警方的人进去夏家屋里,还真发现不得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