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只见白脸大汉,满上一杯马奶酒,对着刘晓静,诚恳地说道:
“我先干为敬,希望巫蛊之女,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之前的鲁莽。”
只见刘晓静也满上一杯,一饮而尽,说道:
“村子的管理,以后还得有劳白大哥了。”
白脸大汉叫司空白,经常帮村里人出主意,解决问题,因此在村里也有一定的威望。
司空白刚一饮而尽,就听一个年轻人说道:
“巫蛊之女,气度非凡,能容人之过,我也敬巫蛊之女一杯,祝火神村的每个村民幸福安康。”
文若虚本想最后上去,毕竟自己是个外乡人,喧宾夺主可不好,此时见刘晓静不光美丽大方,而且有容人之量,欢喜之情涌上心头,便凑了过去。
而刘晓静却冷冰冰地说道:
“对不起,这是我们村里的习俗,外乡人就不用敬酒了。”
而在一旁的司空白忙过来解释道:
“文兄,你不了解,这不光是喝酒,而是火神村新任巫蛊之女继任的仪式,只能本村人才能敬酒,除了这个都可以。”
感到尴尬的文若虚被司空白拉到村民当中,大家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只是文若虚内心觉得刘晓静有点不对劲,似乎心中有事。
看着与村民一起欢歌笑语的文若虚,刘晓静内心是欢喜的,但是想到今天过后就不能同他见面,又是失落的,盛宴并没有让她释怀那种无法填补的空虚感,反而倍感惆怅。
盛宴最后一项节目是火神舞,夜晚熊熊燃烧的火台,把小村庄照的火红,犹如雪域中一个舞动的火精灵,吸引着周围的飞禽鸟兽驻足观看。
村民们围着火台,兴高采烈地舞动着,舞姿没有什么固定动作,怎么开心大家就怎么跳。而文若虚此时已经和村民们打成一片,纵情肆意地扭动着身体,那滑稽的动作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红脸大汉看文若虚跳的起劲,自己便过来同他碰杯,学着文若虚的样子,笨拙的扭动着身体。
“今晚的舞王一定是我了。”
看着红脸大汉还不如自己灵活的舞步。文若虚随即说道:
“那可不一定。”
两人竟然斗起舞来,村民们将两人团团围住,欢呼呐喊声此起彼伏,那正儿八经地瞎跳,看的男女老少捧腹大笑,两人俨然成了舞会最靓的仔。
这时司空白看着自己七岁来大,在大口啃肉,满嘴油腻的儿子,突然对他使了个眼色,可小孩子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司空白只得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然后就见小孩子屁颠屁颠地跑到独坐的刘晓静面前,嘻嘻哈哈地把她拉到文若虚附近,一起看着大家跳舞。
“我们不能光看他俩跳呀,让我们一起跳火圈舞吧。”
在司空白的提议下,村民们一起手牵着手,围绕着火灶,跳起了火圈舞,走上两三步抬抬腿,简单轻松地转着圈。
文若虚此时内心是无比畅快的,失业的烦恼,身体的伤痛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当牵住旁边村民的手,下意识去看看是谁的时候,不禁叫道:
“晓静!”
而刘晓静并没有回话,而是静静地牵着文若虚的手,跟着舞步跳动着,虽然表情平静。文若虚痴情地看着她,感受到她内心是开心的,同时一种强烈的情感提醒他:晓静,这辈子我是不会放手的,我要和你白头偕老。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火精灵”也疲倦地躺入火灶之中,意犹未尽的村民也相继回到自己的“爱巢”,满怀喜悦的文若虚在等待着刘晓静的安排,心想:终于可以单独和晓静相处了。
“白大哥,今晚就让文先生到你家住一晚。”
“没问题,我俩还有好多话要说呢,是吧,文兄。”
一脸惊讶的文若虚盯着刘晓静,心想这是什么意思呀。
“嗯,是的,谢谢白大哥。”
文若虚虽然嘴上答应,但内心却很不痛快,心想:怎么让我住在白大哥家,你这是避嫌么,当了村里的老大就是不一样了。
此时文若虚面露不悦,盯着面无表情的刘晓静“哼”了一声,而刘晓静并没有表露出任何不悦,继而说道:
“明早我还有事,就不送文先生了,麻烦白大哥送他下山。”
话音刚落,文若虚大喊道:
“什么!”
文若虚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心想:这是要撵我走呀,她到底是怎么啦,这么绝情。哼!你让我走,我就偏不走。此时文若虚也毫不掩盖地说道:
“我不想走,我想留下来,我还想去巫蛊之家转转呢。”
“文兄,那里只有本村之人得到允许才能进入。”
这时司空白立刻拉着文若虚就往自己家走,并笑嘻嘻地向刘晓静解释道:
“他喝多了,我这就送他回家休息!”
“别拉我,我没喝多,你才喝多了!”
文若虚甩白大哥的胳膊,又叫道:
“你们怕她,我不怕她!”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从刘晓静面前走过,见刘晓静没有任何反应,便又冲着她大声说道:
“我现在就要去巫蛊之家,看看里面是不是藏着别的男人!”
在一旁的司空白顿时生出一身冷汗,瞬间清醒了很多,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文若虚拉住。文若虚此时像疯了似的,撒泼耍横,就是不走,司空白也不想伤害他,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今晚就把他送走。”
刘晓静态度严肃地说完后,头也不回便离开了。
此时文若虚也安静了下来,内心也明白这是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心想:只是当了巫蛊之女,就把我抛弃,刘晓静你也太绝情了。什么爱情,都是骗人的。
“若虚!”
“若虚,你在哪!”
这时远处五个人拿着手电筒,朝村口这边走来。
正不知该怎么办的司空白,闻听有人叫他,立刻答应道:
“他在这里!”
只见司空白挥着手,向人群喊道。
文若虚此时也觉得声音好熟悉,远远观看,原来是父亲,便急匆匆地向父亲方向跑去。
“你这孩子,让我们担心坏了!”
一个身高中等,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激动地跑向文若虚。
“爸都怪我不小心,才摔了下来,多亏村子里的人救了我。”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文爸兴奋地抱着文若虚,泪湿眼眶。
看到一旁的司空白,便立刻去和他握手,表示感谢,司空白想把大家请进房屋说话,大家觉得时间太晚了不便打扰,他日过来感谢。最后司空白把大家送到村外一里多才返回村子。
而回到巫蛊之家的刘晓静,此时正伫立在窗台,望着那一轮明月,愁肠九转,夜不能寐。
文若虚回到家中已经是凌晨一点多,而见到母亲时,本来想打个招呼,见她趴在卧室桌子上已经睡着了,便先回自己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文若虚起床后,发现母亲已经坐在床头。本来四十多岁的母亲,看着又苍老了十来岁,那鬓角已经生出丝丝白发,正所谓母子连心,文若虚情不自禁地痛哭起来:
“母亲让您担心了。”
此时文母已经眼睛红肿,眼角泪珠在打转,已不知道为文若虚哭了多少回了。看着悲伤的文若虚,轻轻拍打着他,低声说道:
“回来就好,我儿不哭。”
这时文母看到文若虚胸前戴的玉佩不在了,便问道:
“你的子母玉佩去哪了?”
此时文若虚竟然像个孩子一样,在母亲怀里哇哇大哭起来,母亲问他原因也不说,就是不停的哭。
好长一段时间后,文若虚才把他和刘晓静的事说了出来。自己摔落山坡,走投无路,是刘晓静救了他,当晚两人发生关系后,互诉心肠,愿意永偕同心,白头偕老。文若虚便把子母玉佩给了她,以表信物。可是第二天刘晓静当了巫蛊之女后,突然翻脸不认人,将自己逐出村子。只是没有告诉母亲关于巫蛊之女的情况,其实也不怪他,村里人知道的也不多。
文若虚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文母叹了口气,便独自出去,没多久,手持一个精致的盒子,又坐到床头,小心翼翼地取出两个宝玉说道:
“这是子母玉佩,一共三个,是祖上传下来的,可以保佑佩戴之人的平安。本来是想等到孙孩出生那天再给你。当你外出工作时,我和你爹不放心,就想让你先戴着其中一个,以保佑你平安。”
“母亲,对不起,我真的以为我们能走到一起,才给她的。”
母亲并没有回话,而是把另外一个半圆环的玉佩,重新给文若虚戴上,把剩下的那块小圆环玉佩重新装好。然后又安慰道:
“不要太伤心,哭坏了身子。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姻缘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天定。”
在母亲反复劝慰下,文若虚才停止哭泣,但是内心的伤痕却无法抹平。爱情有的时候很奇怪,明明两个陌生人只见了一面,甚至都不了解对方,却言定终身,男人非她不娶,女人除他不嫁,这也许就是爱情的神奇之处,无法用理性的词语解释清楚,如果要用一句话说明,那就是“噢,那就是爱情。”
文若虚一家当时住在排房,两间房屋一个小院,在院外边文父又自己盖了一间小厨房,没有卫生间,只能去公共厕所,而当时自己有自来水的也很少,几乎都到公共水龙头处,排队接水。
回到家后,文若虚起初还没有什么异样,可后来渐渐茶不思饭不想,没一点精神,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样,傻傻地看着玉佩,想着当晚云雨之后两人的海誓山盟,可为什么仅仅一天她就变了心。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尤其对于文若虚这种没有谈过恋爱的痴情人来说,这种戛然而止的爱恋,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往往这样的人又是很难从悲痛之中走出来。
爱情是美好的,在它出现的那一刻,就是人间最美好的时光,同时它也是一个不责任的丘比特,拔下爱之箭的那一刻,却没有留下任何解药。
看着一天天消瘦的文若虚,两口子没少操心,又是联系文若虚的朋友又是看大夫,依旧不见好转,最后文父说道:
“晓霞,你看我去村子里找找那个女孩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