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间,江采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仿佛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一般,猛地从袖子里掏出那把一直藏着的匕首,咬着牙,鼓起勇气上前两步,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匕首狠狠地刺进了年羹尧的后背。
匕首没入年羹尧的身体,鲜血瞬间涌出,染红了他的衣衫。年羹尧的身体因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而动作瞬间僵硬,允礼看准这个绝佳的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拿下了年羹尧。
那头,敦亲王也被提前安排好的侍卫控制住,按跪在地上,一脸不羁的看着胤禛,满是愤恨。
随着两位主谋的拿下,其余士兵的意志也不再坚定,一个接一个扔下手中的武器。
“十七,把他们都带下去,让人看好。”
允礼点头,让后来的那批士兵把人都控制住,他自己也是带着年羹尧离开。不过在走的时候有些担忧的看着江采苹,刚才若不是江采苹的及时出手,可能还需要一阵功夫的缠斗。不过现在没功夫安慰江采苹,只能先带着人离开。
“爱卿们怎么不说话了?罪臣已经伏诛,咱们接着欣赏歌舞。”胤禛的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中响起,他抬起头扫视一圈在场的众人。说完还用筷子夹起一块精致的点心,神色自若地塞进嘴里,好似刚刚发生的那场叛乱不过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闹剧。
刚才臣子中附和敦亲王和年羹尧的人,都已经被侍卫们一并带了下去。如今还留在座位上的,皆是一直忠心于胤禛的人。对于这些人,胤禛不介意展现出自己温和的一面,以安抚他们受惊的心。
“皇上说的是,今天是新年,大好的日子,大好的日子。”其中一人赶忙站了起来,他额头冷汗不断冒出,用袖子慌乱地擦了擦,声音还有些颤抖地恭贺道。他的眼神中仍残留着惊恐,但在面对胤禛时,努力挤出一丝谄媚的笑容,试图缓解这略显尴尬又紧张的气氛。
新的一群舞姬走了进来,大殿的地上此时还残存着血液和残肢断臂,那舞姬们们强忍着恐惧跳起来。好几个人的动作都出了错,不过在场的众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舞姬们的异样,都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江采苹忘记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记得允礼一直陪着自己。
“我,我杀人了。”
允礼搂着江采苹微微发抖的身子,将她护在怀中,嘴里不停地说着安慰的话语。他的眼神中满是疼惜与自责,当初给江采苹匕首,只是想着有匕首在,她多少能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却怎么也没料到,江采苹竟能如此勇敢决绝。
“你保护了我。”允礼轻轻地捧起江采苹的脸颊,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你刚才保护了我,而且他心怀不轨,犯下如此大罪,是罪有应得。”
神奇的是,这句话真的安慰到了江采苹,她眼中的惊恐与不安也渐渐消散。看到江采苹逐渐安静下来,允礼抱着她往房间走去,直到看着她安然睡下,允礼才轻手轻脚地离开。
这次新年过后的第二天,闹市处就有一大批人被处决,鲜血流了一地,血腥味散不开。
江采苹在允礼的陪伴下慢慢放开心结,亲手处决了杀父仇人,她心里竟然觉得有些安宁。
从新年一直到来年三月,允礼一直忙着处理这次谋逆的后续。宫里宫外都是格外宁静,特别是那日参加宴会的众多臣子,在朝堂上夹着尾巴做人。
江采苹也许多没有过去宫里,不过对于一些消息,在王府里她还是能知道。
比如,年世兰不仅没有贵妃的名头,而且被降为答应,移居去了冷宫,身边只剩下一个颂芝陪着她。比如,安陵容一下子得到胤禛的宠爱,不仅提为安嫔,甚至把圆明园的四阿哥接回来,记在安陵容名下,成为她的儿子。
再比如,甄嬛终于查到了,当初给自己下毒的,害的自己失去生育能力的人,是年世兰派去的。
再次进宫的江采苹,刚好就碰到了眼前这一幕。
甄嬛高声叫人把年世兰拉着往前走,她要带着年世兰前往养心殿去找胤禛诉苦。年世兰被太监宫女粗鲁地控制着行走,没有了往日里那富贵华丽的衣裳,她那盛丽的面容依旧有着一种动人心魄的美。
颂芝满脸泪痕,她不顾一切地在后面阻拦,试图抓住年世兰,可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着年世兰一步步往前走。
“别过去。”
就在江采苹要和她们撞上的时候,突然被人从背后拉住。
“陵容,好久不见。”
江采苹一怔,但很快便听出了这是安陵容的声音,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泛起一丝微笑,眼中满是重逢的喜悦。
“好久不见了。”
安陵容拉着她的手,两人凑近看着眼前的闹剧,甄嬛似乎过的不太好。虽然身为嫔位已经是后宫里少有的高位,但是从她的面相上可以看出她的不顺畅。
“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到她们在拐角处离开了好远,江采苹才好奇的问起安陵容。
“莞嫔娘娘不甘心皇上放过了年答应,再加上发现了上次在圆明园中毒的真相,所以就闹着要处死年答应。”
安陵容毫不在意的说出,眼中有一丝畅快。不过她很快就抛去那些情绪,看着江采苹,挽住她的胳膊。
“不说她了,这几个月我都没有见到你,也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了。上次宴会你真是吓死我了,你怎么那么大的胆子,你不要命了,要不是……”
江采苹眨巴眼睛听着安陵容的念叨,话里面都是满满的关心。
“不说她了,你这次过来去我那儿坐坐。”
安陵容拉着江采苹舍不得,想到好久没有一起说话,江采苹也是意动,不再关注甄嬛那边,两人顺着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