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阳脉脉,洒在宁静的河边。
一女子身着素衣,名唤郑雅萱。
她青丝如瀑,垂首于河畔,专心致志地浣洗着衣物。
她身旁蹲着一只毛色光亮的小狗,乖巧地陪伴着主人。
微风轻拂,河面泛起层层涟漪。
忽然,小狗竖起耳朵,对着河面汪汪直叫。
郑雅萱微微一怔,抬眸望去,只见河面之上竟飘来一人。
此人面色苍白,衣衫在水波中轻轻荡漾,宛如浮萍。
郑雅萱心中大惊,秀眉紧蹙,轻启朱唇道:“此人不知为何落水至此,性命堪忧。”
言罢,她环顾四周,思索着救人之法。小狗依旧对着河面吠叫不停,似在催促主人赶紧行动。
郑雅萱轻叹一声,放下手中衣物,准备设法救人。
郑雅萱费的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落水之人弄了上来。
微微喘着粗气:“也不知是生是死。”
那素衣也因用力而有些凌乱,几缕发丝贴在脸颊上。
小狗围着落水之人转了几圈,不时地轻嗅着。
郑雅萱蹲下身子,仔细查看此人的状况。只见他双目紧闭,气息微弱。
郑雅萱心中焦急,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轻咬下唇,思索片刻后,决定先将此人带回自己的住处,再做打算。
郑雅萱费力地扶起落水之人,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家的方向走去。
小狗乖巧地跟在后面,时不时地回头张望。
一路上,郑雅萱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担忧。
此人究竟是谁?
为何会落水?
他还有救吗?
无数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盘旋,但此刻她无暇去深究,只盼着能尽快让这个人脱离危险。
终于回到了住处,郑雅萱将落水之人安置在简陋的床上。
她打来清水,为他擦拭脸庞,又找来了一些草药,试图缓解他的病情。
小狗静静地趴在床边,仿佛也在为这个陌生人担忧。
郑雅萱守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落水之人,心中默默祈祷他能尽快醒来。
郑雅萱守在床边良久,心中的焦虑却并未减少半分。
她想到应该去请郎中,可一想到自己囊中羞涩,根本无力支付诊金,那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又瞬间破灭。
她站起身来,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不断盘算着。
“我自己的日子尚且过得艰难,又哪来的钱财去请郎中呢?”郑雅萱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无奈与苦涩。
她转头看向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瑾瑜,心中又生出一丝不忍:“可就这样不管不顾,任由他自生自灭,又实在良心难安。”
郑雅萱纠结万分,最终还是长叹一声:“罢了,罢了,反正我已经把你带回来了,能不能活着就看老天爷吧。”
说罢,她无力地坐回床边,眼神中满是疲惫与迷茫。
小狗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无奈,轻轻地呜咽了一声,依旧趴在床边,静静地守着那个陌生的瑾瑜。
日子一天天过去,郑雅萱虽然没有去请郎中,但还是尽心尽力地照顾着瑾瑜。
当她轻轻撩开他的头发时,露出了一张清秀的面容。
那面庞犹如精心雕琢的美玉,剑眉斜飞入鬓,双眸虽紧闭却似藏着无尽星辰,高挺的鼻梁下,薄唇微微抿着。
郑雅萱一时之间竟看得痴了,心中如小鹿乱撞。
“世间竟有如此俊逸之人,这等容颜,怕是仙人下凡也不过如此吧。”
郑雅萱轻声呢喃,双颊绯红。
她的目光久久不能从瑾瑜脸上移开,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小狗似乎察觉到了主人的异样,抬起头好奇地看着床上的瑾瑜,又看看主人,轻轻呜咽一声,似在提醒郑雅萱回神。
郑雅萱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连忙收回目光,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的花痴模样。
然而,那清秀的面容却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郑雅萱坐在桌前,手中捧着一本《诗经》。
她的眼神专注而温柔,轻轻翻动着书页。
她微微低头,长发如丝般垂落在肩头,郑雅萱轻声诵读着书中的诗句,声音如同山间的清泉,悦耳动听。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的心中涌起一丝感慨,在齐国,女子不被允许考取功名,就算读书似乎也没太大的作用。
但是她依然热爱着这些文字,就算读书没有出路。
没错,这里是齐国,瑾瑜顺着河流被冲到了大齐。
当然这里距离睢阳也并不是很远。
郑雅萱的思绪渐渐飘远,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曾几何时,她的家也是富贵荣华,父亲在朝廷里担任大官,家中门庭若市,奴仆成群。
那时的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每日有丫鬟伺候着读书习字、弹琴作画。
然而,朝廷政治风云突变,父亲被卷入一场无端的争斗之中。
一夜之间,家中被官兵包围,父亲被捕入狱。
她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被带走,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那些日子,她四处奔走,祈求有人能救救父亲,可在这波谲云诡的政治漩涡中,又有谁肯伸出援手呢?
最终,父亲死在了狱中。
她在忠仆的帮助下,一个人逃了出来。
从此,她远离了繁华的都市,来到这宁静的河边,过着清苦的日子。
但那些曾经的荣耀与痛苦,却如影随形,时刻萦绕在她的心头。
郑雅萱轻叹一声,收回思绪。
看着床上依旧昏迷不醒的瑾瑜,心中不禁感慨命运的无常。
她不知道这个陌生的男子有着怎样的故事,又为何会落水至此。
但在这一刻,他们仿佛都是被命运捉弄的人,在这茫茫世间相互依偎,寻找着一丝温暖和希望。
郑雅萱凝视着依旧昏迷不醒的瑾瑜,忍不住自言自语起来。
“嘿,这位公子,你要是醒来了,可得好好感谢本姑娘。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你从河里捞上来呢。你知道吗?你可重了,差点没把我给累趴下。”郑雅萱一边说着,一边夸张地比划着。
“等你醒来,你可得跟我讲讲你是怎么掉到河里去的。不会是被哪个姑娘给追得慌不择路了吧?哈哈。”郑雅萱笑着调侃道。
“哎呀,你赶紧醒过来吧。不然我一个人多无聊啊。说不定你醒来后,我们还能一起去河里捉鱼呢。不过你可别再掉进去了,我可不想再费那么大劲捞你一次。”郑雅萱撅着嘴,一脸期待地看着瑾瑜。
当然处于昏迷状态的瑾瑜,肯定是不能给他任何回答的。
而此时,昏迷中的瑾瑜仿佛陷入了一个可怕的梦魇。
他感觉自己被一条深黑色的墨蛟紧紧缠着,那蛟身粗壮如树干,鳞片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墨蛟的身躯越缠越紧,瑾瑜几乎喘不过气来,他拼命挣扎,却似乎无济于事。
他的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珠。
那墨蛟青绿色的竖瞳,紧紧盯着瑾瑜,仿佛在宣告着他的命运已被掌控。
在这无尽的恐惧中,瑾瑜不知道自己能否逃脱,也不知道何时才能醒来,摆脱这可怕的梦境。
就在墨蛟张开血盆大口,獠牙如尖锐的匕首,散发着腥臭之气,即将把瑾瑜一口吞噬之际,突然,他眉心印记深处爆发出一道刺目的光芒。
一柄紫黑色的剑呼啸而出,带着无尽的威势与神秘的力量。
剑身上闪烁着诡异的符文,仿佛来自幽冥地府的诅咒。
紫黑色的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出,速度快到让人无法捕捉其轨迹。
只听“噗”的一声,如同切豆腐般轻松,一击便斩下了那条墨蛟的头颅。
墨蛟的头颅滚落一旁,那青绿色的竖瞳中还残留着惊愕与不甘。
蛟身瞬间瘫软下来,黑色的血液如喷泉般涌出,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然而,这恐怖的场景并未就此结束。
被斩下的墨蛟头颅突然开始蠕动,口中吐出黑色的烟雾,仿佛在酝酿着更为可怕的诅咒。
而那柄紫黑色的剑则悬浮在半空,剑身微微颤抖,似乎在警惕着随时可能出现的危险。
昏迷中的瑾瑜依旧没有醒来,但他的身体周围却被一层神秘的光芒笼罩着,仿佛在与这无尽的恐怖力量抗衡。
在这黑暗与恐惧交织的梦魇中,瑾瑜的命运究竟会走向何方,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