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睑竺之鹿再次将毒蛇收入袖中,仿佛小事一桩,这一幕落在叶璇的眼中如同晴天霹雳,她心中涌出一股愤怒与嫉妒。
叶璇紧咬着牙关,愤怒质问竺之鹿:“好啊你,你一定是修炼了什么禁术妖法,对不对?”
对此竺之鹿只是不屑地冷笑一声,再次不慌不忙地唤出毒蛇,将其怼到叶璇面前,那冰冷的眼神和平静的语气中透露着威胁:“不该问的别问。”
叶璇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得不轻,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一滴冷汗沿着额头滑落,声音颤抖着说:“我说!我说!”
许是受到惊吓,叶璇的情绪在一瞬间爆发,她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不甘:“哈哈哈哈哈!谁让你夺走了我的一切!”
竺之鹿眉头微皱,声音平静地追问道:“你把话说清楚?”
叶璇的情绪愈发激动:“为什么你才是娘亲的亲生女儿,为什么你是师尊的第一个弟子,为什么你从前什么都不如我,现在却处处高我一头。”
“唉不是不是你等会儿。”屏风后又走出来了一个竺之鹿,看得叶璇看瞪口呆,却不知道方才驭蛇那位是使用幻形术的九黎鸷,屏风后这位才是真正的竺之鹿。
“你!你又使了什么妖法禁术!”叶璇怒道。
竺之鹿无奈地摇了摇头:“分身术,不会了吧老妹儿,菜,就多练。”
九黎鸷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与竺之鹿同时说道:“继续,我们在听。”
叶璇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所有的委屈和愤怒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仿佛她才是那个最可怜的受害者。
竺之鹿佩服得五体投地,叶璇不去演戏真是太可惜了。
叶璇继续开口道:“你走后,有一日来了一个穿白衣服的臭道士,那道士与母亲说,说我不是她的女儿,你才是!你说可笑不可笑!”
“我嘞个去,狗血家庭伦理剧照入现实啊!”原主手里拿的究竟是什么剧本?
“你继续。”竺之鹿道。
二十二年前……
上修界与魔修界动荡不安,分别发生了一件大事。
上修界苍梧山夜怜姬被误杀于天池之上。
魔修界天裂破开,百鬼夜行,妖邪祸世。
叶香云与丈夫从魔修界一路向东逃来上修界,在途中分娩,与她同行的还有一位可怜的妇人。
那妇人觉得自己无力抚养孩子,便趁叶香云昏睡之时将两位女婴悄悄换了过去。
被换走的那位,正是白衣道士要找的人——夜怜姬。
道士声称自己来自黄泉族,他告诉叶香云,她的女儿是夜怜姬转世,因缺一魂一魄导致心智不全。如今这位不是她的亲生女儿,前些日子被她赶走的那位才是。
叶香云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渐渐觉得愈发不对劲。
她突然注意到,二十二年前的那位妇人总是来春来茶楼徘徊,总看着叶璇笑。
终于有一天,叶香云忍无可忍与那妇人对峙。
而从那妇人口中得知真相后,她终于泪如雨下,指着那妇人怒声骂道:“你害得我家阿怜好苦。”
白衣道士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唉,没办法,你女儿的下等命格注定她每一世都这么倒霉。”
叶香云泪如雨下。
而那女人只是跪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对不起……”
她确实充满了悔恨和自责,但这些道歉似乎已经无法弥补过去的错误。
她本来也想好好照顾竺之鹿,但当她发现竺之鹿是痴儿后,她便又将换来的孩子还了回去,根本不管这孩子是否会被接纳,善待……
……
“原来如此……”竺之鹿恍然大悟,指着叶璇道:“你与我同岁!那他们还叫你小师妹!”
叶璇立马黑了脸,毕竟她入宗门的时间晚,怎么都是小辈,干脆就将自己的年龄往小说了说。
竺之鹿不知道如何面对叶香云。总不能说她家女儿叶怜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而她不是叶怜。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
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
“叶璇,从前之事你我都不知情,我无意与你争些什么。”竺之鹿道。
“叶怜,你我这一生,注定了要成为彼此的宿敌。”叶璇的声音冷冽。
“宿敌你个大头鬼啊,话说大姐,被夺走一切的人好像是我吧,该生气该委屈的人也应该是我才对,我脾气好但不代表我软弱可欺,叶璇,这是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以后不长记性硬要作妖,我也绝不手软。”竺之鹿道说罢冷声道:“还有,我叫竺之鹿,不叫叶怜。”
竺之鹿知道,叶璇终究欠叶怜一个道歉。
叶怜从不欠她什么。
“哼。”叶璇站起身,带着一丝不甘和愤怒,狠狠地瞪了竺之鹿一眼,然后转身离去。
“真是奇葩年年有,今年特别多!”竺之鹿望着叶璇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见叶璇已经离开,九黎鸷也不再隐藏,恢复了真身。他的目光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同情,语气却依旧保持着他一贯的低情商风格。
“竺之鹿,没想到你的身世如此坎坷。”九黎鸷沉声说道:“真惨,令人唏嘘。”
“是挺惨的。”竺之鹿轻声回应,她的声音里似乎带着一丝自嘲。
她的命运和叶怜相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她也是一个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
身世凄凉,孑然一身。让她在以前是世界上显得更加孤独。
“上次一别已过一月,你的灵核为何依旧如此薄弱?”九黎鸷的眉头微微皱起。
竺之鹿自然知道九黎鸷这么问是想早日解除式神契约。
“没有啊,我每天都有吃很多补药,怎么还这么薄弱?有多薄弱?”竺之鹿虽然觉得困惑,但现下更过是觉得困。
她打了个哈欠,有些漫不经心地说道:“我有一个好问题,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卯时。”九黎鸷回答。
“哦哦哦!”竺之鹿点了点头:“困死了,我再眯会,巳时再醒。”说着,竺之鹿已经显得有些睡意朦胧。
“本座从未见过有人如你这般懒惰。”九黎鸷的声音里带着责备。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今天你就见到啦!哦对,忘了你年纪大了,觉少了……”竺之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