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之鹿:“这里看似危险,实则一点也不安全。”
九黎鸷:“看似你说得对,实则你说得一点没有错。”
竺之鹿:“听君一席话,浪费五秒钟。”
坑底可怕的嚎鸣声骤然响起。
杂乱无章。
暴动失控的妖兽纷纷朝二人涌来,势要将二人撕碎的架势。
“已老实求放过!不要搞我啊,怎么办怎么办要死了要死了怎么办!”竺之鹿可是第一次见这种架势。
九黎鸷一手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护在身后。
二人衣摆簌簌翻飞,发丝被妖气吹得纷乱。
九黎鸷右手倏地聚起金色光华,双目微阖复又蓦然抬眼,眼中光明大炽,手中金色光华如焰电射出几道金光,将那些犹在咆哮的妖兽困顿其中猛然封印。
“哇——这满满的安全感,我好像有点崇拜你了。”竺之鹿被眼前一幕震惊。
九黎鸷才苏醒不久,又失了一魂一魄,方才虽击退邪魔不慎导致灵力滞塞。
“竺之鹿,借本座一些灵力!我们快离开这里!”九黎鸷急声道。
“我也想借,可……我的灵力十分微薄。”竺之鹿无奈。
“有多微薄?毁一座山总行吧?”
“哈不能。”
“呼风唤雨呢?”
“哈哈你是在搞笑吗。”
“足够本座召唤神武了吧!”
“哈哈哈目前更加不能!所以我自己的神武都一直带在身边好吧!”
“什么都不能!你的灵力到底有多微薄!”
“大哥我知道你现在强得可怕,可你问些正常修士能做到得成吗!”
未等竺之鹿把话说完,九黎鸷便握住她的手腕探测其灵力。
“你……”九黎鸷皱起眉,看向竺之鹿的神情多了几分复杂。
竺之鹿不是灵力微薄,而是因为她的灵核碎过,也就是说,她心口受过伤,且伤的不轻,如今还活着就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她不是灵力低微,而是不能过度使用灵力。
“啊啊啊这下死定了啊。”竺之鹿急地跺脚,又突然抬头看向九黎鸷:“要不……借我些你的灵力?”
倒反天罡。
“什么?”九黎鸷微微蹙眉,刚要开口,却发现暗处还有动静。
“孽畜嚣张,还不快滚出来!”九黎鸷冷声斥道。
“我错了!别杀我!”寻声望去,看见一个瘦骨嶙峋的人半截身体被埋入墙壁,身上全是野兽撕咬的痕迹。
那人躺在地上,额头上方不断有水滴滴落,每一滴都精准地打在他的眉心,周而复始,而他的眉心已然是一个深可见骨的洞。
“是滴水刑!”竺之鹿惊呼。
滴水刑,一开始不疼不痒,越往后受刑之人便会心力交瘁。
也就是说,在水滴千辛万苦侵蚀皮肤之前。
人早就疯了。
“按理说这人早就死了,定是有人故意替他续命,目的就是为了折磨他。”竺之鹿喃喃道。
“没错,是我故意为之。”声音的主人逐渐出现在二人面前,来者是个笑盈盈的少年模样,看不出一丝杀气。
竺之鹿认得他,这是她在苍梧山药修流派的师弟,天枢长老徐晚枫座下弟子,司华年。
此时,受刑之人瞳孔剧烈颤动,似是听到了什么可怖的声音。
“两位大仙,两位大仙救我!福神!福神回来了!”
“谁!你说谁回来了?”九黎鸷不可置信,福神分明就死了,是他和……是他和……鹿灵?
是他和另一人一起封印了福神,可他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人是何模样。
他忽然觉得很痛苦,忽然觉得自己沉睡的这千年,忘了最不该忘的事……
“你没事吧!”竺之鹿一手轻抚九黎鸷的后心,另一只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打了个响指:“你一直盯着我干嘛?”
九黎鸷回过神:“我……”
“福神大人,我知错了福神大人!饶小的一命吧!”
“聒噪!”司华年轻笑着,随意地挥了挥手。顿时,一团灵力如影随形,那人便被业火焚身,在惨叫声中化为齑粉。
“华年师弟,你……”竺之鹿欲言又止,她记忆中的司华年,平日里脸上总是挂着笑,最是与人为善,怎会以如此残忍的手段杀人灭口?
竺之鹿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态度:“这里太危险了,华年师弟,我们快出去吧。”
“竺师姐。”司华年依旧浅笑盈盈:“看来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式神,恭喜师姐了。”
“你说谁是式神!嘴巴放干净点儿”九黎鸷怒道。
“做我的式神是一件很肮脏的事儿吗?”竺之鹿无语。
“不愧是祟主鸷了,竟然感觉不到一丝灵力,好强大的隐藏力。”司华年笑道:“福神大人果然说得没错,你醒了,可如今却变成了式神,真是可笑。”
“福神在哪里!”九黎鸷想问个清楚,这人与福神到底是什么关系,奈何自己方才苏醒,又被分身所害,灵力滞塞,十二个时辰后方可恢复,不过好在这大聪明竟然以为自己在隐藏灵力,定不敢对他做些什么。
他现下也不可轻举妄动。
“竺师姐啊,你是所有同门中,我最不讨厌的那个。”司华年缓缓开口,却没了方才那些笑意。
“怪就怪在,你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说罢,司华年口中念诀,洞坑周围的岩壁开始剧烈晃动,而司华年早已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九黎鸷,会不会画天行符?”
“本座从不画符!”
“好吧,来不及了,把手给我,快!”竺之鹿忙声道。
“你想做什么!”九黎鸷警惕道。
“怕什么!我又不会非礼你!”
九黎鸷虽疑惑却也将手递了过去。
竺之鹿握着九黎鸷的手,拿出一张符纸凭借记忆画符,手势轻盈,金色光华绕指柔丝缭绕在二人周围,竺之鹿额头渗出一层薄汗。
不成功,便成死人!
她将符纸拍在九黎鸷背上,随后继续画第二张。
“一张足够了。”九黎鸷轻轻挡下竺之鹿的手,说罢拦腰抱起她,猛地一跃而起,在坑洞坍塌前逃了出去。
“没事了。”九黎鸷说罢却感觉胸口一阵温热,一低头,却见竺之鹿不知何时呕出一口鲜血,她心口的衣料也被鲜血染红。
“灵核……又碎了……”竺之鹿的声音越来越低,疼痛让她的眼皮沉重,意识也渐渐模糊。怎么刚穿回来这条命就要被自己折腾死了!还有谁比她更倒霉啊!
她勉强挤出一丝歉意:“对不起……弄脏了你的衣服……”
“本座不要你的对不起!”九黎鸷急切地打断她,声音中透露出一种恐惧,他不要她的对不起,他只要她好好活着。
九黎鸷内心一空,像是害怕失去什么宝贵的东西:“竺之鹿!你不能睡!喂!醒醒……”
……
魔修界。
扶光殿。
“喂,你们那天看到了吧?祟主大人回来时带了个女人啊!”
“听闻祟主大人不近女色,看来传闻不实!”
“那女人还是苍梧山的一位仙子,苍梧山不知几次派人来接她,都被咱们祟主大人一一回绝了。”
“真爱啊!”
“哎呀奇了怪了,宫殿这么些日子还不见有人出来。”
“你懂什么,定是祟主大人将那女人禁在榻上,日夜厮混!”
“极有可能!不知何时能见到我们的小祟主啊!”
竺之鹿猛然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精致的雕花大床上,心口的伤好了许多,周围的一切十分陌生,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张熟悉的脸。
“醒了?”
“嗯。”
“醒了便放开本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