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荒谬!”沈时韫终于沉不下气了,拍案而起。
一旁的谢长辉那张向来冷酷不变的脸也微微动了下,起身道:“殿下息怒,王妃不是那样的人。况且……你与王妃……已经和离了。”
沈时韫冷笑不止,“和离?!这就是她和离的目的?!”
“才不过短短几日,她便如此耐不住,住着本王给她的豪宅,却和别的男人同居一室?是不是再过些时日,她便要用本王给她的别院养一屋子面首?!”
沈时韫气得脸都绿了。
“她当真如此不要脸?!本王倒要去看看,她哪来的熊心豹子胆,竟敢如此对本王!”
沈时韫此时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立即叫谢长辉调度人手,前往莲心湖。
*
京城夜市。
谢明微拿着两支镶金的凤钗给谢若安,“你手上那只漂亮是漂亮,但太年轻了,适合小姑娘,一点都不适合兰婶。兰婶现在好歹也是诰命夫人了,得这种沉稳华贵的才配得上。”
“我娘的我已经给她买好了,这只簪子是买给我另外的朋友的。”谢若安解释道。
“哪个朋友?该不会就是你的心上人吧?”谢明微猜道,满脸都是八卦的兴奋,“若安兄这是打算明着追了?快告诉我是哪家的小姐,我倒是要看看是怎样的如花美人把若安兄迷成这样。”
谢若安却只是笑容淡淡,问商贩老板:“这支玉簪多少钱?”
卖货的老板娘笑道:“大人好眼力,这是我们才采买回来的极品白玉簪,这白玉来自西域深处,是用最好的晶玉做成。既是谢大人要,那我就收你两百银子得了。”
谢若安爽快付了钱,谢明微更是惊讶的嘴巴都合不拢。
“好你个若安,平日如此节省,让你请我喝坛酒都不肯,对人家姑娘倒是如此阔绰,两百银子眼都不眨。”谢明微感觉自己有被衬得无足轻重。
两百银子对世家子弟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谢若安虽然姓谢,却跟谢太师这一脉相隔太远,算是谢家的穷亲戚。
谢若安是在及第之后才被谢家注意到,后被谢太师主动认领了这位远房亲戚。
谢家其实有意资助谢若安,帮其建府,不过都被谢若安婉拒了。
或许是受个人经历影响,又或许是骨子里就崇尚节俭,谢若安在成名之后依旧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就连皇上有时都看不过去。
但谢若安依旧坚持自我,每个月只领那些月俸,太师府和东宫赏他的,他都一一婉拒,与朝中其余官员也甚少来往。
不过也或许正是他秉着这种清流的品行,皇上才对他极为信任。
没有殷实的家庭作为支撑,两百银子对谢若安来说,确实也不算少。
能让向来节俭、从不乱花钱的谢若安如此豪爽的,谢明微更加好奇谢若安喜欢的到底是哪家小姐了。
他将京中有名有姓的世家小姐都想了一遍,还是想不出来谁值得才貌双全、洁身自好的谢若安如此倾慕。
就在这时,一群侍卫拥着一辆马车从他们身旁经过,阵仗十分气派,让人想不注意都难。
“咦?这不是楚王府的马车吗?这么一大晚了,楚王这是要去哪里?”谢明微好奇道。
原本神色自若的谢若安也来了几分兴致,看着那队人马和马车行走的方向,微微垂下眼眸,似有所思。
“跟上去看看。”
“啥?”谢明微怀疑自己没听清,但谢若安已经拿起玉簪跟上去了。
谢明微一脸懵逼,“若安兄,你何时对楚王府的事如此感兴趣?”
不过楚王府近日的事确实精彩纷呈,楚王回京后,府上便有各种精彩八卦传出。这次楚王和王妃和离,更是闹得满城皆知。
“诶,若安兄,你等等我。”
谢明微跟在谢若安身后,连声招呼。
不过楚王乘坐的是马车,随行的侍卫个个武艺高强,很快就和他们甩开了长长的距离。
谢明微跑得气喘吁吁,“若安兄,我们一定要跟到底么?”
虽然他也很喜欢听楚王府的八卦,但也用不着这样跟着楚王府的马车追吧!
谢若安却道:“明微要是不想跟来,可以自行回去。”
见向来随性的谢若安如此执着认真,谢明微也突然有了几分警觉,“若安,难不成楚王这是在秘密谋反?”
谢若安:“……”
他跟这位谢家纨绔解释不清,对方要这么误解他也没办法。
“事出反常必有因,我想跟上去看看。”谢若安含糊的说。
谢明微更加坐实了自己的猜测,“可惜今天太子殿下不在,要不我去通知一下太子?”
谢若安:“……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测,若是你猜错了,反会被楚王拿到把柄,治你不敬之罪。”
谢明微只好打消了这愚蠢的想法。
*
莲心湖别院。
沈时韫站在这套自己刚送出去的湖畔别院门前,看着紧闭的朱红大门,心中早已憋出了一团火。
侍卫上前叩门。
隔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打开,一名仆人打着哈欠道:“谁呀?一大晚上的……”
等他看清门口站着的威严侍卫,以及锦衣玉袍的楚王殿下时,瞌睡顿时清醒了大半。
“楚王殿下?!”那仆人倒是眼尖,一眼认出了沈时韫,“不知楚王殿下深夜拜访所为何事?”
沈时韫冷冷扫了那门童一眼,这人他有些印象,是伺候在睿王身边的。
一想到睿王果真住进了这里,沈时韫心中就只想发笑。
“我们殿下前来找王妃。”谢长辉上前道。
“王妃?可我们睿王殿下还没有娶妃呀!”那仆人一脸懵逼地说。
沈时韫冷哼一声,似已耗光了耐性,直接绕开门童走了进去。
“楚王殿下,我们殿下已经睡下了,你有事明天再来吧!楚王殿下……”
沈时韫充耳不闻,熟门熟路的往前走。
这本来就是他的别院,他对这里的地形布置再熟悉不过。
一路走到主院,沈时韫根本不顾下人的阻挠,直接踹门走了进去。
房内一片漆黑,只有跟随在后的掌灯人手中的灯笼散发着光。
沈时韫直接走到床边,将床上的被子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