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蓝宗栋被打的一个趔趄,整个人刹那间失去平衡倒在了地上。
在长达好几秒的晕眩后,鼻梁处传来的剧痛唤醒了他,汩汩的鲜血流出——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家伙的鼻骨恐怕已经折成了两段,几乎都要粉碎了!
似乎是不敢相信宁语秋瘦弱的身体能爆发出如此巨大的力量,蓝宗栋瞪大眼睛起身,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向对方。正当他就欲发作,打算上前掐死这个该死的贱女人时,却突然听到了一阵嘲讽的笑声从餐桌处传来。
“哈哈哈哈哈,你真是个傻子啊!”
此时在蓝宗栋眼中,更加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原本昏死在餐桌上的姚也,居然一边大笑着一边从桌上坐了起来,嬉皮笑脸地看向自己道:“功课做的还不够,这种小孩子过家家的东西毒一毒普通忍者还行,对我可没啥用。”
妈蛋!难道这一男一女全程都在演戏骗我?
迎接着姚也傲睨一世以及宁语秋那居高临下的目光,蓝宗栋第一次察觉到了恐惧。他迅速趴下身体就欲取出藏在沙发之下的手枪,而下一秒,一枚四角手里剑却瞬间射入了他的手腕,巨大的撕裂感令他情不自禁扭作了一团,“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阿心,你去搞定其他人。”姚也起身朝着身边的“宁语秋”努了努嘴,眼睛看向了施诗和蓝星所在的房间,后者当即点点头,化作一阵灰色烟雾消失在了原地。
刚才的这么些时间,卜动已经悄无声息地搞定了全屋的安保系统。眼见如今空旷的客厅中只剩下了自己和蓝宗栋两人,姚也面无表情地走到了对方跟前,一把揪住了他的头发道:“咱们好好聊聊吧宝贝?”
“啊!”蓝宗栋本来就是个秃头,被姚也这么一拉,原本就稀少的发丝更是被连根拔起。在一阵凄厉的惨叫下,他就这么被硬生生地拖到了屋外的空旷位置,死死绑在了一张椅子上。
“先跟哥说说,你是不是表演型人格啊?”姚也抽了蓝宗栋一巴掌,弯下腰问道。
说完这句话后,姚也才意识到自己在将对方捆成了一个粽子的同时,还习惯性地用毛巾堵死了他的嘴。于是便一伸手将毛巾抽了出来,接着问道:“嗯?”
蓝宗栋本来就因鼻梁和手腕的疼痛而冷汗直冒,如今对于姚也的这番提问,更是有些不明所以。他再无往日人前那般威风,只得像个哑巴似的大口喘着粗气,试图用眼神吓退眼前之人。
“看什么看,没见过我这么帅的?”姚也用大拇指按住蓝宗栋的双眼,微微施力,顿时就引得对方尖叫连连。实际上他之所以问出这个不相干的问题,正是因为回想起了蓝宗栋方才在客厅那番张牙舞爪、自以为是的动机解说,心里气不过罢了。尤其是听到对方原本还想对宁老师使出下三滥手段,更是让他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就将这个魔鬼给碎尸万段了。
“ok,不玩了。”姚也生怕把这来之不易的情报源整死了,便双手一拍,说道:“接下来开始,我问,你答。一个问题我不会问第二遍。”
“再跟你说个事,如果有半句假话,你的老婆儿子全都得死。”
“你敢!”蓝宗栋不知道哪来的胆子,此时居然还敢叫嚣:“你要是敢动我儿子...”
话音未落,姚也不知从哪儿变出了一罐灭火器,就这么直挺挺打在了蓝宗栋的脸上,当即令其整个人连同椅子摔倒在了地上。接着姚也拧开灭火器的阀门,又是朝着蓝宗栋面门胡乱喷了一通,笑着说道:“跟谁俩呢?”
在这种绝对悬殊的力量差距下,蓝宗栋再也不敢轻举妄动了,他的浑身都因恐惧而不断发抖,活脱脱像个筛子似的。
“我要开始提问噜。”
姚也拍拍屁股坐了下来,一边挠着头一边问道:“你就是洪洋所说的,h市警局的内鬼吧!”
“是...是又怎样?”
“注意你的态度。”姚也从腰带里取出一枚手里剑,像是切鱼肉般轻盈地划开了蓝宗栋的外衣,只是刀锋表面实在太过锋利,仅仅这一下,就将对方的皮肤割开了好几处口子。
“你们俩真是臭味相投啊。”回想起当时洪洋在将死之际还试图拖自己下水,姚也内心便涌现出一股杀意,如今对方的同伙落在了自己手里,他当然是要好好调教一下了:“说说吧,你们俩背地里都做过哪些脏事?”
...
听完了蓝宗栋的交代,姚也不禁感慨起自己的视野还是过于局限了——真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分局警察局长,竟然能够借助身份偷摸施行如此之多的龌龊、肮脏勾当,还真是令人发指、叫人闻所未闻了。
不过这一切都和他没什么关系,姚也真正感兴趣的,是想从他口中套出有关尹克天和天国习的情报。
“一个个来吧。尹奥的父亲,尹克天,他现在在哪里?”
“他?他早就死了...”
“死了?”
姚也没想到会从蓝宗栋的嘴里听到这句回答,这个答案着实让他觉得有些意外。怀疑对方是在嘴硬,他便用手里剑抵住了蓝宗栋的下体道:“想清楚了再回答。”
“他真的已经死了!”见姚也不信任自己,蓝宗栋急切地挣扎起来,打算借此证明自己:“我发誓!”
“说话就说话,别他妈乱动。”姚也给了蓝宗栋一脚:“怎么回事?”
“因为...”蓝宗栋欲言又止,不知为何,一丝极度的恐惧之色攀上了他的瞳孔。
此时他的喉咙已经干涩得如同沙漠,只能依靠不停咽下唾沫才能缓解,但求生的本能最终还是驱使他开了口:“尹克天…其实是教皇选中的新容器。”
说出这句话时,蓝宗栋感觉自己仿佛打开了潘多拉的禁忌魔盒,释放出了不可名状的绝对邪恶,胃里立刻一阵翻江倒海,开始剧烈地干呕了起来。
“什么?”
闻言,姚也心跳瞬间加速了起来——时隔多日,他再次从敌人口中听到了“教皇”这个神秘的代名词。
而这个人,正是总一郎的宿敌——即川野最大的叛忍,传说中的最强忍者,八卦锦!
在脑海中重新回忆了一番之前与父亲的对话,姚也立刻理解了“新容器”这一概念的含义,急忙揪住蓝宗栋的衣领问道:“你说教皇选中他作为新容器,那是不是意味着教皇原本的身体已经濒临极限了?”
“但为什么,作为容器的尹克天又会死呢?”
似乎是被看不见的恶鬼伴身,蓝宗栋深吸了一口四周令人窒息的空气,接着道:“你说的对,教皇...为了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寻找合适的肉身。而尹克天...不幸被选中。”说到这里,他的声音不禁颤抖起来,那些可怕的记忆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
“融合的过程…是一场灾难。”他艰难地吐出每一个字,脑海中浮现出那晚的恐怖景象,“当那股滔天的力量试图涌入尹克天的身体时,他的外壳就像脆弱的瓷器,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冲击。先是皮肤裂开,鲜血如泉涌,然后是肌肉、骨骼,在光芒与嘶吼中,他…他就这样灰飞烟灭了,连一声完整的惨叫都未能留下。”
说到这里,蓝宗栋仿佛从夜风的悲鸣中感受到了与当晚似曾相识的极致绝望与恐惧。这个中年男人开始控制不住地痉挛起来,似乎有巨大的镰刀劈开了他的天灵盖一样,让匍匐在地的他开始心悸地扭曲,如同一条奄奄一息的爬虫一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后面就再也没见过尹克天了!此刻来不及为尹奥死去的爹哀悼,姚也又是迅速回忆起来,思绪飘至上一次和天国习交手的画面中——
“你早已经不是我的对手了,不过稳妥起见,还是等我的新容器诞生吧。”
那只奇怪的蓝金色眼睛,难道就是教皇的本体吗?
想到这里,姚也有些毛骨悚然——如此看来,大丸英豪、雅科夫、高月爱丽丝以及灯的死都是早有预谋的,如果没猜错的话,恐怕教皇正是借助自己的手消灭掉他们,而后再使用阿赖耶识的力量,将他们的力量合而为一,最终诞生出一具能够供自己使用的,最强的容器!
“告诉我,在哪里能找到天国习。”
姚也将蓝宗栋整个人提起,沉着脸询问道。
“你找我吗?”下一刻,蓝宗栋的脸色却突然变了,从一开始的战战兢兢转换成了一副不可一世的轻佻模样。
这突如其来的改变兴许会让其他人质疑蓝宗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可能,但这种目中无人的眼神,姚也只在天国习的眼中看见过,当即反应过来对方必然是用了什么诡异的方法上了蓝宗栋的身,于是立即邪笑着回应道:“哟?手下败将自己送上门了?”
“明晚戌时,麒麟桥见。”
“就你和我,一决胜负。”
口中吐出了这几个字后,天国习,或者说蓝宗栋直接蔫了下来,又恢复成了一开始那般面如死灰的模样。见此情景,姚也双眸一黑,万象瞬间发动,在他的脑海中植入了一个无法抹去的意象。
“自首,向陈少青警官交代你的全部罪行。”
罢了,他将蓝宗栋丢在地上,脑中暴风般地制定起了明晚对抗天国习的作战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