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能如愿，我用一条胳膊撑着身子，另外一条胳膊死命的搂着他的腿，把他的脚拽进了怀里。
    任由他怎么打我，想要把腿收回去，可我就是不肯放手，蒋坤也怒火更盛。
    蒋坤喊了一声，他的那些手下不再和冯凯泽他们缠斗，直奔我而来，片刻就把我围起来猛踢。
    我没有松手，死死的抱着，他们的力度更大，我干脆蜷缩着身子，用拳头去迎接那些踹下的脚，只是这样让我完全处于不能防守的状态。
    “弄死你们！”
    混乱中我听到票子怒喊一声，很快围着我的人就散开了，只剩下被我搂着腿的蒋坤，那些人中有好几个都被票子给砍伤了。
    “正哥。”
    陆恒和冯凯泽把我扶了起来，蒋坤也被他的人给拉了过去。
    “方文正，我让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蒋坤转身直接把收银台里的那个小电视给拽了出来，举着朝我砸了过来。
    陆恒伸手接下，转手扔向了蒋坤带来的那些人中间。
    “正哥。”
    “正哥。”
    “正哥。”
    胖子终于带着人来了，他们是带着家伙来的，路上的行人很快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慢慢的开始聚集了起来。
    “道歉。”
    我挣开被他们扶着的胳膊，向前走了几步，对面的人直接把我和蒋坤隔开，只等蒋坤发话。
    “行，小子，翅膀硬了，敢和我来这套是吧，行行行。”
    蒋坤扒开人群走到距离我二十多公分的地方，看着有些踉跄站着的我，脸上第一次出现了退意，他怕的不是我，而是我身后的那帮兄弟。
    “道歉。”
    “你不要蹬鼻子上脸，想清楚你这么做的后果，小子。”
    蒋坤不怕打架，哪怕现在他处于弱势的一方。
    “给我的几个兄弟道歉，我放你们走，辉煌浴池给你们。”
    我摸出被踢瘪的烟盒，丢了一支给蒋坤。
    “你真以为，就凭你们能拦住我？方文正，要么你弄死我，不然，我肯定弄死你。”
    “那就试试看。”我朝后面伸手，票子把手里的刀递了过来。
    “要拼刀子？你还不是个儿。”
    “坤哥，我知道打不过你，但是，如果你不向我的兄弟道歉，我不会让你踏出这道门，除非，你弄死我。”
    蒋坤脸上的肉动了动，他怒了，我知道他怒了，那是一种自内而外透着杀意的怒火。
    “有人报警啦。”
    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正哥。”冯凯泽凑到我身边。
    我和蒋坤对视着，谁也没有动手。
    “小子，等着，今天，算是咱们得开始。”
    蒋坤走过我身边的时候，用力的撞了下我的肩膀，我没有拦他，也没让其他人拦着他们。
    等他们全都走出辉煌浴池，我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瘫了下去，吓的冯凯泽他们连忙把我架了起来。
    在警察赶到之前，我们也离开了。
    等把我送回家，免不了又被我姐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骂着骂着，就心疼的用毛巾给我擦脸和手。
    原以为我和蒋坤的梁子结下之后，龙哥那边会发难，就算龙哥不说，蒋坤也不会放过我。可几天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大驴子来了，我才弄明白。
    “文正呀，你说你和那货犟什么呢，介现在好了，他要让龙哥废了你，我拦都拦不住。”
    大驴子一个劲儿唉声叹气。
    “龙哥怎么说。”我笑了笑，鬼愿意和他硬来，还不是气氛到了，实在受不了他嘚瑟的样子。
    “能咋说，安慰呗，劝着呗，不过话说回来，介是你们没真的动刀子，不然事儿就变味儿了。”
    “你觉得龙哥是因为念旧？”我问。
    “那倒是不至于，他以前是个青皮，或许还讲究介个，现在人家是大老板，生意人，轻易不玩介一套了。”
    “那就是了，驴哥，你帮我盯着点，如果那边有动静......”
    “放心吧放心吧，你对哥哥好，我都知道，刁老四的事儿。算了，咱们哥俩都明白。”
    我不免有些惊讶，大驴子居然知道了。
    “龙哥不知道，你放心。”
    这句话倒是让我踏实了不少，因为刁斌的事情，龙哥和那边打的火热，真要是知道幕后真凶是我，那仅剩的一点情义也荡然无存了吧。
    可大驴子的话提醒了我，侥幸心理可以有，但只靠着侥幸心理，是不可能万事顺意的。
    或许人真是最怕什么就会来什么，一周后，出事了！
    “正哥，你就让我们去吧，大不了咱和他们拼了。”
    于博文叫唤的最凶，要不是害怕我瞪他，估计得蹦跶的更欢。
    “正哥，我觉得这事儿没那么简单，要不再等等，胖子他们两个之前也有过不着家的时候，可能是咱们想多了。”
    冯凯泽刚才一直在屋里转来转去，这是他衡量之后的猜测。
    胖子和鸭子在辉煌浴池的事情之后，按照我的吩咐，继续找着别的生意，总不能回回都遇到蒋坤那个丧门星。
    只是这次，他们两个已经两天不露面，呼机找了多少次，一直也不见回话。
    冯凯泽和票子商量之后，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才告诉了我，原本他们是怕打扰我养伤的。
    “有信儿了。”
    我闭着眼睛想着的时候，陆恒突然喊了一声。
    “在哪里。”冯凯泽一把夺过了他手里的呼机，看了一眼之后就递给了我。
    咯噔！
    刁斌！
    经过手下兄弟们的寻找，发现胖子和鸭子居然是被刁斌给带走了。
    “正哥，会不会是，露了......”冯凯泽皱着眉。
    “无论是不是，咱们，得去。”
    “凯子，找到具体的位置，票子，让兄弟们做好准备。阿恒，找车去，多找几辆。”
    “于博文。”
    “正哥。”
    原本于博文见别人都有任务，却没有喊他，还有些失落，等我盘算了下后，喊了他一声。
    “你带几个人，然后......”
    等他们都开始行动，我从床上走到了卫生间。
    站在镜子前，看着里面的自己，头发长了，已经可以遮住眼睛，居然还有几根白头发。
    镜子里的我，本就是单眼皮，现在眯着的时候，整张脸满是戾气。
    我就是个普通人，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人，可我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谁也不能挡！
    “方文正，路还长，无论流血流泪，你要咬牙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