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封地所占的区域,有河流,潘家村和罗家村门口的这条小河,从未断流过。
不仅如此,还有从山上流下来的山涧,即便是枯水期,也会有少量的水。
他有些不明白元舒下令建造储水池作甚,不过,大哥临走之前告诉他,只需要听嫂子的安排就好。
“我看过县志,每隔八十年咱们这边就会出现干旱,而明年就是第八十。”
本朝的存在,不到两百余年。
但不管朝廷如何动荡,站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变动不会彻底,这些记录会存在。
元舒抿唇,“而且,我那个梦.......”
她没细说下去,但裴云野不问了,“嫂子我明白了,这方面你放心,我会盯着。”
修建这些东西,自然是需要劳动力的,元舒有钱,裴云野以为这些钱财是自家大哥给的,完全没有意见。
也因此,整个封地内的人除了正常劳作的之外,都有了钱财,还给供吃食。
做菜这件事,就交给了胡香香的爹娘还有哥嫂他们。
“裴家人在搞什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要在各处修什么储水池?”
许多人听闻这操作,都不明白。
“管他们是什么原因,去干活是有钱的,还供一天吃食呢,工作十个时辰,实际上中途有一个时辰吃饭和休息!”
钱财给公道,还有吃食,不用像别人那样,一天做事六个时辰,许多人已经热络地去报名。
听到这些人的讨论,苏软软心中浮现起一个念头。
储水,分明是为了应对将来的干旱。
“莫非,她也重生了?”
如果是重生,她肯定知道裴家之后的命运,所以选择跟裴家人同甘共苦?
那自己抢了陈浩杰,她怎么可能无动于衷,上辈子他们那么恩爱,还儿女双全。
应该不是重生,她上次试探过了!即便是重生,岭南对元舒而言是陌生的地方,她不可能这般游刃有余。
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嗤,裴家说,有高人曾经给他们算了一卦,对方夜观星象,未来几年会出现干旱,神棍胡说八道的吧?”
苏软软在纳闷的时候,就听到那些报名的人边走边讨论。
“是不是神棍说的不知道,咱们只管干活拿钱就行了。”
“对了,王妃据说亲自带着王府的侍卫,到各个村落走动,说是让一些人家搬家,换地方盖房子,真的好奇怪。”
苏软软仔细听着,也判断不出所以然来。
元舒的种种表现不像是重生,她做这些,应该只是想让封地上的百姓老老实实罢了。
这般想着,她便没有再管,而是思考要如何挣钱,让陈家重新崛起。
彼时,元舒也的确在一个村庄,也在劝那户人家搬家。
“不行,不搬,这个家就是我们的根啊!”
一老太太和家中的儿女孙子们,坐在院中,克重哭嚎,仿佛元舒要杀他们头一样。
一名中年男人,眼神坚定。
“王妃,请您不要为难我们了,我们一家人老实本分,从未得罪过您,这房屋传到草民这里,已经是第三代。”
“这里有我们一家的回忆,还请您不要为难我们。”
元舒内心无奈,面上却是不悲不喜。
“我并没有为难你们,原因我说过了,你们搬离,我给一定赔偿,并统一安排你们一个新的区域盖房子,房子的材料费用我来出。”
其实,就跟现代让他们搬迁差不多,用赔偿的这笔钱财,请人盖一个新房子,完全是足够的。
“不,我们不搬!”
他们一直坚持到底,一个个害怕而又颤抖地看着元舒,似乎在担忧她会不会下令砍人。
“行,那就不搬,在父老乡亲的面前,把这一份拒绝的文书签了,我不接受反悔。”
男人见状,有些犹豫,让他们搬家的原因,元舒方才也说过了。
他们被流放岭南的时候,在路上见过泥石,暴雨的情况下,泥石能将整个村子冲垮并掩埋。
根据元舒所说,他们房屋所在的这个地方,一旦下暴雨,会处于危险的境地。
“娘,要不.......”
“不搬!咱们家的根在这儿”老太太态度僵硬,坚决不搬家。
随后,他们在文书上摁了手印,元舒还特地给他们留了一份。
之后她再去看下一户,这般操作下来,不搬的人,每个村里,有三四户。
而有些,不知道是畏惧王府权势,担心得罪元舒还是怎么的,不情不愿地,还是搬离了。
元舒也不催促,这一年的时间里,足够他们腾出时间去盖房子并且搬走了。
同时,她还是给了这些放弃的人三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内,想通了,她的条件还是奏效,就看他们是否选择。
不听劝的人,她不想勉强。
利弊她都已经说了,但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这件事,元舒进行得很迅速,在前往镇上之前就办妥,那些决定要搬家盖房子的人家,也在她的提议下,划分了新区域。
“春播就要开始了,谁有那闲工夫去盖房子,这不是白忙活吗?”
“就是,不知道这个年轻的王妃折腾什么?一个妇道人家,也配指手画脚?”
不少百姓,在她面前的时候唯唯诺诺,可背地里,愚昧又无知。
很多人都不相信元舒的话,因为从未遇到过。
而有的人不愿意离开,是觉得她赔偿钱财不到位,而且认为需要自己盖,想要僵持到底,等她找人盖好了,喊他们免费去住。
对于这种说法,元舒懒得解释。
同时,为了以防那些嘴上说搬,实际上拿了赔偿不做事,她还设了条件。
只给三分之一的赔偿,盖到一半后,再给三分之一,盖好后给剩余的,杜绝他们跟自己玩花花肠子。
“嫂子,银耳粥,快尝尝”元舒回去的时候,裴诗诗立刻端来一碗粥给元舒解渴填饱肚子。
“谢谢”元舒狼吞虎咽。
她空间里有东西,但此番办事是带着手下的,她根本没空吃独食。
看她疲惫憔悴的模样,裴诗诗就心疼。
“嫂子,那些愚民不知所谓,干脆不管了!”让他们搬,自然是为了他们好。
她也见识过那些泥流的危害和恐怖,可这儿的很多人没见识过,甚至祖祖辈辈都不曾踏足过县城。
他们不清楚外面的事情,认知狭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