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一说,她的一双儿女顿时表示,母亲一路上一直祈求老天爷保佑他们平安。
“二叔,你能回来真好!”
一时间,这兄妹俩感动不已。
陈香梅和苏软软都不敢提起欠元舒二百两救命钱的事情,希望对方能忘记。
“来,浩杰你先吃,慢点,有些烫。”
许氏很是温柔,仿佛面对的不是小叔子,而是自己的夫君一样。
每次看到这样,苏软软就恶心和烦躁。
她挤开许氏,“我来吧。”
随后,她将饼掰成小块,吹冷了才喂到陈浩杰的嘴里。
看她如此低声下气伺候自己的夫君,再看元舒那边,婆家,夫君各种投喂。
苏豫眉头皱了一下,自家亲生女儿,千娇万宠出来的,怎么过得比继女还要差!
老天不公!
“吃吧”到最后,许氏给苏软软留着的一块饼,不仅是冷的,还糊了不少。
她心中有怨,她却只能将这一份委屈咽到肚子里去。
他们被土匪掳走,折腾得够呛,官差们便没有要求他们守夜。
“娘子,来睡。”
裴渊临早就寻好了位置,他们靠在板车旁边,用包袱垫着。
他拍拍自己的肩膀,冲元舒露出笑容。
“咳.....好。”
这种令人遐想的话,真的很容易让她人心黄黄的。
两人互相依偎着,很快便进入梦乡。
反观苏软软这边,她明明自己是个孕妇,昨天到现在也没休息好,还要负责照顾陈浩杰。
因为一只手动弹不得的原因,哪怕去茅房也需要她扶着,最后提裤子。
“慢慢吞吞的,你怎么这么笨!”
陈浩杰看苏软软心不在焉地伺候自己,没由来就窝火。
看看那个元舒,面对傻子夫君都喜笑颜开的,他还不是个傻子呢,苏软软就这么对他!
“夫君,我没有,你别误会。”
苏软软心里委屈,从前在家里,她过得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亲娘死后,亲爹带她入赘,继母对她视若己出,从未学过伺候人的事情,也就是来陈家,她才放下身段。
他作为自己的夫君,怎么就不懂得理解和体贴她呢?
“你最好没有”陈浩杰一瘸一拐往前走。
他的脚也扭伤了,虽然正了骨,但还是疼得不行。
苏软软默默跟在他身后,心里难受,但这些委屈无处发泄。
他们成亲还不到半年,怎么就过得像怨偶一样,他不体谅自己,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下肚子里的孩子?
陈家的其他人,丝毫没考虑过搭把手帮她照顾陈浩杰。
怨气,苏软软心中滋生无数怨气,这比上辈子惨死还要怨恨。
次日早上。
纪衡趁机给了她一个水煮蛋,还给了十文钱。
“苏姑娘,我人微言轻,也没什么可帮你的,上次相救,这些是我的心意。”
苏软软拿着鸡蛋和十文钱,感动得几乎要落泪。
被怠慢和被关心,如此对比,放大了关心。
另一边,镇南王和这土匪合谋的计划失败的消息,也已经传开。
“可恶,这帮土匪是哪儿冒出来的,净坏本王好事儿!”
庄南气得头都要炸了,女儿下落不明,对付裴家人失败,这让他坐立难安。
“王爷,其实依属下看,裴家人真的不足为惧,他们不过是命好罢了。”
“岭南那地方贫瘠,等回头寻个时间懂事就醒了,路上还多变故呢。”
庄南听了,也觉得有理。
不过眼下,他需要应付皇帝,也就是太子那边,太子修书过来,委婉表示国库空虚。
府上被人盗窃,无奈,他只好去把存起来的那些家当献出去保平安。
“王爷,这可是咱们的底牌了”王妃舍不得这些富贵。
庄南同样不舍,但还是安慰道:“没事,以后这些,儿子会给咱们挣回来的。”
狗皇帝抄了裴家的家底,若自己捏着这些身外之物不给,说不定会被迁怒。
钱没了还能挣,先安抚住太子的心再说,等他们站稳了脚跟,在军中挣足了威望。
才不会像裴家那样,被过河拆桥。
次日一早,两支流放队伍继续紧锣密鼓赶路。
对于曹源的队伍来说,速度稍微快了点,能接受。
但对于岑风的流放犯们而言,这种速度,简直就是梦里都不敢想。
特别是得知流放犯们偶尔还能抽空去挖药材打猎,他们差点流下羡慕的泪水。
“咚咚咚!”
曹源趁着大家午休准备吃食的时候,拿出铜锣敲打。
“这一次有惊无险,走过横断山,接下来我们要稍微提一提赶路的速度,争取在一个半月内,抵达落脚点。”
他的神色严肃,“我不希望有人出幺蛾子!”
“若是不听劝,出了事情,我是不会收尸的!”
也不知道这岑风怎么想的,居然要跟他们一块。
他的这些流放犯里,多是投机取巧的犯人,甚至连找茬作妖的陈家人和苏家,都比他这边多。
隐隐的,曹源已经有些不乐意了。
说好的过了横断山,各走各的,怎么就变卦了呢?
“曹官爷放心,我等明白。”
有人开口,其他人也都纷纷附和。
其实,岑风之所以不单独带队,是想要蹭曹源的力量,帮忙自己约束和威慑流放犯们。
这一路走来,有不少人都想悄摸着逃离,但曹源这边的流放犯就很老实。
他之所以催促大家赶路,目的就是为了让这些犯人疲惫,没多余的力气去逃。
“娘子,吃桃子”官差的话,都是老生常谈的,裴渊临听听后没放在心上。
他捧着水囊递给元舒,还有一些野生黄桃,有甜脆的,也有熟透绵软的。
桃子已经洗干净,元舒一口啃下去,酸甜可口。
“不错,你也吃。”
裴渊临眼神温柔,“我吃过了”他每一个桃子都掐了一点点,尝过味道。
确定是她会喜欢的,才给她。
对上这宠溺的眼神,元舒忽然有种眼前之人不是傻子的感觉。
“对了娘子,悄悄跟你说一件事。”
裴渊临像是猜到元舒心中所想一样,他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
“我恢复了一点记忆。”
他现在这举动,的确好似成熟了些,原先是像几岁的孩子,现在像是有小学生的冷静和成熟感了。
元舒听了很高兴,“真的,你都想起来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