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城中物资不够了。”
夏凤边走边低声回禀,她们已来边露城十日,她带来的物资也被消耗的七七八八了。
虽每日都在施粥施药,但还是有很多人食不果腹,甚至有很多人病死荒野,不过这些都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掩藏了起来。
这几日她都没见到沐蓝寻,那个家伙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
她眼神轻轻的飘向夏凤,“阿寻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夏凤嘴角一僵,主子在做的事情着实有些不好解释。
“他在干吗?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两人几乎同在一片屋檐下,却又几乎日日不得见。
“主子,主子他潜进水部查事去了。”夏凤硬着头皮说了个中肯的解释。
这话听着很是生硬啊!
潜进水部?水部李贸不是已经命丧黄泉了吗?
他身后的蝇营狗苟有那么多吗?
“查什么?”她问。
“属下不知,主子只说让我们不要联系他。”
呵呵……
凤汐离冷笑一声,他倒是挺有主意的,竟一点消息都不给自己透露。
水部是吗?
她抬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烈日炎炎。
“边露城的人口太多了,你去跟路大人知会一下,让他着手安排那些百姓去周边的城池落脚吧,父皇的旨意应该也到各个知府那里了。”
这次水灾也算是把周边的小村小镇都收入囊中了,边露城留下了一些人才和有志之士,剩下的人也无法全然吃下,只能分下去给附近的城池。
好在父皇也给予了一些好处,算是大力扶持边露城后,又着重支持附近周边的城镇,表面上大家都在抢人,其实都是边露城愿意“放出来”的。
夏凤颔首,一溜烟的跑了,就怕凤汐离再问些什么。
前几日父皇以自己的名义送来了一些草药米粮,如今她一出门就被百姓围着,不是送花就是送些自家做的小食,热情的不行。
但她却觉得好奇,父皇明明不想让自己来这里,如今却又极力的给自己造势,所有的支援都被挂上了自己的名号。
可是她明明记得,阿寻早前就已经数次求援了,为什么没有一点回应?
她皱眉看着紧跟着的无白,这人也只是听令行事,想必从他身上也问不出什么话来。
不过,还是试试好了。
“无白。”
身边微风扫过,无白单膝跪地等候吩咐。
“沐蓝寻在水部做什么?”她歪了歪头,一脸好奇的问他。
“沐公子应是在查新上任的水部郎中刑津,他原是李贸手下的一员小将,被工部临时提拔为边露城的水部郎中。”
“若他此次能做出些政绩,那水部郎中就不再换人了。”
无白尽量说的清楚明白,语调平稳,措辞清晰。
凤汐离一愣,真的说了?
“查新任的刑大人?他有问题?”
“邢津,边露城人士,跟之前的李贸关系不远不近,不过他比李贸聪明且懂得隐忍,李贸身死后,水部那里一直是他主持大局,也做了一些为国为民的事,风评不错。”
无白难得说了这么多话,好像就等着她问似得。
凤汐离知道他没说完,也就没再接着问。
无白抬眼看她,“但是,很少人知道,邢津祖上是西狄的人,如今已在城中传了三代,家人也全是上离国人的身份了。”
西狄……泽春城来犯的边境的蛮夷,已经被灭了。
阿寻去查他,那定是他有问题,那他对城中的各种事务,应是十分熟悉了。
边露城这么大,商贾巨富总应该有几个吧?
水退之后也没见他们有什么表示,只有雅安和其他城池的帮助,他们自己人却闷声不吭。
她扬起嘴角,笑的十分欢喜。
“路大人,听闻水部新上任了一位郎中是吗?本宫特意备了一些薄礼想去恭贺一番,还劳烦您带一下路。”
凤汐离笑意盎然的找到路砚临,身上呼呼的冒着冷气,却又笑的十分轻柔,怎么看都不像是要去送礼的。
路砚临眨了眨眼,那个邢津原先低调得很,最近倒是蹦跶的很欢,说起来,倒是真的应该去会会。
自己一个知府,还有离佑公主,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水部郎中,论身份还是没资格让公主和他跑一趟的。
“你准备一下,我们现在就去。”她不会让那家伙有时间准备的。
路砚临瞬间领悟,躬了躬身就下去准备“薄礼”去了。
水部厅堂里,邢津一把抖掉了手里的茶盏,跟被扎了屁股似得从座位上跳了起来,惊讶的低喝。
“你说谁来了?”
“回大人,离佑公主和知府路大人已经进了门,正往这边来呢。”
小兵吓得退了两步,刑大人的脸色好恐怖。
而他身后同样坐着喝茶的少年也僵住了身子,嗖的一下站了起来,面色同样有些难看。
“刑大人,您有客来访,在下……”
“呦呵!刑大人客气了,这么老远就来迎接公主殿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