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雨看着趴在床边奄奄一息的灵月,心里嘀咕:是凑巧吗?还是说……
看着灵月崩溃不已的模样,就知道这两天她已经不能在公主面前服侍了。
“你再休息一下吧。”她给灵月喂了一杯水,不由分说的就把人按回了床铺。
后日宫里的齐家宴她必须得让公主带自己随行,只剩一日了,她得好好表现。
眼下灵月就不考虑了,就看灵牙和灵风了,若实在不行,自己去求求姐姐。
灵雨不以为然的朝厨房走去,记得公主一早让做的南瓜羹应该差不多好了。
一处灰扑扑的民宅里,一个衣着朴素的小姑娘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汁,走进了房内,没一会,又提了一个小小的食盒进了屋。
“阿婆,您的糯米粥来啦!”清脆的女声中气十足。
屋里隐隐传来嘻嘻哈哈的笑声,片刻后,又安静了下来。
“康大哥……你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呢?”
与方才不同的嬉笑声,此刻的是一丝细细小小哽咽声。
来香大胆的趴在康决的床头,视线里就是康决起伏平稳的胸膛。
床上的人手指轻微的颤了一下,但是一直眼巴巴的盯着那个像小山丘的喉结看的人压根就没注意到。
她坐在床边,端着药碗,一勺勺的把药一点点的顺着他的唇缝喂了进去。
一碗药喂了大半个时辰,中间还热了两回。
“王大夫,我哥哥什么时候能清醒?”
喂完药后,她看着一个年轻的郎中放下身后的药箱,熟门熟路的再次诊脉。
“康姑娘放心,令兄身体已经无碍,只是气虚血虚,所以沉睡的时间比较久。”
年轻郎中面无表情,说的话却柔声细语。
来香皱了皱小鼻子,这个王大夫日日都来,诊脉,扎针,换药,从不假他人之手,每次都是匆匆地来匆匆地走。
这里虽然不大而且老旧,但是生活必需品应有尽有,还不时的从一些角落传来谈话声,她听得懵懵懂懂。
旁边住的阿婆更是直接的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孙女,对那些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说话声,也没什么反应。
而她来这里已五六日,能明显看出来康决正在恢复,心中也安定了不少。
恍惚间总觉得公主好像是故意把自己派来这里的,她也想不通,还是老老实实的照顾这两人吧。
来香托着下巴,出神的望着床上的人。
康决幼年过得艰辛,跟着师傅风餐露宿,又被强行教导,做得好了有饭吃,没达到要求就只能饿肚子。
为了生存,他咬牙学习各种武功以及易容术,他师傅荒意也的确独具慧眼,康决下决心学习后,进步飞快。
两人经常配合着坑蒙拐骗,也潇洒了一段日子,但康决一直对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充满抗拒,但还是浑浑噩噩的过了许多年。
直到遇见了康九衣,那张熟悉的面容让他忽然发觉自己几乎快忘了自己的样子。
耳边不再是师傅充满蛊惑的言语,而是娇软的吴侬软语,他努力的睁开双眼,酸涩的眼皮仿若千斤。
“康,康侍卫!”眼皮上拂过一片温热,视线里渐渐出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庞。
“你醒啦?你真的醒啦?”激动的嗓音里藏着一丝哭腔,他觉得心中一酸,眼中热意涌现。
“我是来香,你能听见吗?康侍卫!”
来香……是谁?
呃……来香?!
“灵牙,灵雨,你俩准备一下,明日的宫宴你们跟我去。”
灵牙颔首,灵雨强压着兴奋,垂首站在那里,听着凤汐离最终的安排。
灵风手中的动作一顿,面色未变,嘴边溢出一抹笑意。
“夏凤,你去找两件衣裙给她俩,明日都是皇亲贵胄,不可失礼。”
凤汐离用完晚膳,朝几人挥挥手,跟往常一样进了内室。
夜半时分,“咚咚”两声响,门开的一瞬闪出来一个身影。
眨眼间,身影跳上了墙头,月光消失了一下,身影也跟着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