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
她又不是启招帝的妃子,争不了宠,也不是皇子,夺不了储,那个云妃为何敌视自己?
不过,她长得像谁来着?
她一路攒眉苦思,想的脑仁疼也没想起来到底像谁。
“公主,我们回府吗?”夏凤走上前,把手里的披风给她披了上去。
“嗯,回去。”
郡主府还没住热乎,就又要变成公主府了。
凤汐离仰头看着雪月王府几个大字,不禁咋舌。
唉!她就是个游子,没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家。
这次她突然回来,完全没来得及通知沐沐,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莫岭的不对的?又是怎么把启招帝给弄醒的?
“沐沐呢?”进了府门,她回身问道。
夏凤眼底眸光一闪,主子在相府,但有交代不要告诉凤汐离。
“主子跟元日去了大理寺。”沐蓝寻的确去了大理寺,只是一早就回来了。
去了大理寺?
她拧了拧眉,心中顿时失落了一阵。
“好吧,既然他忙就忙去吧!”她摆摆手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来香!我要沐浴。”
“是,公主。”
……
公主什么的,还真有那么一丢丢的尴尬。
躺在一个大浴桶里的凤汐离双臂撑在浴桶的边缘,双腿浮到水面上,模拟着仰泳的姿态,双腿啪啪啪的拍打着水面。
太舒服啦!
边境的风沙大,水资源都比较珍贵,她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奢侈过了。
怡然自得的泡了大半个时辰,她终于晕晕乎乎的出浴了。
一堆丫鬟婆子被她关在门外,连来香都被她推了出去,之前她就特意交代了,谁都不见,谁也别来。
换好寝衣,她拿着干净的帕子一遍遍的擦着头发,脑中思虑着她的火锅店。
十一城她已经进驻了六城,总计开张了八家店面,势头有点猛,她觉着得缓缓了,赚钱是个持久的事情,先把这八家店做稳再说。
也不知道钟姐和王哥他俩能不能忙的过来?要不要再给他俩找几个帮手?
毕竟他俩家里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家伙呢。
嗯,失策了,还是有必要再挑几个人的。
不过,找什么人合适呢?
她一会皱眉一会抿嘴,眼睛忽闪忽闪的眨得飞快。
“咚咚咚。”窗户被敲响,打断了她刻意忽略的某种情绪。
半晌过后,她没有动,窗外的响声也消失了。
她咬着唇,努力的想把眼中的热意压下去。
“咚咚咚。”又是三声响,窗缝里被塞进来了一张纸条。
这一幕,还挺熟悉的。
她忍不住把纸条抽走,垂眸看去。
汐儿,我在外面。
心跳不受控制的“怦怦怦”响起,不只是眼眶,她觉得自己的脸颊也热了起来。
他来了,月黑风高夜了,他终于忙完了?
门被打开,不甚明亮的院中站着一人,他目不转睛的望着这边,直直的撞进门后她还泛着热意的眼底。
清冷的月光一阵一阵的洒在他身上。
今夜风大,明明灭灭的身影像是幻灯片一样,一幕一幕的离自己越来越近。
沐蓝寻眼眸火热,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克制力才没有在昨夜就夜探皇宫。
将近半年未见,凤汐离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不是又长高了点?”
她仰着脖子,之前两人互换眼神时好像没这么吃力?
“好像也变壮了……”她拿指尖戳了戳近在眼前的胸膛,软软的,带着滚滚的热意。
落下来的视线恨不得把她的头顶灼出一个洞,她不自觉的蜷起手指,有些不敢抬头。
“汐儿,想我吗?”面前的人明显弓了弓腰,缱绻的轻音吹拂在耳畔。
心脏漏跳了一拍,凤汐离脑中“嗡”的一声响,下一瞬,下巴被钳住。
“想我吗?”她被迫看着他,眼中全是他的倒影。
“想……”无意识的呢喃出声,只觉得脑袋十分缺氧。
潋滟的眸光瞬间消失,沐蓝寻紧紧地闭上双眸,双手一个使劲,两人就这么隐没在门里。
自从确认了彼此的心意,两人第一次分别这么长的时间。
沐蓝寻牢牢的拥着她,像抱孩子一样把人抱在怀里,“不生我气了?”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怀抱,凤汐离再次昏昏欲睡,她悄悄掐着自己的手心,娇嗔道:“本来也没生气。”
“好不容易能光明正大的出入大理寺,就跟春耕多交代了一些事。”他淡淡的解释道。
凤汐离静静地听着,知道他没说完。
“我查到一些事情……”他顿了顿,垂下了眼睑,下巴抵上了她的头顶。
“丞相夫人对你,很不友好,你要有一些心理准备。”
听他说的委婉,她也叹了口气,“为了天叙,为了丞相大人,别太……”
“呵,她不该动你,但是她也利用了启招帝,这点若是被发现,丞相也保不了她。”
“还有,宫里有位娘娘,也参与了,我感觉这事跟之前的萧则脱不了干系,还有……”
萧则?
“对了!云妃!”她猛然抬头,满眼的不可思议。
“今日见完陛下回来的时候,我在殿外见到了云妃,她的眼睛跟萧则一模一样!”
沐蓝寻眉间一凛,这个云妃据说是五年前才进宫的,入宫时就已经二十六岁了,是后宫里妃子年纪最大的一个。
曾经也盛宠了一段时间,存在感一直挺低的,没想到,眼下竟然有了身孕?
宫里对外宣称是三个月,算算时间那时候差不多正是萧则身死的时间点。
两人似是想到了一起,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震惊。
“云妃是萧则的母亲?她当年,殉情是假死?”凤汐离捂着嘴,小声的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而沐蓝寻则慎重的点了点头,“这就不难解释萧则之前怎会莫名的自燃,那女人对诈死的手法,八成已经研究的妒火纯青了。”
“我记得,云妃还是侯爷夫人的时候,叫左莲。”她蹙眉搜寻着记忆。
某人目光一闪,左莲!
是那个“莲夫人”!
他顿时茅塞顿开,“汐儿,云妃若真是左莲,那她就牵扯到了十几年前的事,也许,你母亲的事她是唯一清楚的人了。”
凤汐离悚然一惊,没错!
她对自己的敌意不光是因为退婚萧则,也有可能是因为自己母亲的事!
这个女人!
她有什么资格怨恨?
她的夫君见色起意,强行求娶,最后不得善终,她又凭什么怨恨别人?
她不去追究罪魁祸首,却冷眼旁观自己娘亲无辜受害,完全没有当家主母的风范。
后又忍心抛弃年幼的稚子,殉情诈死,实则不配为母。
这样一个人,这样一个人!
她是觉得现在又抱上启招帝的大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