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玉融婀娜多姿的走向她,一脸的惊艳,故作热情的拉着她,把她拉到了众人中间。
“我们在玩对诗呢,凤姑娘也参加一轮吧?”她满脸真诚的提出邀请,眼神清澈,就好像也被她迷住了似得。
这演技,比孟瑶不知道高了多少个档次。
凤汐离暗中抽了抽手,这姑娘拉的死紧,竟一时挣不脱。
“对诗就算了,在书院见天的对,我可没有房家公子的才能,还是不在大家面前献丑了。”
凤汐离笑着拒绝,看着罗玉融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转而接着说:“既然我是作为书院的学生被邀而来,那就题字一副吧,可好?”
罗玉融一僵,紫云书院声名在外,里面的学生各个饱读诗书,书法更是经由大家指导过,是她们这些深闺中的小姐们无法比拟的。
“也好。”她暗暗磨牙,却不能表现出太明显的妒忌。
随即,凤汐离上前,旁边已有人帮她研好了墨,道谢后,她拿起笔略一沉思。
手腕转动,一气呵成。
放下笔,她退后几步,大方的给众人展示。
“桀骜不羁”四个大字跃然纸上,这四个字本就昭示着不墨守成规的洒脱,而她用了草书的字体,更显得自由自在,潇洒大方。
“献丑了,最近还在练习,大家勿怪。”
其实这几个字单就书法功力来说还是能看出来下了功夫的,但草书这种字体追求的就是灵动遒劲,各有各的风格。
凤汐离四两拨千斤的表现了一番,没有很出彩也没有很平庸,但却还是让人觉得妙不可言。
罗玉融强迫自己做了几次深呼吸,终于压下心中疯狂的咆哮。
凤天叙同样心潮澎湃,刚刚阿姐在人群中给他偷偷的眨了眨眼,调皮的不像之前安安静静的阿姐。
他觉得心中有什么在扩散,热热的,一丝一丝的连绵不绝。
为了不再被找麻烦,凤汐离躲到了三甲小天地里,虽然不再有人上来搭讪,但也成为了姑娘们的众矢之的了。
呜呜呜,我就说嘛,我就不该来!这就是一个鸿门宴!
“师姐,你是怎么得罪罗家大小姐了?”左锋幸灾乐祸的笑着。
大家都能看出来,孟瑶是罗玉融的人,她一进门就被下马威,后面又被逼献艺,简直不要太精彩。
凤汐离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就在这里喝喝茶吃吃糕点,还有数十种水果,蜜饯供她挑选,岂不乐哉。
王府就是财大气粗,霸气啊!
她跟几人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因自己现代思维的方式,说的话在他们几人听来多少有些离经叛道,但是这几人惊讶过后竟都能坦然接受,也是让她刮目相看了。
“你这人怎么回事?走路没长眼吗?我这衣裙可是玉宝阁的镇阁之宝,碰坏了你赔的起吗?”
凤汐离吃饱喝足正昏昏欲睡之时,一个尖锐的声音钻进耳朵,让她立马就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心。
哪来的恶毒女巫?
她四人为寻个清静,早早就找了个碧水亭,听听鸟语花香不比看那些搔首弄姿的强吗?
她歪着头看向声音出处,一个碧色长裙的姑娘满脸惊慌,朝着她面前一身绫罗绸缎的女子不停地低头道歉。
大眼一扫,就能看出来,两人衣裙质量天差地别,那个说是玉宝阁镇阁之宝的裙子实在夸大了些,但是看上去质量不错倒是真的。
而那个不停道着歉的小姑娘看着一身的英气,眉宇间透着坚韧,长相也少了些女子特有的柔媚,总感觉她身上的衣裙遮盖了她的气质。
这该不会是将门之后吧?
凤汐离想起了花木兰,突然就想看看若是这个姑娘骑在马背上,该会是怎么样的英姿飒爽?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姑娘你没事吧?”碧裙女子诚恳的表示歉意,而那个镇阁之宝则不依不饶的。
她那本就不大的眼睛此时还眯着眼,一副抬头看天的傲慢模样。
“对不起有什么用?我这衣服皱了就不能穿了,你说!该怎么办?”镇阁之宝见四下无人,而碧裙姑娘就自己一人,当下起了捉弄的心思。
“我真的是不小心撞到你的,也诚恳道过歉了,而且你的裙子也并无大碍,我觉得也没什么可纠结的。”
碧裙姑娘语速偏快,一口气说完就准备离去,没想到,她刚走出两步,就被人拽住了衣袖,还被人使坏的往下拉了一下,瞬间,肩膀上的衣衫就滑落了两分。
碧水亭位于假山之上,正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所以镇阁之宝那边的动静凤汐离在亭内看的清清楚楚,听的明明白白。
“户部左侍郎范擎的女儿范灵思,还真是嚣张啊!”左锋就刚开始瞥了一眼,对这些姑娘们的小心思实在没兴趣。
户部?这可是个肥差啊,这么不差钱的主给这为难一个小姑娘,还真是上不得台面。
“另一个是谁?”她问。
“东郊大营冯校尉的小女儿。”左锋沉默了一下,说起冯校尉,他语气沉重了不少。
“怎么了?”凤汐离敏锐的察觉到左锋低沉的情绪,这个冯校尉出什么事了?
“前些年,冯校尉带兵出战,因军中混入了敌方奸细,不幸战死沙场,而自己的两个儿子去支援时又不幸中了我方叛徒的埋伏,双双殒命。”
左然回道,轻叹一口气,当时这件事在朝中掀起轩然大波,启招帝震怒,敌方奸细,我方叛徒竟然都凑到一起了,几乎灭了冯校尉的满门。
现在他家只剩下冯夫人和小女儿冯长君了,此事影响恶劣,民间并没有过多的流传。
如今冯长君一介孤女还能受邀参加茶文宴,想来也是守孝期满了,也不知道背后谁给撑了腰?
凤汐离站起身,探头望去。
这可是妥妥的烈士子女啊,还有人敢这样欺负呢?
冯长君紧紧拉回滑落的衣袖,一脸怒色的看着拽她的人。
她被几个人围着,嚷嚷着让她赔偿,范灵思就那样居高临下的看着,趾高气昂的。
旁边的不知是哪家的小姐跟她悄悄的说了几句话,她嘴角一扬。
讥笑道:“原来是冯校尉的女儿啊,你们家识错路,认错人的本事估计是遗传,要不,你也不会一头撞我身上,你说是吧?”
范灵思意有所指,说的委实过分了。
凤汐离眼中的怒火窜起,军人不论在那个年代都是受人尊敬的,更何况是为国捐躯,那更是一丝一毫的轻蔑都不允许的。
“姑娘,罪不及家人,若你的衣裙真的有损,我定竭力赔偿。”冯长君一秒变脸,原先的歉意已消失的干干净净。
“你以为你是谁?范姑娘的衣裙是你赔得起的吗?”旁边的小喽啰指着她的鼻子,一个孤女而已,没了父兄,就一个空壳子府邸,嚣张什么?
“你又以为你是谁?”假山上飘下来一句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