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到了西塘最大的玉器铺,周福记珠宝行。
我说,我要雕刻两块玉佩,他们问雕什么内容,我便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第一块,雕刻一副海景图,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有两座岛屿,其中一座叫逍瑶岛,另一座叫向阳谷,逍遥岛上开满了鲜花,向阳谷上载满了各种果树,它们之间用铁轨连接,铁轨就刻在海浪翻滚的上方。
第二块,一条波澜壮阔的河流,由北流向南,在河流尽头的半空中,有条彩虹,彩虹飞架东西两端,横在爱情河上,要刻出天穹碧空如流,万里无云,刚下过一场暴雨的情景。
当我说出我的要求后,周福记里面的师傅,全都目瞪口外盯着我。
“先生,你这要求太高了,只怕一般的师傅,完成不了,要请我们老板出山才行。”其中一个戴眼镜我女人,对我说道。
“钱不是问题。”我以为,她是坐地起价,摇了摇头说道。
“先生,你误会了我的意思,你还是给我们老板打个电话问问吧?”
“乍啦,有生意,还不做?”我惊奇地问道,萝卜都能雕得出花来,玉器雕龙画虎不是很正常的操作吗。
一个穿着西装,系领带的男子,将我拉到一偏僻处,小声地说了一个故事。
原来,这间玉器老板,叫周聪,周聪读书时,就喜欢雕刻,像用桃子核雕篮子,用石头雕斧首,用豆腐雕玫瑰等等,对周聪来说都是轻而易举之事。
读大学的时候,周聪喜欢上同班一个女孩,那女孩就喜欢叫周聪帮她雕各种稀奇古怪的饰品送给她。
这是周聪最颤长的,周聪难得在喜欢的女人面前,展露自己才艺,非常乐意。
有一天,女孩拿来两颗桃子核,让周聪雕一个和尚,一个尼姑,周聪一如既往觉得不是什么难事。
女孩便与周聪打赌,限他半小时雕出来,若而不然,就把周聪的络基亚手机输给女孩。
周聪哈哈一笑问道,若是他能雕出来,又该如何?
女孩羞涩地回道,今晚她就是他的人了,随他怎么样都行。
于是周聪满口答应了下来。
不过,女孩却提出先把周聪的手机,拿走,免得有电话来,打扰到他,周聪同意。
于是,女孩把周聪的手机拿走了,周聪开始起刀雕刻。
在雕刻的过程中,周聪发现那两颗桃子核,放的时间有点长了,表面都已经开始腐烂。
起初时,周聪以为是女孩跟他开的玩笑,不以为意,雕了二十来分钟后,他就放弃了,因为实在下不了刀,只刀一碰,就掉下来一大片核仁肉。
真的朽核不可雕也!
半小时后,女孩没有出现。
周聪又等了半个小时,女孩还是没有出现。
周聪皱了皱眉头,又呆坐了一个钟,女孩还是没有出现。
周聪等了一个晚上,女孩都没有出现,他心里暴怒不已。
第二天早上,周聪披头散发,愤怒地回到家中,才知道,就在昨晚,他的父亲出车祸了,因失血过多而死。
周聪受此打击下,性情大变,基本上再没玩过雕刻,可人生就是那么充满无奈,周家是做金银珠宝起家的,尤其是玉器,占据了周家的大部分生意,周聪在接手了家族的产业后,勒令自己门店的师傅,销售,不要为了爱情而雕刻。
他一直认为,雕刻玷污了爱情。
我心中一惊,周福记珠宝行,居然还有这样的故事。
“那我去其他地方,弄吧。”我想了想,对他们说道。
西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我就不信,找不到一个雕刻工艺娴熟的大师。
“先生,这西塘所有的珠宝店,玉器铺,都是我们家老板的。”
“什么?”
我惊呆了,没想到周家的生意做这么大;没想到,我只是一时兴起,给乐瑶,米彩买两块玉器,居然牵出这么大的故事。
“先生,这都是我们老板很久以前定下的规矩了,如果急着要,你可以亲自打电话问问?”
“因为之前,有个女人也想雕一块玉器给他男朋友,我们老板同意了,前提是答应我们老板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真是一波三折,我从没遇到过如此奇怪的老板。
“我们不知道,那个女人与我们老板私下的协议。”
“把你们老板的电话给我。”
既然来到这里,我又急着要去横店看乐瑶,我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
拿到电话号码后,我便拨了过去,接通后,我便作了自我介绍,说明了来意。
“你说你叫昭阳?”周聪的声音有点惊讶。
“对,是我。”
“忘忧客栈及绿源农庄的老板?”
“嗯,客栈与农庄,是我刚接下来的,还没多久。”
“行,我们见面谈吧。”
周聪额下留着一撮胡须,还很年轻,不到三十岁的样子,穿着一套中山装,眼神忧郁,像一个老文艺学究一样,一点都不像生意人。
他来到后,远远地就朝我伸出了手,将我迎进一间会客室里。
很热情地为我沏了一壶普洱茶。
“昭先生,雕两块玉佩,是为了心爱的女人吧?”周聪为我倒了一杯金黄色的茶汤,微笑着问道。
我点点头。
“我同意了,我可以按照你的要求去做,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你与你女朋友,或者说你与你的红颜闹矛盾,分手了,那玉佩要收回来给我。”
“啊?”这是什么奇葩的要求?
我脸有异色。
“昭先生,我的员工应该跟你说过我的故事,我最恨爱情骗子,我认为爱情骗子不值得拥有我的艺术雕品,只要你答应我这个条件,我现在就可以动手帮你选玉去雕,下午就可以出成品。”
我愣了一下,真是奇怪的老板,奇怪的要求。
那么我呢?
我与乐瑶,米彩将来会怎么样?
这个,谁说得准,我只能尽量去维护我们之间感情啊,可是我心里也没底啊。
“周兄,我也不骗你,我与她们的关系,目前还不太明朗,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你。”我有点尴尬。
“嘿嘿~,昭老板没事,我可以先给你做,将来万一不幸言中,你负责把两个玉佩拿回来便是。”
“行,那就做呗。”
见周聪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哄好乐瑶,米彩再说。
“昭老板?”我诧异地看了周聪一眼,他为什么这样叫我?
感觉他在向我传达出一种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