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爱卿平身。”
女子威严清冷的声音传来。
还在跪拜的赢逸风头皮发麻,这是他日思夜想的人,他控制住自己激动的心,竭力遏制迫切想要抬起的头,他太想看一看,敬仰已久的人是否同画像上的人一样有着天人之姿,可宋藜没叫他们起来,他们就还不能起身。
“几位....质子,也起身吧。”
“谢陛下!”
抬起头的赢逸风只觉得从未见过这般好看的人,宋藜这个人不能用简单的好看二字来形容,若只是听传言和看画像而仰慕,那此刻他便是彻底的沦陷了,即便她什么也不说,就足以叫任何男子为其倾心。
哪怕只是一个不经意的眼神在你身上稍作停留,你便会觉得是那般的受宠若惊,喜不自胜。
赵云臻看的有些呆了,随后快速缓和过来,更加坚定自己心中所想。
燕珣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艳,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后,他迅速低头,袖中的拳头紧握,告诉自己要清醒,要谨记他来这里的真实目的。
退朝后,各国使臣也快速离开了宋国,使臣离开,只给各国质子留下一名贴身伺候的侍从,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任务是获得宋帝的喜爱,将这场为质换成联姻。
奈何一个月了,除了大殿上的惊鸿一瞥,他们三个谁都没有在见到过宋藜,甚至于出琼枝台都困难。
广泉台上,轻纱男子在温泉里浸泡,他缓缓拨动水中涟漪,水中蒸汽将他笼罩着,似仙似妖,额头上的水珠顺着高挺的鼻梁划过,饱满红润的双唇微张,眼中闪过满足的谓叹。
忽地,男子起身,从水中走了出来,精致的身躯似是如同雕刻,近乎完美,高清迅速上前拿过红衫将衣服披在顾文宣的身上。
“主子,莫要着凉了。”
顾文宣轻笑,擦干身体后,将衣服一件一件穿上后斜靠在台上,清风徐来,叫人惬意又舒服。
广泉台是一座高台,站在这里,可以俯瞰皇宫,这里的泉水是从天山引来,其中构造奢华不已。
自古,广泉台只有皇卿以上的人才可以来,目前能来这里沐浴的后宫君侍只有祁朝和顾文宣,祁朝不爱来这种奢华之地,所以广泉台似乎成了顾文宣的专属。
这也是被宠爱的证明,在这后宫之中,品阶高一阶,便能说的上话,在高一阶,便能吃的上好饭,在高一个阶便能享受绫罗绸缎,在高便能享受无上权力,再高,随便一句话就能压死人。
所以,宫中流传,品阶高一阶,便能压死人。
而顾文宣,无疑是其中的佼佼者。
“那几国的质子不知天高地厚还妄想同主子一样与陛下和亲,还真是异想天开。”
高清为顾文宣梳理长发,说着今日听来的传言。
“陛下可有见他们?”
“没,一次不曾见过,看来他们的心思终将会落空。”
顾文宣低头浅笑,他好喜欢陛下,不,好爱陛下啊。
“不过马上就到小皇子的百日宴了,那个时候他们恐怕会出现。”高清有些担忧的说着。
陛下真是太招人了,还好他家主子美貌又有才学,不然在这后宫之中难保会被比下去。
“无妨。”
“羡君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高清刚要开口,一名宫侍急急的走进殿中:“主子,陛下今日去了羡君那里。”
“去了吗?”顾文宣打断高清的动作,直起身子。
“已经到了,灯熄了。”宫侍低头说道。
“那你怎么不早点来禀告!主子都洗干净了,陛下却去了别处,白白让主子落了空,你干什么吃的啊!”高清数落起宫侍。
“贵君息怒,听那边的宫女说,陛下只是爱听羡君的曲子,想来,想来......”
“你的意思是陛下去青云殿就去听个曲子是吗!陛下是唐僧啊,什么也不干!”说完,高清意识到自己的嘴快,回头看向顾文宣。
顾文宣眼眸低垂,那双桃花眼中看不清神色,只听他低声说:“羡君弹的什么曲子?”
宫侍愣怔一瞬,这才回道:“好像是将军令。”
“他会弹,本君也会,高清,备琴,今夜本君要练一练这一曲将军令。”
高清连忙应声吩咐人回椒房殿取琴,主子在他们越国最不值得一提的就是才艺,不过是一曲将军令,相信定能胜过羡君。
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后宫,最受瞩目的就是青云殿和椒房殿。
宫中谁人不知,两宫之间近来在斗法,靡靡之音不绝于耳,琴声彻夜响个不停,就在宫中人们都观望哪宫会赢时,宋藜偏偏去了朝阳殿。
一连半月,都宿在了君后那里,没人能去,也没人敢去跟朝阳殿抢人。
青云殿。
伺候裴羡换衣的贴身宫侍说道:“君后有什么好的?背后无家族支持,一个男子还如同女子一样上战场......”
啪!
裴羡一个巴掌扇在他的脸上,怒目。
“放肆!”
“君后,你也敢非议,胆子是越发的大了!”
“主子息怒,奴只是为主子鸣不平。”
“本君用你鸣不平吗,皇贵君那么好争的一个人都不去截君后的胡你当是为了什么?”
“陛下看重君后,后宫中人谁也比不上,你以为君后没有家族依仗就大错特错了,君后从小跟着陛下,陛下在边关多少年,他就在边关多少年,属于陛下的三军,也都熟悉君后。这么多年她们一起出生入死,患难与共,三军也早都认可君后了。”
“君后不仅是陛下认可的君后,还是三军认可的君后,君后最大的依仗是陛下,也是三军。”
“而且陛下把君后保护的很好,这么些年,听闻三军没有一人不尊重他,就连陛下身边最亲近的周琳也是对君后毕恭毕敬,你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轻视君后。”
“下次,在让本君从你的嘴里面听到这么无脑的话,你也别在青云殿待了。”
“奴才知错,主子息怒!”
“奴才再也不敢了!”
裴羡自己将衣服穿好,垂眸,叹了一口气。
“罢了,你也是无心之失,日后万不可这样口无遮拦,若是传出去,本君也护不住你。”
“是是!”
君后在陛下心里的地位是什么样的,只有陛下自己知道,若是叫陛下听到这奴才所说之话,他怕是难活了,自己恐怕也会失宠。
“你出去吧。”
宫侍擦着眼泪离开。
裴羡走到窗边,这宫侍从小跟在自己身边,按理来说,言行不会这般无状,是谁跟他说了什么吗?思来想去他叫来另一个宫侍。
“来人。”
“去把刚刚离开的小侍送回主家,就说......”
裴羡贴着耳相告。
不论如何,这个人是不能在留在宫里面了,若是有朝一日他的言论传出去,不仅会害了他自己,也会连累了他。
而小侍不会无缘无故诋毁君后,定是有人跟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