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瞳孔地震。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照片竟然会在这种场合，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了楚浩的面前！
    她终于想了起来，怪不得自己总感觉这秦烟雨特别眼熟，原来竟是她在华夏大学时期的校友，两人还数次一同登上过表彰大会的领奖台。
    vocal！
    老公似乎发现我对他隐瞒的事了，怎么办集美们？
    在线等，挺急的。
    ......
    ......
    ......
    “她是谁？”
    沉默良久，楚浩指着照片上的白裙子女孩，向着秦烟雨一字一句地问道。
    “呵，你们这群男人，看到漂亮的就走不动道了！”
    秦烟雨有点无语，不过还是解释了起来：“她叫林然，比我小两届，是我们华大那几年当之无愧的校花；本以为这姑娘以后会混得风生水起，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楚浩追问。
    “我也只是听说，因为她出事那会我已经毕业来到天骄了，据说她为了见义勇为，去救一个失足落水的小姑娘，而溺死在了江心森林公园的河里。”
    秦烟雨顿了顿，“我记得华大好像还专门为她举行过一场追悼会，说实话还挺让人惋惜的，这姑娘成绩很好，人也特别漂亮，而且据说连恋爱都没有谈过......”
    她为林然感到惋惜，虽然两人没什么太大交集，但她还是在为数不多的几次碰面中，深深地记下了这个姑娘。
    不为别的，就为林然的眼神里，有一种让她非常熟悉的坚定感。
    曾几何时，秦烟雨自己也被某种使命般的信念所支撑着，所以她太熟悉林然的那种眼神了。
    可惜了这么好的姑娘，也不知她最后有没有追逐到自己的信念。
    “......我还有点事，先失陪了。”
    在经过一段极长时间的沉默后，楚浩站起了身，向着门口走去。
    “楚浩你......”
    秦烟雨明白，这张照片一定是触及到了他的心事。
    “对了，她葬在哪里？”
    即将走出门的楚浩突然停下脚步，又回头问了一句。
    “我可以帮你打听一下......你认识她吗？”
    秦烟雨关切地问道。
    “不认识，长得很像一个朋友罢了。”
    楚浩说完便离开了，顺手把门给带上。
    “回见啊！记得过几天来报到！”
    乔枫倒是一脸满不在乎，有心事就让他自己消化去，准新同事而已，犯不着在那推心置腹。
    正好这人走了，桌上的菜自然就全归他了！
    一桌8000呢！
    ......
    ......
    ......
    楚浩在前面走着，红豆在后面跟着。
    天气似乎有点入秋的样子，道路两旁的落叶逐渐堆积了起来。
    红豆不敢去窥探楚浩的内心，她怕看到楚浩心里充斥着的失落和不信任，以及被隐瞒过后所压抑着的愤怒。
    他连对自己的称呼都变了，平常还没个正形，在那“老婆”“老婆”的喊着，可刚刚他却对秦烟雨说，照片上的人只是长得很像一个朋友而已。
    红豆无语凝噎，她知道自己一边享受着两人在日常生活中的拌嘴打趣，一边却又对楚浩隐瞒了自己的过往，这个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今天这个场景，她早该料想到的。
    不如说，她其实早就明白，自己早晚都要面对这件事。
    沉默地走了一会，楚浩进入了一家新开业的肯当劳，点了一个吮指原味巨无霸后，便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在靠窗的位置坐了下去。
    “......还不打算说吗？”
    楚浩修长的手指规律地在桌面上敲击着，他看着坐到自己对面的、眼神有点闪躲的红豆，缓缓问道。
    “再不说实话，老公可就要惩罚罚了呦～”
    楚浩缓缓抬手，做好了打响指的准备。
    小骗子，你的嘴和你的嘴，今天必须跟我坦诚相见一个！
    ......
    红豆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这人还知道开玩笑威胁自己，看来并不算有多生气。
    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开口。
    系统代理人有两件事不能向宿主透露：
    一个是不能透露神界过多的情报；
    一个是不能坦白自己生前的往事。
    前者是主神为了隐蔽神界的存在而订立的规矩，而后者则不仅为了防止系统代理人过度依恋往事，更要预防宿主在不同的世界观里迷失自己。
    那些坏了规矩的系统代理人，同样会受到来自主神的天罚。
    红豆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倔强地咬了咬牙，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
    不管了！
    天罚就天罚！
    不就是被雷劈个几天几夜而已嘛！
    她是真的不想再对楚浩隐瞒下去了，纵使结局无法被改变，纵使感情无法被回应，她也要把所有事情都和楚浩说清楚。
    天罚她可以受，但楚浩她不能再辜负下去了！
    想到这里，红豆长叹一声，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你还记得......江城大桥岸边的林然吗？”
    她缓缓开口。
    “不记得，我只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
    楚浩耸耸肩。
    红豆：......
    对哦，自己当年并没有告诉他自己叫什么名字。
    原谅他了。
    “十年前，有位男孩像光一样，照进了我灰暗的人生中......”
    红豆逐渐讲述起那段本已被她尘封起来的往事。
    她讲到自己在江城大桥下，被一个阳光向上的男孩积极救起，并悉心安慰了一番；
    她讲到自己为了再见当年的他，而努力变成更好的大人模样；
    她讲到自己早就爱上了那个，将自己从深渊中拉出来的男孩子；
    她讲到自己为了将救人的信念接力下去，即使拖着受伤的身躯，也要义无反顾地跳下水，拯救那个小女孩的事情；
    以及，她讲到自己去往神界，成为主神系统代理人的故事。
    这是林然的人生，她的前半生在慢慢颓败，后半生却逐渐向阳。
    这也是红豆的人生，之前的她，只是楚浩人生的默默看客；而现在的她，却是可以一路陪着楚浩走下去的、他人生的参与者。
    或许，也是从今往后最重要的参与者。
    花开花谢花做泥，长顺长安长相依。
    她的人生往事，就这么尽数摊开在了楚浩的眼前。
    你的人生充满了过客，但我的人生却哪里都是你。
    红豆不会再有任何隐瞒了。
    她对楚浩的爱，早已到了再也无法抑制的地步。
    就算她清楚着，系统代理人永远也无法在现实世界中与宿主双宿双飞，但她依然要向楚浩表明自己那早该说出口的心意。
    我爱你，所以我要竭尽所能去救你；
    我爱你，所以我想要在你身边陪你；
    我爱你，所以我才为与你重逢而埋下那些伏笔；
    还是因为我爱你，才让我有着面对天罚的勇气，将自己的真心毫无保留地剜开，赤裸裸地呈现在你的眼前。
    深爱就像一种命一样，没有任何方法能阻挡。
    本以为，我对你的爱如履薄冰，总是开不了口让你知道；
    现在才发觉，这简单到半秒就能够说完的三个字，竟是支撑着我两世为人的精神良药。
    纵使天罚将至，我也必须要让你明白，这个世界，不可能再有任何一个人，可以比我更加爱你！
    ......
    她当真做到了这句话，200%的好感度直接创造了神界的新记录，并在之后再也没有被任何人给打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