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洛月的脸色越发难看,一旁的苏礼然忍不住说道:“二妹,一家人好不容易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吃个饭,不说这些不愉快的事情了。”
说话的时候,他还小心翼翼的看了苏柄一眼,看得出苏柄的眼里已经充满不耐烦。
苏时锦却不依不饶,“大哥还知道这是不愉快的事情?她想害的人是我,变胖的人也是我,我才瘦下来几斤呀?她就迫不及待的故技重施了,如此恶毒,还不允许我揭穿了?”
说着,她轻轻的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父亲前一秒钟还在劝我将身上的肥肉减下去,下一秒钟,她就端来了令我变胖的元凶,那我该是听父亲的,还是听她的?”
苏礼然轻轻叹了口气,“都是一家人,三妹虽然十分不懂事,但还不至于在饭桌上对你下毒,何况父亲还在呢……”
“正因为父亲在这,我才要当场揭穿了她!从小到大你们都觉得是我在欺负她,今日当着你们的面,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清楚,到底是谁在欺负谁!”
冷冰冰的话音落下,苏柄突然重重的放下了筷子。
一声巨响过后,整个大厅都安静了下来。
才听苏柄阴沉沉的说道:“时锦,为父知道你如今巴结上了离王,无论何事都有离王为你做主,但他能够为你做主几次?他这也才为你做了一次主,你就迫不及待的来为父的面前耍威风了吗?倘若以后他更加看重你,你是不是还要爬到为父的头上?”
苏礼然连忙起身,“父亲息怒,二妹只是性格直率,她……”
“呜呜呜,大哥,你如今怎么老是向着二姐姐说话?当着你们的面,二姐姐就如此污蔑我,明明我才是无辜的呀……”
苏洛月恰逢时宜的哭了起来。
苏时锦只觉得头痛万分,“父亲不必把话说的如此严重,真相如何,等到请来了大夫自会知晓。”
“请什么大夫?谁敢将府中丑事宣扬出去试试!”
苏柄忽然站起身来,冲着外面吼道:“都给我退开,谁也不许请什么郎中来!”
话罢,外头的下人纷纷退开了好远。
苏洛月一边哭着,一边得意洋洋的看了苏时锦一眼。
苏时锦则是脸色阴沉的说道:“父亲这是何意?三妹给我下毒的事,难不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还敢顶嘴,你是真不打算将为父放在眼里了,对吧?”
“女儿不敢。”
“我看你敢的很!你口口声声说你妹妹给你下了毒,随随便便就要请一群外人来看热闹,你难道就不会觉得很丢人吗?你俩都是我的女儿,无论谁对谁错,最后丢的都是我的脸面!到时候外头只会传言,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教女无方!才会吃个饭的功夫就兴师动众!”
苏柄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苏时锦,“倘若你妹妹没有给你下毒,那么这事传出去了,就是你的名誉受损!你不觉得丢人,为父都替你丢人!而若她给你下了毒……”
说着,他深吸一口气,“她若是给你下了毒,那么传出去了,她就会名誉尽毁!她可是要当太子妃的,此前种种,已经让她的名誉受损严重,难道你真的要害得她连太子妃都当不上吗?”
“你有没有想过,若你的妹妹成了未来的皇后,你这个当姐姐的也是沾了光的!你就非要把你妹妹往死路上逼?”
苏时锦的三观仿佛都要碎了。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呢?
即便苏洛月真的给自己下毒,也要压下来的意思吗?
苏时锦冷笑着抬起了头,“父亲说的我都明白,确实是我考虑不周。”
顿了顿,她又说:“但我想问,倘若今日,是我给她苏洛月下毒呢?”
苏柄的眼皮跳了跳,突然伸手,拿起一块桃花酥,塞到了嘴里。
他嚼了两口,迅速咽下。
“你真觉得这东西会有毒吗?”
苏时锦眸光一沉。
原以为他是偏心,没想到他是愚蠢。
想着,苏时锦也缓缓站了起来,淡淡的说:“如果是我的话,我自然觉得这是有毒的,可父亲既然如此相信它无毒,女儿无话可说。”
苏柄冷漠的瞪向了苏洛月,“你来说,这玩意有毒吗?”
苏洛月已经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她压根没有想到父亲为了息事宁人,竟会主动吃下一块……
当着父亲的面,她只能轻轻摇头,“没,没有。”
苏柄又看向苏时锦,“看到了吧?她说没有!这桃花酥为父已经吃下去了,倘若真的有毒,第一个毒死的就是为父,有为父替你撑腰,她即便真下了毒,也早该匆忙拿出解药,她已经说了无毒,那便就是无毒,你还有什么话说?”
苏时锦莞尔一笑,“女儿无话可说。”
苏柄重新坐回了位置上,“所有人的女儿都是姐妹情深,怎么偏偏我的女儿就如仇人一般?从小就教你,姐姐要让着妹妹,可你看你妹妹都知道你喜欢吃桃花酥,你呢?你又何曾知道你妹妹喜欢吃什么?”
“还总觉得为父偏心,如果你是为父,或许你也会认为你妹妹比你还要懂事。”
大厅内的气氛阴沉的可怕。
苏礼然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几人的反应……
看得出来,父亲是更向着妹妹的。
倘若这个时候,自己非要帮着苏时锦说话,只怕反倒会惹怒了他……
想来也是。
苏洛月即将成为太子妃。
而苏时锦,即便现在得到了离王的赏识,也还没到成为离王妃的地步,以后终究是要跪在苏洛月脚下的。
所有人都是。
父亲此举,也确实是在保府上安宁。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苏时锦。
可是这些,二妹都不会懂吧?
她或许,只能感受到父亲的偏心……
想着,苏礼然说:“二妹,父亲说的都是有道理的,倘若这桃花酥真的有毒,父亲也不敢吃的,这碗桃花酥既已端到了桌上,便是所有人都可能吃的,三妹总不可能想要毒死咱们全家人……”
顿了顿,他又看着苏洛月道:“父亲如此为你撑腰,你还不快快谢谢父亲?”
苏洛月猛地回神,“谢谢父亲的信任……”
该死的。
这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没有察觉到她的紧张,苏礼然又说:“你也该跟你二姐姐道个歉,如若平时你少算计她一点,她也不至于如此大惊小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