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盆里有……
作者:了了风   未卜先知小郡主,四个哥哥争着宠最新章节     
    陈燕昭等了几天,还是没见到传说中那个陆大人的女儿。府上的人这段时日都莫名忙碌,就连陈景焕都老老实实待在府上,除了每日去学堂之外,闭门不出。
    自从前几日钱家出事之后,陈景檀便早出晚归,有一日还将陈景焕带到刑部去问了些东西。
    陈燕昭猜,大概是关于钱仲蛰的事,但她去问陈景焕的时候,向来对她知无不言的陈景焕却三缄其口,推脱说,再过几日,陈燕昭就会知道所有事情。
    陈燕昭恋恋不舍,却也无可奈何。直到一日,她在后花园闲逛时,碰上了几个搬花的小厮。
    彼时她正坐在湖边的石头上,隔着绿汪汪的一池水,拈着鱼食往里丢。荷花抱着昏昏欲睡的猫,一下一下给它顺毛,时不时兴奋地往湖里一指,招呼陈燕昭往那一撮鱼里丢食儿。
    “慢点慢点,人家说了,这花可娇贵着,一点磕碰都不能有!”
    后花园管事的下人招呼那几个搬花的要万分小心,自己也是神经兮兮的,生怕一个不小心,花了重金买回来的花就毁在他们几个手里。
    陈燕昭攥着鱼食,扭头往他们的方向看过去。
    “这花,有点眼熟。”她蹙了蹙眉,探寻的眼神落在花上。
    那下人几步走过来,隔着一丛低矮的花给陈燕昭打招呼。
    “见过郡主。”
    陈燕昭将鱼食往旁边一放,拍了拍手上的残渣,问:“这花真好看,是哪来的呀?”
    下人回:“是钱家送来的。”
    他一说,陈燕昭就想起来了。之前在钱家后花园的时候,那几个侍女搬的就是这几盆花。几日过去,天气又暖和了不少,这几株花开得更好了,迎风展颜,娇艳欲滴。
    不过,钱公子不是最爱惜这几盆花吗?钱家怎么舍得送人呢?
    不等陈燕昭问,那下人就邀功一样,竹筒倒豆子,将来龙去脉一一道出:“钱家公子前几日不是没了吗,钱大人怕睹物思人,便将家中那些名贵的花卉全部送人了。四公子与钱家公子交好,咱们府上也就分得了几盆好的。”
    陈燕昭点头,没再说话。
    她沉默下去,下人也就识趣没再搭话,告了退,继续指挥几人将花妥善安置。
    王荷花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猫,半晌意味深长地说:“这花一看就不是凡品。君主听说过没,钱大人虽然有钱,却只是将门面装点得繁荣异常,对府上的人却吝啬。能将这么名贵的花送出来,可见是真伤心欲绝了。”
    陈燕昭双腿蜷缩在身前,手环着,将头搭在膝盖上,闷闷说:“这花还是钱公子费心培植的,好一番心血呢。钱大人还不如留着呢。”
    脚步声和说话声都渐渐远了,慢慢也被刨土的声音给掩盖了。忽然,有人惊呼了一声:“我天,这是什么啊!”
    湖边的两人同时看过去。
    簪雪受了惊,刷一下醒过来,从荷花身上跑开了。陈燕昭照例想过去凑热闹,荷花赶紧跟上。
    那些花在钱府的时候,就一直养在花盆中,还未来得及往土里栽。那花盆也像钱家一贯的作风,穷奢极欲,宽大无比。那土甫一翻开,腐烂的恶臭味便扑鼻而来。
    王荷花耸了耸鼻子,心里涌起不祥的预感。她原先在庄子里的时候,也喂过鸡鸭。有时候大变天,鸡鸭死了一批来不及处理尸体的时候,棚子里便会传来这样的味道。
    她下意识拦住了陈燕昭。
    “郡主,别过去了。”
    陈燕昭掏出手帕,掩在了鼻子上,可眼神却还落在那边,很是犹豫。
    王荷花坚持要她往回走:“郡主,听我一回吧。”
    往常,王荷花跟她说话总是笑嘻嘻的,很少露出这样严肃的表情。陈燕昭看看她,又垂下眼,未等她作出反应,那边又传来喧闹声。
    “烂了一半了,哪还能看出是什么来啊……不对不对,别动,好像是只兔子!你看,这不是耳朵?”
    陈燕昭一下瞪大了眼。
    “不听了不听了,咱回屋写字去。”
    王荷花一手捂住陈燕昭的眼睛,另一手去碰她的肩膀,扶着她调转了方向。
    “这花没让其他人经手过,可得告诉大哥。”陈燕昭摸索着抓住王荷花的手,严肃说。
    王荷花一口答应下来,带着陈燕昭走出后花园。她的心扑通扑通,似乎马上就要跳出胸腔了。
    她想,就算钱家养着兔子玩儿,也不可能随便埋在花盆里啊!
    远在刑部的陈景檀,马上就收到了府上下人递来的消息。
    他眉心轻轻一耸,问:“你说郡主当时就在后花园?她看到了吗?”
    来送信的下人正是后花园的管事,他嘬着牙想了片刻,犹豫着摇了摇头:“未曾。小郡主当时正跟着王姑娘喂鱼,应当是没看见。”
    陈景檀将信将疑,没说什么,让他回家了。
    但当他忙完了刑部的一应事务回到府上的时候,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照例,他若是回府晚了,要先到陈燕昭院子里看一圈,往常都没什么异常,这次在门口就听到了一阵不同寻常的悉悉索索声。
    守门的侍卫赶紧解释:“大概是猫在屋里乱窜吧……”
    陈景檀沉着脸,冷冷道:“簪雪向来通人性,昭儿睡下之后,绝不会在屋里乱动。”
    他说罢,屈指敲了敲门:“昭儿睡下了吗?大哥可以进来吗?”
    片刻之后,门内传来猫一般细弱的声音:“大哥进来,昭儿害怕……”
    “嗤”的一声,蜡烛被点燃。陈燕昭裹着被子,缩在床榻角落里。她大概是哭过,两眼红肿的像兔子似的,鼻尖也是通红。
    陈景檀坐过去,把她拉近自己,隔着被子轻轻拍两下,耐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陈燕昭委委屈屈点头,吸了吸鼻子说:“梦见……有只没了半边身子的兔子追我……好吓人,它要咬我。”
    兔子……陈景檀想起下午时下人所说,从花盆里挖出的那只烂没了一半的兔子……没想到陈燕昭还是看见了,还被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