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钱母送回去安顿好之后,已经是凌晨三点半。
回到招待所,都快五点了。
祁同伟点了一支烟,又给侯亮平散了一支。
“身上还疼吗?”
“身上不疼,脸疼!”侯亮平捂着脸颊,“学长,今天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真没法处理这事。”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学长?”
“还好吧。”祁同伟吐出一口烟圈,“猴子,你还能年轻,潜力巨大,慢慢来。”
侯亮平点点头,“学长,那接下来怎么办?”
“正常办呗。”祁同伟看了一眼手表,轻声道:“怎么处理老三那些杂碎,我们不用管了,这是省委的事,咱们不能越俎代庖,否则……这些省委这些大佬们,嘴上不敢说什么,心里也不会高兴。”
“当然,这事老爷子关注到了,结果方面肯定是圆满的,你不用担心。”
“还有,这两天你就留在这里,看着点钱松母亲,顺便把她家也翻修一下。”
“一个英雄的家,不应该如此破败。”
“可翻修需要钱诶。”侯亮平低着头,“学长,我没钱。”
“我知道你没钱。”祁同伟打开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抽了一沓钱,数了一半出来,“喏,猴子,这是五千,你自己看着办。”
侯亮平接过钱,又抬起头,“学长,我留在这里,那你呢?”
“我去找你嫂子。”
“我也想去。”侯亮平嘟着个嘴,“我好久都没见到嫂子了。”
“想了?”
“有点。”
“脑袋伸过来。”
“……”
“哎呀,学长,别打了,别打了,我知道错了……我没惦记嫂子……真没有惦记嫂子……头流血了……呜呜呜。”
……
天明。
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后,祁同伟打了一辆车,向滇南省会昆云市出发。
200多公里的路程,出租车晃晃悠悠到了昆云市时已经中午11点。
下了车,祁同伟眺望着滇南的省委大楼,没有选择立刻进去,而是询问路人,找到了一家花店。
结婚后,依旧需要仪式感。
可刚进了花店,迎面就走来两人,接着……三人都愣住了。
另外两人正是抱着花的钟小艾,以及口中叼着棒棒糖的谭韵。
空气停顿了几秒。
祁同伟挠挠头,“嗨,真巧啊。”
“是巧啊。”钟小艾笑靥如花,“你也是来买花的?”
“嗯。”
“买花干嘛?”
“当然是送给你。”说着,祁同伟轻轻张开了双臂。
下一秒,心爱的姑娘入怀。
钟小艾淡淡的体香,让祁同伟一时入神,越抱越紧。
“松手啦。”钟小艾有些脸红,“花我这有了,咱们也就别买了,对了……吃饭没?”
“还没。”祁同伟诚实地摇摇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只喝了两杯矿泉水。”
“就知道你会这样。”钟小艾心疼地看着他,“这么大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让我省心。”
“嘶……”一直没说话的谭韵,捂住了眼睛,“我又不是空气,你们两个低调点行不……”
钟小艾脸一红,用力地掐了一下她。
谭韵疼地皱眉,“错了,错了,我错了,别掐了。”
“哼。”钟小艾不再搭理她,转头挽着祁同伟的胳膊,“走,咱们吃饭去。”
“嗯。”
“那我呢?要跟着吗?”谭韵有些急了。
“不用了。”钟小艾摆摆手,“你先回招待所,我吃完饭就去找你。”
“那你注意安全。”
“放心,同伟的身手不比你差。”说罢,拉着祁同伟离开。
就这样,两人像个热恋的情侣,手牵手有了十几分钟。
中途,祁同伟不断侧头,目光温柔。
“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
“那你还老盯着我看?”
“好看啊。”
“好看也不能一直看。”钟小艾窃笑道:“喏,那里有个小馆子,昨天我和谭韵就是在那吃的饭,味道很不错。”
“行,去尝尝。”
……
不大的馆子内,有四张桌子,都是一些滇南的家常菜,可祁同伟吃得很香。
尤其这个腊肉炒蒜苗,味道一绝。
钟小艾胃口也不错,连干了两碗饭后,还要了一瓶饮料。
“小艾,你们这次过来,要待几天?”
“待不了几天。”
钟小艾端起杯子,轻抿了一口饮料,“按照正常流程,后天就得走了,不过我不想走的这么急,而且……还有些事,我还没有搞清,可能……会延个两天。”
“什么事?很棘手吗?”
“也不算棘手。”钟小艾想了想,“我这次过来,算是带着任务……近两个月,滇南这里的人口走私比较严重,zy怀疑这边有内鬼,配合着缅北的境外势力,将国人拐出去,然后进行绑架和勒索。”
“内鬼?”
“嗯。”钟小艾放下杯子,不急不慢道:“一个月前,滇南富商刘成阳失踪了,后来家里人收到了绑匪的电话,让他们打钱赎人,要价一千万。”
“一千万对于刘成阳家人来说,不算什么,可钱打到指定账户后,人并没有回来。”
“再后来,刘成阳家人接到了绑匪的第二通电话,这次赎金提高到了五千万,刘家人不傻,知道这是个无底洞,于是偷摸着报了警。”
“可报警的第二天,绑匪第三通电话便打了过来,大致是说,既然报警了,那么……就准备给刘成阳收尸好了。”
“结果两天后,有人在缅北的湄公河上,发现了刘成阳的尸体。”
“像刘成阳这种情况不是个例,这么说吧,单单上个月,就有三个富商被绑到缅北,这还是有报警记录的,没报警的都没统计进去。”
“对于此事,zy非常重视,怀疑内部人员,可能有猫腻,我这次过来,就是把情况反馈上去,再由zy做决定。”
听到这,祁同伟大致明白怎么回事了。
滇南的乱,并不单单指毒贩。
缅北那边魑魅魍魉,时时刻刻都在打这边的主意,尤其这几年,边界的另一边,各种势力交杂,武装势力就像春后竹笋,一茬接一茬。
培养武装势力,就得要钱。
钱哪来?
第一,就是贩毒。
第二,就是绑架。
最为关键的是,缅北那边的杂碎,把来钱的路子,全部盯到了国内。
正因为如此,滇南的边界,一直都是多事之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