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受到未知影响出现了变异，在往掠食者方向进化。基因检测下，它们的小把戏还是很容易看穿。”
    “会不会是自然变化？”
    “我的妹妹呦。虽然不能排除植物向这个方向进化，但泰拉的情况来说，它们要进化早就进化了。在源石影响下它们已经变成适应源石环境的形态，下一次进化那需要的时间可不短。”
    实验室中，跟巫妖交流后的凯尔希找到了奥尔德姆。她第一次来奥尔德姆的基地，却一点都不陌生。
    前文明样式的基地设计她很熟悉。
    奥尔德姆正在掰开树人的身体，检查它的内部情况。凯尔希在一边给奥尔德姆当助手，省去了自己解剖的工夫。
    在实验室外，调香师等人面色并不好看的围观解剖。罗德岛一圈人中也就闪灵面色如常。回到卡兹戴尔她似乎也没什么情绪波动。
    “还没消化掉？赫德雷，去查一下这张脸。面容有些损毁不过可以复原。”
    “失踪人口？”
    “对，最近失踪的萨卡兹。看他这状态不会太久，两天以内的。”
    打开树人的身体，映入奥尔德姆眼帘的就是那些没有消化完的食物残骸。被消化液腐蚀的七七八八的食物残骸中，奥尔德姆扒拉出一具人形物体。
    带着手套的他清理一番，露出残骸狰狞的脸。因为消化液的腐蚀脸部很难辨认，不过他这边有设备，把尸体送去扫描一下就能修复图像。
    树人吃人，奥尔德姆一点都不惊讶。
    骨头、血肉、粪便本就是植物的养料来源。
    它们不存在道德和善恶，同族的尸体乃至自己的尸体也不过是养料的一种，能让它们来年长得更好。泰拉人也一样。
    进一步解剖，奥尔德姆发现了更多细节。这些树人体内有初见雏形的器官在形成。结合他之前对树人基因的分析，这些树人还不是最优状态。
    奥尔德姆使用特殊手段重新激活几只死去树人的记忆细胞，在其中发现了‘迭代’‘定向育种’‘对照实验’‘杂交’等关键词汇。
    不用说，这肯定不是从萨卡兹这边学来的。奥尔德姆还没完成给萨卡兹老农们上课的艰巨任务。他改进了种子后是直接发给萨卡兹人种，不需要他们过多插手。
    新卡兹戴尔周边的树居然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学到了以泰拉人水平来说很先进的知识，这说明它们有长距离的讯息交换手段。
    传递这些知识的源头不在卡兹戴尔，在某些农业更发达的国家。
    奥尔德姆觉得，这个源头肯定有变异植物，还是那种变异更完善的。
    如果植物有意识，它们能收集到的情报是超乎想象的。泰拉存在植物的地方数不胜数，正常情况下也没人会特意关注身边的植物有什么异常。
    它们可以继续伪装成没有自我意识的普通植物来收集情报，传递给其他同类。
    问题在于，是什么让它们出现了自我。
    自我是一种很复杂，很难证明的东西。却又是区分个体，走向更高进化必须的一步。意识到‘我’是‘我’对生物来说是很重要的一步，这代表着从原始族群形态下更细化到个体。
    泰拉人在受到源石影响前，就已经诞生了这宝贵的自我。无论是原住民还是外来者，都走出了关键一步。也难怪他的好妹妹立场有问题。
    奥尔德姆可以无视，将所有生物跟自己划分到一个范围。凯尔希没有那么冷血，她的感性思维活跃着让她无法做到这一点。
    思绪有些歪，不过奥尔德姆手上动作没有差错。他的手稳得可怕，不抖也不晃、就像最精密的机械一样处理树人尸体的每一个部分。
    本来耗时不断的解剖因为他的强力发挥得以早早结束。
    ‘啪’
    “它们不是自然出现的。我怀疑有外力影响了它们。它们身体里有特殊的东西存在。我会启动紧急消杀程序，所有人都要接受消毒。”
    把手套甩进垃圾堆，奥尔德姆在凯尔希记录的报告上签字留档，顺带着下达了给所有人做消毒的命令。
    罗德岛方面的人有些骚动，凯尔希跟她们交流，把异议暂时压下。
    拆开树人后，它体内指甲盖大小的特殊异变位置引起了凯尔希注意。看到那本该是植物却呈现扭曲腐肉外形的东西，凯尔希瞳孔收缩。
    曾几何时，她还担任可汗麾下的臣子时，见过类似的东西。理论上，这些东西应该被萨米、乌萨斯、大炎挡住。不可能扩散才对。
    即使乌萨斯不太老实偷摸研究搞出了内卫，实际上也清楚不能大规模应用这种东西。
    凯尔希强制自己将脑海中的记忆忘掉，用‘不明物体’来代称发现的东西。她不能说出那个名字，那只会让情况更加糟糕。
    认知到那东西的存在，就会导致感染。奥尔德姆愿意在她这份语焉不详的记录上签字她松了口气。奥尔德姆见过那些东西，甚至于一度作为处理它们的专门人员。
    奥尔德姆不是人类，他有着强悍到无法理解的污染抗性。排除他一些不好的方面，应对这种东西奥尔德姆肯定是最好用的人。
    “凯尔希，你好像知道什么。”
    “我会调查，给我一些时间。在那之前，你能不能彻底检查卡兹戴尔境内被污染的情况。”
    “认真的？卡兹戴尔现在可在跟那些羊打仗。”
    “你能办到的。扫描一个区域的地面等级的技术，对于你来说不算什么吧？就当是为了我好吗，哥哥。”
    “好。”
    还想跟自家妹妹说说自己帮忙会导致研发计划一团糟的奥尔德姆，直接被‘哥哥’这个称呼击沉、凯尔希期待的表情喊他哥哥求他办事，他拒绝不了。
    研发计划？该往后稍稍了，现在最优先计划是发射足够探测卡兹戴尔全境地表的浮空探测器。他的大型无人机其实已经可以满足绘图需要，只是要更详细的扫描到地表植物还要加以分析判断，需要更强力的设备。
    而且凯尔希还有隐藏的意思没有明说，她提起卡兹戴尔，也不乏让自己查一查萨卡兹中有没有被污染的情况发生。
    泰拉有邪魔入侵这件事奥尔德姆越狱不久就知道了，因为狗东西克雷松悄咪咪偷窥他。结果奥尔德姆瞪回去，克雷松跑了。
    邪魔就像杀之不尽的宇宙蟑螂，你在哪里看到了一点，就证明你家藏着一大堆。
    奥尔德姆没想到的是，没胆子找自己麻烦的邪魔还学会暗度陈仓。变异的植物，奇怪的树人都跟邪魔脱不了关系。
    这些植物被污染的没那么快，恐怕是收到的讯息没那么明确。邪魔这波用最小心翼翼的方式，成功在泰拉人没有察觉到的地方偷渡成功。
    奥尔德姆送走其它人后，在凯尔希的协助下将树人体内取出的东西封存。那是没有完全成型的一朵花，在树人腐烂的身体内显得格外美丽。
    要说它有什么特殊，它完全被邪魔污染，称得上‘无垠花’可能是最大的问题。拿到这东西的生物会被美丽的花朵指引向某处地方。
    奥尔德姆猜应该是在星门。邪魔想进入泰拉，星门是最好的门户。他记忆里星门应该在一处寒冷异常的地方。
    考虑到可能很多年没有维护过，不进行大修肯定是用不了的。要维修星门，以泰拉人目前的文明，集中全泰拉的力量能够满足物资上的要求。
    技术上嘛，差的有点远。他可爱的妹妹凯尔希都不太行，至少也得博士那水平的人主持修复还有戏。
    奥尔德姆也可以修，他只是懒得动弹。修好星门也无非是往有坐标的其它星球移动，没有博士的指令他不想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