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俊才见萧晗落落大方的行礼,好感顿生,让她坐下来仔细说。
萧晗从腰间摸出一本薄薄的书,递给刘俊才。
“刘塾师,这本新推行的孩童启蒙书,你们学堂里可有在用?”
刘俊才看书籍封面上写着《识字解意》,便点头道:“有在用了,如今大部分的学堂里,都开始用这本书给孩童识字启蒙了”
萧晗道:“我想请您教我半个月,每天一个时辰的时间,就教这本书,只需将这里面要认识的每个字的读音,意思给解说一遍就行了。这半个月的束修费是五百文钱,您看可行?”
这本书里面大概有一千三百来个生字,常用字则有一千来个,将这些常用字认全了,看书基本上就没问题了。
可以说,进学堂的孩子如果将这本书里的字都能读会写知意,就达到了应聘掌柜,管事等体面工作的基本条件了。
就好比现代公司里招高级些的管理人员,大学文凭是最基本的敲门砖。
萧晗将书买回来后,也请丁掌柜读过一遍,发现这书大概就是将一些高频率的常用字先编成朗朗上口的四字短文。
最后再将一些少用到的,不好编进四字短文里,或者是生僻一点的字组成句子,让学生认识。
不得不说,编撰这本书的老塾师,真的是很有才华。
虽然请刘塾师教她要花掉她一个月的工资,但萧哈还是决定投资这笔钱。
她在现代社会里被父亲和奶奶剥夺了读书改变命运的机会,到了这自己做主的古代,她希望能靠知识改变命运。
她说的为了当管事娘子所以学习认字,并不是真正的借口。
倘若她真的要一辈子留在这异时空里,也许真的就要靠能读能写来为自己谋一份好工作。
刘塾师一年的薪水,除了四时节礼外,也才十两银子,萧晗花五百文请他教半个月,且每天才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份外快,自然是赚的很轻松。
只是,他很是怀疑的问道:“每天一个时辰,只学半个月,你确定能将这些字都学会?”
这书里面常用字大概有七八百个,不常用的,还有生僻一点的字那些,也有三四百个。合起来,就有一千多字了。
萧晗每天只学一个时辰,只学半个月,就相当于一个时辰要学会七八十个字,就算她是大人,不比懵懂孩童,但也不可能做到,除非她能过目不忘。
当然,刘俊才的怀疑很合理,只不过他不知道,萧晗不是普通人,也不走寻常路。
萧晗若是按正常学习方式,一个时辰学会七八十个字自然是不可能。但她只需要刘塾师做个现场翻译罢了。等她将译文,也就是用拼音和现代字标注出来 ,以后就能慢慢自学了。
“这个您不用担心,您只需要按照我说的方法教就行。”
说完,又拿出一只自制的鹅毛笔,对刘俊才道:“要不您可以现在就教我几个字,看我能不能认得,记住?不过,得先给点墨汁给我做记号用。”
刘俊才现在有点怀疑她是找借口故意接近自己了,但看到萧晗一本正经的态度,眼神清明,又觉得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当即决定按照她说的办法来,看看她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他进入自己那书房和卧室合为一体的房间内,研磨了一点点墨汁,然后拿出来,放在堂屋的方桌上。
萧晗拿鹅毛笔蘸了点墨汁,然后将书翻了翻,说道:“您随便教我认哪几个字都行。”
刘俊才便随手指着中间的几个字念道:“浩瀚宇宙,日月星辰。”念完,又将这八个字的意思解说了一遍。
这几个字的读音,自然是和萧晗现代学习的相差老远了,但那意思一说,她就明白该对应现代的哪几个字了。
就好比闽南语中的吃说“夹”,吃饭的读音则类似“夹崩”两字的读音,和标准普通话完全就是天差地远。
于是她先用现代简体字在旁边逐字做记号,然后又让刘俊才一个字一个字的念,标注拼音。
忙活完了,她这才抬头,笑呵呵的对站在一旁的刘老师说道:“我现在念给您听。”
说完,指着字按照自己标注的拼音一个一个的读出来,又将这几个字的大概意思说了一遍。
虽然她的发音也不是很标准,但至少别人知道她念的是什么。刘俊才指着那看起来弯弯曲曲如同画符一般的拼音问道,“你在书上画的这些东西就是你说的记号?”
萧晗点头,“这是一种很特殊的记号,做了记号后,以后这些字我就都能读出来了,”
刘俊才又教了她几个字,萧晗如法炮制的做记号,然后读出来,也将每个字的意思清楚解释出来了。
刘俊才故意和她说话,问这记号的玄机在哪里,能不能让别的孩童也学会。
等萧晗表示记号只能她自己用,别人很难学后,他又东拉西扯的和萧晗说了一会画后,突然又指着先前教的“浩瀚宇宙,日月星辰”这八个字,让萧晗再读一遍。
萧晗再次念了出来,
刘俊才又指着几个新字,故意读错教错,结果发现萧晗根本就没发现,又忙忙的拿怪弄怪样的鹅毛笔做记号。
他自然不能误人子弟,急忙制止了萧晗。
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刚才是故意念错,想知道你是不是其实早就认识这些字了。”
萧晗有点哭笑不得了,果然作弊是很容易被人怀疑的。
刘俊才现在也算是看出来了,萧晗还真不是故意接近他的。相处了这一段时间,人家姑娘完全没有害羞扭捏的样子,也一直眼神清正。
大概是真的想用她自创的方式学认字吧。
刘俊才考较完后,自是答应了等放年假后,就每天去留仙楼的后院教她一个时辰。
萧晗留下五百文钱,然后招呼刘婶回去。
刘母和刘婶两人,人在厢房内,耳朵可是一直支楞着听外边俩年轻人的谈话。
见萧晗真的拿出了五百文钱,刘母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姑娘难道真的不是对她儿子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