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经历过之前的一切，宋思会坚守原则，绝对不会把任何人类或形似人类的生物当做口粮。
但鹿瑶的一爪击破了他的原则，打碎了他的底线，更是将他的尊严碾成粉末。
在生命面前，任何事物都没用意义。
宋思敬重那些舍生取义的英雄，甚至将其奉为偶像。可当同样的选择摆到面前时，宋思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轰!
心脏下肚，强大的热流立刻爆开，但这一次远不如昨天那般恐怖。
宋思感觉浑身的血液在沸腾，双眼中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色。
似乎察觉到了宋思的变化，鹿瑶小脸紧绷，毫不犹豫的再次出手攻击。宋思也不会怜香惜玉，挥剑向鹿瑶斩去。
嗤！
鹿瑶的力量十分强大，一拳就能把宋思打飞出去。然而在断剑残片面前，却跟纸糊的没有任何区别。
锋利的剑刃把拳头整个劈开，殷红的血液喷涌而出，将地面染成紫黑色。
一招得手，毫不留情。宋思立刻欺身而上，再次挥剑斩去。
鹿瑶也不是简单角色，知道断剑残片不好惹，便选择向侧面躲避。
嗤！
剑刃划过腰肋，割开一道狭长的伤口。
鹿瑶闷哼一声，脸上的表情越发狰狞。但她没有被愤怒冲昏头，而是趁此机会将仅剩一层皮连着的断手按了回去。
皮肤上的血液被重新吸收，伤口处的筋和肉快速蠕动。前后不过一个呼吸，伤口竟然完全恢复。
“本来不想这样的，是你逼我的！”
鹿瑶双眼死死盯住宋思，凛冽的杀机仿佛要化作实质。
听到鹿瑶的话，宋思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鹿瑶应该还有别的底牌在手，只不过这个底牌对她来说副作用太大。
宋思不是傻瓜，自然不会给鹿瑶准备的机会。身形闪烁，立刻欺身而上。
嗤！
锋利的剑刃斩向脖颈，想要将其重创。然而就在即将命中的瞬间，一股巨力猛地传来。
“怎么可能？！”
宋思心神一凛，目光中浮现出惊骇之色。
就见鹿瑶原本光滑洁白的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长出了两根分叉的角，宋思以为无坚不摧的断剑残片竟然只斩进去一半就被牢牢卡住。
“没了法器，你拿什么和我斗？”
鹿瑶狞笑一声，脑袋猛地向侧面甩动。
伴随着清脆的声音，百炼精钢承受不住这股力量，崩成无数碎片，如利箭般射向周围。
强大的力量将地面砸出一个个土坑，漫天烟尘遮挡住视线。而宋思却好像什么都没有看到一般，整个人愣在原地。
什么狗屁世家！
什么变异的人类！
分明是吃人的妖魔！
“明白了……全明白了……哈哈哈……”
宋思仰天大笑，声音中满是癫狂，“难怪世家和邪祟敌对，无关正义，无关善良，根本就是在争夺吃人的权利。人类？不过是被圈养的牲畜。”
“现在才知道吗？可惜已经晚了。你今天会死，你的父母、妻子、儿女，所有和你有关系的人都会死。”
此时的鹿瑶早就没了人形，浑身被浓密的毛发覆盖，四肢变成坚硬的蹄足，两根分叉的角左右对称。
清脆的声音从口中传出，充满了怪诞和恐怖。
“妖魔吃人，邪祟吃人。那么人呢？人吃什么？”
宋思口中喃喃，脑海中混沌一片。
邪祟是吃人的怪物，世家是吃人的妖魔。
张家是这样，那么高高在上的涂山世家呢？也是妖魔吗？
“涂山世家，呵呵，谜底早就摆在谜面上了，我竟然到现在才醒悟。”
宋思抬起头，目光已经恢复坚定，“如果这个世界注定了属于妖魔，那么我就成为最强的妖魔。”
没有怒吼，没有宣誓，只有血液止不住的沸腾，只有双眼中蓝光闪烁。
“系统，推演十方不灭身。”
【十方不灭身提升至蜕变七层！消耗70点魂力！获得特殊效果，力道提升七倍，防御提升七倍！】
【十方不灭身还能继续推演，但你的身体已达极限！强行推演将会导致肉身崩溃！】
【剩余魂力：910点！】
膨胀感席卷全身，恐怖的力量在筋骨血肉中酝酿。
“给！我！死！”
咆哮声还没从牙缝里面挤出，宋思便已经来到鹿瑶面前。
轰！
狂暴的力量砸在眉心，坚硬的颅骨立刻开裂。嫣红的血液，洁白的脑花，跟落地的西瓜一样向周围飞溅。
剧烈的痛苦让鹿瑶直欲发狂，但宋思根本不给她发狂的机会。
如狂风暴雨，似天崩地裂。无穷无尽，连绵不绝。
鹿瑶强忍着剧痛，张嘴向宋思的脑袋咬去。然而就在碰触到的瞬间，宋思的膝盖狠狠顶在鹿瑶的胸膛上面。
胸骨粉碎，胸膛塌陷。
鹿瑶感觉眼前一阵发黑，但在愤怒的驱动下还是狠狠咬了下去。
可惜没咬动。
“怎么可能？”
鹿瑶懵了，为什么之前能一爪把他的胸肌撕碎，刚刚还能一拳把他打飞，硬度仅次于鹿角的牙齿，竟然咬不动？
“给！我！死！”
宋思不知道鹿瑶的疑惑，双手抓住左边的角，额头青筋暴起。伴随着清脆的响声，鹿角竟然被硬生生掰了下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四方，剧烈的疼痛让鹿瑶直欲发狂。
一边疯狂挣扎，一边疯狂攻击。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曾经弱小如鸡崽，现在强大如山岳。鹿瑶不仅没能对宋思造成伤害，反而因为力量太猛把蹄子折断了。
“难不成我要死在这个卑贱的人类手中？”
一个念头涌上心头，无边的恐惧开始蔓延。
咔嚓！
又一道脆响出现，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鹿瑶终于崩溃了。
“我认输……我认输……求求你不要杀我……呜呜呜……不要杀我……”
哭声中带着恐惧，恐惧中混着绝望。鹿瑶不停的求饶，但宋思怎么可能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