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再问,我就说喜欢过他了
作者:姜南知   云之羽:清冷几千春最新章节     
    夕阳如纱,层林尽染。
    阿沅小跑着迈上台阶,向正殿走去,“晚樱,我娘亲不在偏殿,她在这儿吗?”
    晚樱垂首行礼,“回小公子,夫人在是在,但……”
    她话还没说完,阿沅就抬手要推开门扉,晚樱连忙侧身拦住,“小公子,夫人已经歇息了。”
    “现在?这才酉时。”阿沅不解,忽闪着大眼睛盯着晚樱,“娘亲身子不适吗?”
    她不知该如何作答,脸颊薄红,心下无奈,只希望自己小公子不要再问下去。
    阿沅撅起嘴,蹙眉道,“那我更要看看娘亲了。”
    “诶?”晚樱见拦不住,只好蹲下身握住他的肩膀,“徵公子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要与夫人商议,小公子现在不便进去。”
    “爹爹也在?”阿沅退后一步,今日出卖了宫远徵,他略有心虚地眨眨眼,“我倒是没什么要事找娘亲,不过是小婶婶传话说明日要做琼叶糕,我想让娘亲和我一起去尝尝。”
    晚樱急忙说道,“明日一早奴婢就告诉夫人,小公子放心。”
    阿沅点点头,瞥一眼紧闭的门扉,“那行吧。”
    他转过身,嘴里嘟囔道,“那日在浴房外我告诉娘亲爹爹身上确实有伤,可爹爹非要我说那伤是采药不小心所致的,明明不是……”
    “可我也没说什么……”阿沅自我安慰道,“爹爹应该不会知道我出卖了他。”
    正殿内帷幔飘动,温热的泪滴不断落在我脸上,烫进心里。
    “原谅我吧,姐姐……”
    我指尖轻轻划过宫远徵的脊背,带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战栗。
    他颈间青筋微起,扬起下巴,吐息声越来越重。
    呢喃低语与哽咽声掺杂在一起,他轻柔吻过每一寸泛着绯色的肌肤,彼此间的距离消失于无形。
    山谷的风混杂着水汽,从窗扉的缝隙挤进来,室内燃起烛火,驱散了心间的冷意。
    晨光微明,雾气茫茫,风中飘荡着氤氲的水雾。
    我朦朦胧胧地睁开眼,身前压着宫远徵的手臂,他侧卧在身旁,呼吸清浅。
    睫毛覆下一片淡淡的阴影,莹润饱满的唇瓣有些干涩,凝白颈间上的咬痕清晰可见,昨夜他边落泪央求我原谅,边狠狠纠缠,折腾整夜。
    我一时被他惹恼,便留下了那咬痕。
    回想起他告诉我,明月谷那夜他将情花蛊引到了自己身上,每隔半月他便要受一次折磨,忍不住抬手抚了抚他的脸。
    我撑着手肘侧起身,昨日在药房发现他肩上的伤,还没来得及上药,便被他强拉回徵宫,眼下也不知那伤口如何了。
    “姐姐……”宫远徵呢喃一声,嘴唇微微张着,并未醒。
    我轻手轻脚地将他的寝衣扯落肩头,刚探过身子想查看伤口,忽而腰间被他揽住,下颌猛地磕到他肩上。
    宫远徵微微蹙眉,睁开了眼,下意识将我拥进怀里,风寒未好,鼻音颇重,“姐姐扯我寝衣做什么……”
    “昨夜还未尽兴?”慵懒的嗓音里含着轻笑。
    我推了推他胸口,有些羞恼,刚退开些许又被他搂回去,抱得更紧。
    “你后肩的伤还没上药,不疼吗?”
    他抬手抚上我的脸,指尖滑到下颌,揉了揉,“刚刚有没有磕疼?”
    “没事。”
    宫远徵将头埋进我颈窝,“不疼,早就习惯了。”
    为了忍受情花蛊的折磨,他只能一刀刀割伤自己,用痛感来分散注意力。
    “阿徵。”
    “嗯?”
    我抬手用力回抱他,指尖轻抚上他后背,“我好想记起你……”
    他闻言鼻尖一酸,微微退开身子,看向我的双眸泛起涟漪,“你只要知道我很爱你就好,姐姐。”
    “那些恩,怨,痛,恨都不重要。”
    宫远徵抬手拭去我眼尾就要掉落的温热,“昨晚已经哭过了,再哭的话阿沅又要说我欺负你了。”
    “本来就是欺负我。”
    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我眼眸躲闪开,耳尖隐隐发烫。
    也许是忍了太久,他放纵自己一遍遍沉沦,肆意索取独属于他的爱意。
    我从他怀中退开坐起身,宫远徵扯上肩下的寝衣,“我去取郁川膏,给你上药。”
    冰凉的膏药在他指尖回温,落在锁骨和胸口的淤青上,他抬眸小心地瞥一眼我,“以后都不会这样了,对不起,姐姐。”
    “情花蛊无法解吗?”
    宫远徵指尖一滞,垂下眼眸,半晌答道,“对。”
    我一见他怔神的神情便知他有所隐瞒,跟阿沅撒谎时简直一模一样。
    “好了,姐姐。”宫远徵扯开话头,伸手过来要解开襟带,我一惊连忙按住他的手,“做什么?”
    “上药呀。”他视线落在我胸口之下,认真道,“下面也有……”
    “不用了……”我一瞬涨红了脸,慢慢蔓延至颈间,“我……我一会儿自己来就行。”
    满脸绯色滑入他眼底,宫远徵似笑非笑地看着我,“姐姐哪里我没看过,你在羞什么?”
    我横他一眼,推开他的手下榻,背影看上去明明是落荒而逃,却还是嘴硬道,“阿沅昨日说要吃琼叶糕,现在都巳时了,估计一会儿他会直接带回徵宫给我。“
    正殿的门打开,下人们端着铜盆和绢帕走进来。
    梳洗时我见晚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心下一阵奇怪。
    直到在铜镜中看到自己略有青紫的唇,这才恍然,急忙从妆奁中取出口脂。
    已经换好抒荷锦袍的宫远徵搬来一张矮凳,在我身后坐下,张开双腿,揽住腰将我圈在怀中。
    我下意识偏身用手肘抵住他胸口,蹙眉道,“你什么时候跟阿沅似的,这么黏人了?”
    “我一直都这样,是你失去记忆,不让我靠近了而已。”他撇撇嘴,眼中立刻染上委屈。
    阿沅撒娇耍赖那一套真是全然遗传自宫远徵。
    “你都抱过卓砚安,还不让我抱……”
    “又来……”我叹息一声。
    昨夜他念叨了好几次,缠着我问到底有没有喜欢过卓砚安。
    我回过身,继续抹开口脂,“你再问,我就说喜欢过他了。”
    “你敢?”他手臂揽紧我的腰,将下颌搭在我肩上,片刻略带不满的说道,“苍栩说的不会是真的吧?他是你会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