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仪就知道了答案。
不再说话。
她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属于自己的死亡。
施容走到她面前,看着因为疼痛跪在地上的女子,走到她身边,为她理了理凌乱的秀发,“别这么紧张,因为我现在还不想要你的命,你们得好好的活着,活着才能更痛苦。”
清仪只感觉到一双手在她额头上,本以为是准备刺穿她的额头。
却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
她诧异的睁开眼睛。
就对上了那双如同水晶一样透彻的眸子,里面透着些笑意,但她看不出里面有没有带有恶意。
只能愣愣的呆住。
施容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人,想要将手拿开,听到了她的声音,“你的头发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将手拿开,“我喜欢个性,染的。”
“是吗?”
清仪松了口气。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松什么,只是忽然觉得心里好受了很多。
她道,“这头发染的很漂亮,当然,你人更漂亮。”
施容收下了这个夸奖,她矜持的应了一声,“谢谢。”
废土所有人都来齐了。
除了最强的那个人不在。
让她伤得遍体鳞伤的罪魁祸首都已经在这里了。
绫娇看了一眼围在花盆周围输送血液的人,因为失血过多,他们现在的面色白的跟纸一样。
他没有丝毫同情的收回目光,“老师,留着他们想要做什么呢?”
“我知道你想杀他们,但现在不是时候。”
作为绫娇的老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学生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现在显然不是时候。
她之所以留着这些人,是因为他们还有大用处。
他们活着,远比死去更有价值。
绫娇瞥了他们一眼,“我不知道,这些人除了做花肥,还有什么价值。”
他是想杀的。
毕竟机会难得。
以他现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些上层人物。
但是因为施容,他提前见到了这些所谓的特权阶级,里面甚至还有一个大药剂师。
他们因为得罪了面前这个少女,所以才那么狼狈。
既然撞到了他们这么狼狈的一幕,不就是痛下杀手。
既能减轻他未来的阻力,又能出那口恶气。
这简直就是天砸下来的馅饼。
他要是不心动,那不可能。
但是很可惜。
这个馅饼虽然是砸下来的,但也是有主人的。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老师,只觉得那道娇小的背影此刻如山一般高。
他终其一生也跨不过这座山。
想到这,他心中的杀意就止不住。
也许。
这是他唯一一次有机会近距离靠近这些高高在上的人。
也是唯一一次杀他们的机会。
要是错过了,就真的再也没有以后了。
深知自己实力的绫娇握紧了拳头。
手中的雷电不断溢出。
下一秒无数道雷从空中劈下,直接避开了地板。
眼看着就要落到那些重伤的人身上。
快了就快了。
他们现在重伤,只要雷电击中他们的身体,不死也残。
击中之后只要再补一刀。
他们就必死无疑。
可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青棱向他而来,直接将他的闪电搅散。
他猛然抬头,看向了阻拦他的人,面色扭曲,“为什么?为什么要拦着我杀他们,你不是也恨着他们,只要杀了,我们两个都能获利,为什么要拦?”
他面色突然一变,“难道你对他们还有期待?”
施容收回青棱,“我之前就告诉过你,我留着他们有用,但是你没有听,回房间,没有将能量转化成功之前不准出来。”
绫娇的面色有一瞬间的愤怒。
不过转瞬之间,那么愤怒就被他隐藏起来,恢复了之前的模样。
他看了一眼那些狼狈的先天异能者,“是。”
施容目送他离开。
那高大的身影,有半边是朝着阴影,他整个人也在往阴影的方向走去。
她看着,想说些什么,但是终究没有说出口。
“你这学生傲气自负,好像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听话。”
她收回目光,“我不需要听话的学生,因为我自己本来也没有多听话。”
山青梵应道,“那也是,一个叛逆的,教出来一个更叛逆的,只是你要小心,他的野心可比你想象中的大得多。”
“我知道,毕竟这野心是我亲手放出来的。”
施容不再谈论这个问题。
或者说她有意避开这个问题。
将吃饱了的花盆放好之后,她又坐回了椅子上,“我这次来废土,还有一件事。”
她没有说话,山青梵就知道她想说什么,“污染。”
他肯定的说道,“你对新出现的高级污染很感兴趣。”
“不错,不愧是师兄。”
施容赞叹不已了一声他的机智,“除了找你们报仇这件小事之外,我还对污染感兴趣,这次的新型污染来势汹汹,比我之前见过的任何一种都要强,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污染,是从废土之外的区域来的。”
“那些早就已经被遗弃的地盘。”
“如果能攻克这种污染,就代表我们面对充满不确定的污染变异,已经有了基础的自保能力,能让我们继续龟缩自保。”
“如果攻克不了,就代表着污染进一步加强,外面的区域已经严重到我们无力抵抗,人类彻底成为畸化中的盘中餐。”
施容眯着眼睛说道,“两种答案,无论哪一种,对现如今的人来说,都不是个好消息。”
“我们依旧在被动的承受污染所带来的破坏力。”
山青梵看向她,语气严肃,“所以当务之急,就是先确认,我们是否有能力降服这次污染。”
——“确定我们人类,是否能扛得住这一波突如其来的污染。”
谈到这件事,施容并没有再呛他。
他们虽然是敌人。
但都有一个共同的身份——决定人类存亡的大药剂师。
年春抬起眸,“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插手?”
她已经知道了,是谁在害她。
但为什么,还要插手到这件麻烦事里。
哪怕跟她的仇人待在一起,她也不在乎。
到底是为什么?
施容扭头,看着污染的方向,语气认真而肃穆,“因为我是人类最优秀的大药剂师,如果就连我都无法降服污染,那么世界上就更没有人能。”
“我的仇人是研究院,但我的对手不是。”
“在这个世界上,没人配做我谷却欢的对手。”
“唯一的对手,就只有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