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域女子事件告一段落之后,马上迎来了新年,街上府中皆是一派喜庆的氛围。
丞相府的那几位先生回家过节,云熠也终于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而云明苍在年前最后一天上朝时,上了一本告老还乡的奏表。
这些年老皇帝对他愈发忌惮,再加上他刚刚上奏了西域女子的事情,朝中拥护愈发多了,他这份请辞的奏表上的很恰当。
趁着现在朝中还有他的羽翼,老皇帝不敢轻易对他下手时走最好。
若是等老皇帝对他下手,清理了一众羽翼,没人拥护着的时候走,只怕走也走的不顺利。
年后,上朝第一日皇帝便同意了他的请辞奏表,并且同一日提了两位大臣分为左右丞相。
之前朝中只有云明苍一位丞相,现在丞相分了左右,可见皇帝是不会再允许,朝中只有一位百官之首的事情发生。
制衡之术,想要皇位坐的长久,就要深谙此道。
但不管怎么说,云明苍顺利辞官。
这些日子将京中的事情都处理好,等到开春便带着一家老小回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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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为了低调,我就连十五都没有出去看花灯,等明年我可得好好去看看江南的元宵花灯是个什么样的。”
简苒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憋在家里好几个月,都快要被她闷长毛儿了。
“小姐,这是三殿下刚刚命人送来的礼物,说是送给小姐赏玩。”
这时,雪烟拎着一只食盒走过来放到桌上,身后的几个人捧着几个盒子走过来。
“这是三殿下让宫中厨子做的点心,都是小姐喜欢吃的。”
简苒兴致缺缺,最近这段日子,除了厉墨川之外,厉墨辞也对她殷勤的很,总给她送东西。
不同于厉墨川的精致新奇,厉墨辞送的礼物主打贵重,珠宝古玩,什么贵送什么。
“今个儿还多了一份吃食,也不知道这御膳房的厨子手艺怎么样?我还从来没吃过御膳呢。”
简苒对那些礼物不感兴趣,御膳点心倒是赢得了她的注意。
“这米糕做的……还真是朴素啊。”
就只是米糕上面撒了层桂花蜜,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奇特的地方。
厉墨辞送她这个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没吃过米糕不成?
云熠敏锐捕捉到,从米糕上散发出来的那一股茶香,眸光微眯,挥手让雪烟退下。
“这米糕,可不兴吃啊。”
简苒眸光微眨,眼底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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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云丞相与家人已经启程南下,多位官员前去送行,黎先生让属下问殿下,是否也要去送行?”
黎先生是王府的客卿,专门为厉墨辞打理与朝堂官员人情往来的事情。
朝着对云明苍敬重的人不少,此刻他去送行,一定能够赢得那些人的好感。
但现在厉墨辞却不想去,不用想也知道厉墨川一定去了,他即便去了也不会有什么额外的受益。
他现在更在乎的是,简苒难道没有吃送去的那盘米糕吗?
为何直到离开京城,也不曾对他有任何的回应?
厉墨辞心头不由升起一股懊恼来,早知道便直接将她约去酒楼,看着她将蛊虫种下好了。
“殿下不好了,陛下晕倒了。”
这时,外面忽然跑进来一个小太监说道。
老皇帝晕倒了?
厉墨辞顾不上其他,忙不得进宫查看情况。
老皇帝年过六十,病来如山倒,直接一病不起。
直到云家人回到江南安顿下来之后,还没有从京中传来老皇帝病愈的消息。
而在这期间,京中却并未因为老皇帝的病重而安静下来,反而愈发得树欲静而风不止。
又过了一个多月,从京中传来消息,三皇子厉墨辞被下了狱。
理由是窝藏西域圣女,妄图用蛊虫谋害皇帝。
五皇子率先发现他的阴谋,趁着老皇帝苏醒之时,连同其他几位皇子,直言不讳的将此事禀告给皇帝。
而就在当日,林姨娘和简媛母女,被御林军在厉墨辞在京郊的别院被抓住,她们对给厉墨辞炼制蛊虫之事供认不讳。
并且在厉墨辞被下狱的次日,有秘折上奏,简幡利用权势在当地谋财害命。
一时之间,简幡林姨娘和简媛一家三口都被入了狱,也算是凑了个齐整。
厉墨辞被削去爵位,关押在别院当中,彻底断了登基为帝的希望。
而林姨娘和简媛则是罪无可恕,判了斩刑。
至于简幡,按照厉朝律法,则是要被发配充军的。
老皇帝下令干脆利落,只是他居然还留了厉墨辞一命,让众人有些意外。
在处置完那些人之后,老皇帝下令册立五皇子为太子,下月初一登基为帝,他则退位为太上皇。
“万万没想到,最终坐上皇位的居然是五殿下,以前看他不显山不露水的,真是没想到。”
简苒身处江南,得到消息已经是十日之后了,啧啧称奇说道。
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简苒当然不会简单的以为,五皇子能够登基为帝,仅仅是因为举报厉墨辞给老皇帝下蛊。
“明个儿是黄道吉日,我的那间书铺定在明日开张,你要过去看看吗?”
皇帝轮流做,谁当皇帝对他来说都没差别,他只要经营好自己的小书铺就行。
“这么急呀?有没有多找几位算命先生看看?明个儿真的是吉日吗?”简苒看看有些阴蒙蒙的天空,明天能放晴吗?
“找了好几位,都看过了,明天确实是未来一年中最好的日子。”云熠说道。
事实证明,那几位先生还是有些本事的。
刚过子时,夜空中密布的乌云便全都散去了。
天光大亮之后,晴空万里,全然没有了昨日的阴云密布。
书铺开张,顶着前丞相之子的名号,刚一开张就迎来了许多学子的光顾。
云熠在得到云明苍允许之后,还将家中许多藏书搬了过来,允许学子们付钱抄录。
当然,抄录只能在书铺里抄。
一开始有许多人质疑他此举玷污了圣人之道,学问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但在云熠坚持不肯退让之下,那些反对的声音得了没趣儿,渐渐的也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