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楠好几年没有回来,山坡上杂草丛生,原本可以走人的小路被植被覆盖,故而她才没有找到的。
根据云母所指的另一条路走,叶楠终于看到了熟悉的墓碑,来不及除掉周遭杂草,她已经泪如雨下。
何长司环顾四周,眸光微动。
在叶楠眼泪止住了一些后提议翻新墓碑,重新修葺坟墓。
“我之前也在这村子里住过,我可以去找村长帮忙,你心情不好,先带着瑶瑶先回镇上招待所休息。”
何长司难得的贴心让叶楠受宠若惊,因为她主动找去京市,他们俩的关系一度闹得很僵。
“长司谢谢你。”
“你我夫妻,不用道谢。”
何长司笑了笑说道,他和叶家父母没有见过面,自然没有多少情谊。
他这么做,为的是在云叶村多逗留一些时日,多打探一些云熠的事情。
因为何长司出手大方,拿捏住了村子里的人情世故,修葺坟墓的事情进展很快。
但在打听云熠消息方面则进展缓慢,实在是云熠这几年在村子里的时间太少了,每年最多一个月,村子里的人对他并不了解,更不知道他在外面是做什么的。
只知道云熠在外面赚了钱,三年前把家里的房子翻新了一遍,云家父母也不再下地干活了,每天都很是清闲。
可这些事情何长司根本不感兴趣。
“你为什么一直在打听云熠的事情?”叶楠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你想要对他做什么吗?”
“我的事儿你不用管。”何长司眸光微动,想了想继续道:“你之前说你母亲和云熠母亲是好朋友,这次你回来还没正式拜访过他们吧。”
“明天我让人去买些礼物,你带着瑶瑶去拜访一下,然后想办法拿到云熠的头发。”
叶楠实在不知道何长司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但她知道她就算是问,何长司也不会告诉他的。
何长司想要知道,云熠到底是不是他们家那个走丢的弟弟。
当年叶楠找去京市的时候,云熠已经和何家做过亲子鉴定了,何家人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情。
故而叶楠虽然知道何家有一个从小被拐走的孩子,但不知道这中间是和云熠有关系的。
然而翌日叶楠去云家的时候却没有看到云熠,云母只说云熠去镇上看望张老师去了。
而叶楠一直等到晚上云熠也没有回去,只打来了个电话,说忽然有急事先回京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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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大哥最近两年做的事情有些离谱,如果我把这些事情揭发出去,他肯定没好果子吃。”
餐厅内,何长立满面愁容,有些疲惫的捏了捏有些发酸的鼻梁。
“我现在该怎么办?你能给我一个意见吗?”抬头看向对面的云熠,眸光中满是希冀。
希望云熠能够给他指一条明路,让他有一个两全之策。
“抱歉,我不能给你任何意见。”
云熠看着何长立调查得来的资料,何长司的工厂废水废气没有经过处理便直接排放,给当地村民造成了不同情况的身体损伤。
“这工厂的法人不是何长司,即便你举报了他也不会吃牢饭,顶多是赔钱而已。”
云熠把资料扔回去,“你是怕何长司知道是你举报的,从而造成兄弟阋墙。”
“我没有。”
何长立想也不想反驳道,自从何长司昏迷醒过来之后,他们兄弟俩早就只剩下表面情谊了。
“那和你还在犹豫什么?”云熠不解问道。
“我是在想,那工厂已经好几年了,难道就真的没有人举报过吗?如果我举报之后仍旧无济于事,到那时我又该怎么办?”
他今年就要毕业了,开始接触社会上的事情,何长立这才发觉家庭和学校以外的世界很复杂。
复杂到他有些难以招架,甚至有时候会觉得力不从心。
云熠轻笑一声,“那就看看你能坚持到什么程度了?”
何长立闭了闭眼睛,他能够发现工厂的事情纯属是偶然。
一直和他有信件往来的笔友,半年前生病住院了,他去医院看望的时候,知道了笔友住在那村子。
除了笔友之外,村子里还有好多人生了同样的病,他着手调查后得知,他们都是在那间工厂做过工的。
想到比他还要小一岁的少年,骨瘦如柴的躺在床上的模样,何长立顿时坚定了许多。
“这是我以前有过联系的一位记者的名片,如果你有需要可以联系他。”
云熠将一张名片送到何长立面前,因为之前要给产品打广告,故而和许多记者,电视台都有联系。
何长立看着名片瞪大了眼睛,顿时明白了云熠的意思。
社会法则再黑暗,主旋律依旧是阳光向上的。
既然那工厂有诸多不合法之处,举报的同时将事件报道出来,如此才能加大影响力。
“我知道了,谢谢你二哥。”
何长立拿起名片便往外跑,一时激动直接将心里的称呼脱口而出。
云熠看着桌子上那些何长立没有带走的资料,他一直都有关注何长司所做的生意,但因为这厂子不在他名下,倒真的给疏忽掉了。
何长立的动作很快,一周后工厂排放废水废气有害健康的新闻便见报了。
一时之间许多记者前往工厂想要采访,工厂无法开工。
而工人们得知自己干的活儿竟然会危害健康,也纷纷不肯再工作,转而开始向工厂讨要说法。
何长司刚回到京市便看到了报纸上的新闻,又听工厂那边的人说工人罢-工,顿时怒不可遏。
“谁干的?这是谁干的?”
然而这时候追究谁先报道出去的已经无济于事了,当务之急是要平息舆论,并且有关部门已经开展调查,工厂短时间内是无法开工的了。
没办法硬碰硬,何长司只能配合调查和赔偿。
本来想给笔钱把那些工人打发了,可不知道是谁帮那些工人请了律师,索赔金额竟然要他大半家底。
何长司怎么可能同意,同样找律师打官司。
“大哥,那些人病得很严重,你的钱没了可以再赚,他们真的在等钱救命呢。”
何长司正烦着呢,何长立来到他面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