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志撇了撇嘴,看了一眼张屠夫,说道:“姑娘你是不知道我师傅的手艺有多好吧?我感觉倾尽我毕生之力,也很难学到他那样的刀功。”
“做人不能妄自菲薄,我相信你可以做到。”楚韵汐一边走着,一边鼓励着陈天志。
小院当中有一口井,现在井旁边还是湿漉漉的,混合着血水,地上堆着几块还没洗干净的猪肉,看来刚才陈天志就是在这里洗肉呢,跨过院子,里面就是两间屋子,一间是张屠夫的卧室,一间是堆放杂物的地方,屋子旁边还有两个笼子,是临时放活猪用的。
楚韵汐直接去了张屠夫的卧室,一进门就略微皱了皱眉,这屋子里的确十分凌乱,衣服都是随手一扔,扔的满地都是,张屠夫有些尴尬的一边捡一边说道:“平时也没人来,所以也就不怎么收拾,主要是到了晚上就会很累,就只想睡觉。”
楚韵汐笑了,“不用跟我解释这个的,你的生活习惯,舒服就好。”
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是不一样的,没有必要将自己的习惯强加给别人,就像有人喜欢吃苹果,有人喜欢吃香蕉,口味不同而已。
张屠夫忙着收拾屋子,楚韵汐和萧慕北则分别在屋里看了起来,楚韵汐绕着不大的房间慢慢的踱步,看着屋里的摆设,偶尔拿起来翻翻。
张屠夫忙着捡地上扔的衣服,怀里抱了一大堆,他快步走向床旁边的衣柜,想要把衣服都先塞进去,这时从他抱着的衣服里掉出来一包东西,他也没看到,一股脑的将衣服塞进了柜子里。
陈天志没什么事,就一直在看着三个人,看到张屠夫怀里掉出来的东西,他上前捡了起来递给张屠夫,“师傅,你的东西掉了。”
张屠夫疑惑的接过来,嘟囔道:“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楚韵汐刚好回过头来,看到他手里拿着一个长长的油纸包包着的东西,她喊道:“慢着,拿过来让我看看。”
张屠夫不明所以的递了过去,楚韵汐拿到手里,感受了一下里面的东西,心里忽然有些激动,她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油纸包,两根线香出现在她的面前,楚韵汐拿起来一根闻了闻,果然和火场里发现的迷香香灰是一样的!
楚韵汐看了萧慕北一眼,萧慕北立刻知道了问题,他慢慢移动到了门口,守住了门,楚韵汐举起手中的迷香问张屠夫,“这是什么?”
张屠夫挠了挠头,有些迷茫的看着楚韵汐手中的迷香,“我不知道,这东西不是我的。”
“胡说八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住,不是你的还会是谁的?”楚韵汐的声音突然严厉了起来。
张屠夫有些慌,“真的不是我的,我从来没有买过香,我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东西,更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房间里。”
“你的意思是说,这香是平白无故跑到你的房间里裹在你的衣服里了?”
张屠夫急忙点头,“的确如此,我今日也是第一次见,敢问姑娘,这个香怎么了?是有哪里不对吗?”
哪里不对?如果凶手真的是张屠夫,楚韵汐都忍不住要佩服他的演技了。
她深吸一口气,郑重的道:“张屠夫,现在你涉嫌纵火烧死李金泽一家,跟我们回大理寺吧。”
“什么?”张屠夫大惊失色,“为什么?难道凭这两根香就定了我的罪?我根本不知道这香是怎么到我这里的,这一定是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楚韵汐冷笑一声,“刚刚你自己还说,昨晚戌时到亥时你都在家里睡觉,有谁能栽赃给你?”
张屠夫突然看了一眼陈天志,能够自由进出他房间的,除了他自己,就只有陈天志了,他从来都不会设防的徒弟。
陈天志仿佛也已经傻了,他没有看到张屠夫探究的目光,而是急着跟楚韵汐解释,“姑娘,是不是弄错了,我师傅他不可能纵火杀人呀?他平日里为人特别好,跟邻居们关系也都很好,也很照顾我,他怎么可能杀人呢?”
楚韵汐叹息一声,“天志,我也希望他不是,可是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只有他的嫌疑是最大的,所以他必须跟我们回大理寺接受调查,如果真凶不是他,我们一定不会冤枉他,会让他平安回来的,但如果真的是他干的,那就没办法了。”
陈天志急的都快哭了,他转身拦在张屠夫面前,“姑娘,求求你,我师傅他真的不可能是凶手,求你们不要带他走。”
张屠夫这时说道:“我跟你们走,我相信,清者自清,不是我干的,这屎盘子就不能往我脑袋上扣,天志,你把今天的肉卖卖,然后就先闭店吧,等我回来了再重新开业。”
陈天志哽咽着应了,张屠夫大步走到萧慕北面前,说道:“劳烦让一让,我自己去大理寺配合调查。”
他的态度让楚韵汐也有点摸不准了,难道真的不是他?可是只有他都对上号了,也有可能他此时此刻是故作姿态,扰乱他们的办案方向,这也是未可知的。
总之张屠夫肯定要调查。
萧慕北和楚韵汐带着张屠夫回到了火场附近,将人暂且交给了李景鸿,命他让人将张屠夫先带回大理寺关起来,他们走了之后,楚韵汐道:“王爷,你感觉凶手会是张屠夫吗?”
萧慕北摇摇头,“我不知道,感觉又像又不像,如果真的如他所说,是有人栽赃陷害他的,那这个人会是谁呢?”
楚韵汐也皱起了眉,她的心里升腾起了一个念头,可她随即就立刻否定了自己,不可能是这样,凶手应该就是张屠夫无疑,她相信自己的判断。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楚韵汐还是派了捕快将剩余三个重点嫌疑人都又排查了一遍,一个找出了不在场证明,另外两个人虽然和李家大嫂拌过嘴,但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实在是扯不到要将人灭门的地步,所以暂时只能算做怀疑对象,而重点的嫌疑人,有且只有张屠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