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青区。
“本展区限行五人?”李谈看着展板瞪大了眼,他们有七个人呢。
“要不换个展区?”王顺才笑着接话。
二楼展区不多,每个面积都很大,他们刚刚光是从海洋区走到这就用了十分钟。
周泗伸手挠挠后脑,解救下自己再次被揪的头发,开口道:“就这呗,你们不难走我还嫌难走呢。”
其实是刚刚小人突然变得很兴奋,说里面的是它好朋友,只要进去了就有办法让里面的灵跟随他们,而不是对方。
它都这么说了,那肯定得进啊!虽然这个小人他也不是很信任,但年纪小、好忽悠,万一那两个人要坑他们忽悠小人当个鬼形报警器就好了。
只是谁进、谁留在外面?
他眼睛在所有人身上扫了一圈。
罗千突然抱着胳膊后退一步,表示他不进去。
楼囚蝉见此,神色动了动,便也摆手说自己不进去,顺带还给周泗投了一个信任的目光。
“……?”周泗看回去。
周泗:你来吧,求求你了,没有你的脑子我们被坑去送死了怎么办?!
楼囚蝉:这不有你肩上那个小东西吗?再说了,你还不相信你自己?
两个人对了一通眼神官司,最后以周泗妥协而告终。
楼囚蝉一开始虽然觉得周泗看着麻烦,但是方才合作下来,发现周泗有脑子有身手,团队合作的服从性还很高,完全不麻烦,一点也不,她可放心了。
可能混混外表是他的保护色吧……?
周泗:不啊,我之前是真的混混啊!
楼囚蝉和抱着胳膊的罗千站在门口,目送着几个人进入展区中。
“姐……”看着那几个人七拐八拐地消失在视线范围里,罗千垂下胳膊,转向楼囚蝉开口叫人。
楼囚蝉没应声,依旧立在那没动。
“姐?”罗千冰冷的脸上浮现出疑惑,他姐怎么不搭理他啊?
楼囚蝉吸一口气,才缓缓开口:“你看着别人死在你面前?”
?他姐在讲什么?
“传言啊,传言说你这个冷漠阎罗明明伸一把手就能救下个人,结果你只是站着看着他死去?我听到的时候可震惊了,怎么,我们面冷心善的小阎罗真的成冷阎罗了?”楼囚蝉打趣着,她知道他这个表弟的性子,放任一个人去死也只能是那人罪大恶极。
果然,她听见罗千闷闷地说了句“没有”。
“他……欺负同队的女孩子,后面……生死之际还把她拎到身前挡刀。而且不止那一个女孩,他自己和我们炫耀,说他为了保持新鲜感,经常这么做,一个厌了,就丢出去挡刀,换下一个。后来他玩脱了,自己出了事,我才不想救这种人,脏。”
如果王顺才和吴芳在场,下巴都能惊掉,平时只会“嗯”和点头摇头的小队友竟然说了这么长一句话。
还没等楼囚蝉再开口,罗千接着汇报:
“王顺才和吴芳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不想用他们阴别人的方法来阴他们以此换掉队友,只能干耗着,等哪天他们自作孽,我也就能摆脱他们了。”
楼囚蝉觉得罗千的运气简直太差了,一进来就摊上这两个人,等换了队友以他现在的名声和他对外人的惜字如金,应该也换不到真心。
……不过,他怎么也在幸临大厦啊?也进来当着股东打白工?
楼囚蝉干脆问了出来。
“不知道,我有一天醒来就到这了。”
罗千进来的比楼囚蝉要早,又因为在国外念高中,哪天失联了也只会以为他又到哪个信号不好的地方去旅游了。
“那外婆呢?”
“什么外婆?怎么突然提起她?是外婆和这个鬼地方有什么关系?”
“呃……罗千啊……”楼囚蝉语重心长的拍拍罗千的肩膀,“这鬼地方……是外婆搞出来的……”
罗千清冷的脸终于崩塌,满脸写着震惊。
“我们外婆还把这摊子甩给了我,你可要帮姐姐啊!”楼囚蝉好哥俩地搂着罗千的脖子,悄咪咪地和他说自己找到办公室制霸幸临大厦的宏伟计划。
一人说,一人听,一人笑,一人冷着脸,但是脸上满是迁就。
二人五官相似,挨在一起分外和谐。
或许是画展也觉得很和谐,下一秒,二人眼前直接出现了另一个展区。
——亲情展。
参观者与同行之人必须有血缘关系。
罗千直起身子,看了楼囚蝉一眼。
十六岁的少年,虽然还未长成,但依旧比楼囚蝉高出许多,刚刚为了配合楼囚蝉搂他肩膀,他特意向楼囚蝉那一侧倾下了身子,这会方才站直。
“干嘛呢,怎么突然不让搂了!”楼囚蝉又把他硬拽下来,“别以为你高就了不起!”
罗千无奈地侧回身子:“展区出来了。”
他们刚刚根本没走动,只是转了个身背对着文青区而已,结果一眨眼就凭空出来一个展区,还是特意针对他们的,怎么想都不对劲。
“怕什么?也不看看你姐我是什么身份!”
罗千迁就着她的脚步往里走,这姐连办公室都还没坐上,能有什么身份?
“让它害怕的身份!!”楼囚蝉自问自答,拿着小电锯挥了挥。
罗千看着她手里的小玩意,忽然笑了笑,他妈送给姐姐的小玩具,她竟然还带着。
两个人从容地踏进展区里,各占一侧,开始认真看画。
这个画廊上下左右全部贴着白色长条瓷砖,每一幅画的边上嵌着与画同高的壁灯,幽幽的孔雀蓝填充着整个空间,再经由白瓷砖反射,孔雀蓝在虚空中荡漾漂浮,让这里看起来像是一个泳池。
楼囚蝉还挺喜欢这样的环境,虽然阴间了一点,但是莫名地让人心情平宁。
只是这画……没什么看头……
亲情展,无非就是一些画着家人团聚、感恩母亲、父子相携、手足情深。
“真无聊。”
“啪嗒”楼囚蝉和罗千一心在画上,没注意到渐渐斜向下的地面,以及前方黑色的水池,同时一脚踏了进去。
咦,奇怪,既然这么无聊,她为什么还要和罗千来看亲情展?他们又不是亲戚。
踏入水中的那一刻,楼囚蝉突然这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