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企谷又被阳乃叫到了餐厅,这次是咖啡店。
他来的时候阳乃正抱着店里最有名超大号芭菲胡啃,一边玩着手机。
雪之下阳乃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大概是因为去了趟高级商场的关系,她的脚下是比企谷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意大利,法语奢侈品牌子。
如果是galgame的话,美少女邀约叫自己出来,大概是什么剧情推进的线索。然而比企谷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过来,过来。”阳乃对他热情的招手得甚至有些客观。
女人对自己不喜欢的男人总是在不经意间展现出令人惊讶的残忍。
“听说你又被江离骂了?”阳乃看着手机随意地问道。
“没错哦。”比企谷挑了个阳乃对面的位置坐下来。
雪之下的姐姐是个标准的大美女,咖啡店里有着不少和他年龄相仿的同龄人。有着这样一位漂亮的女伴应该很高兴才对,可当周围人惊讶于阳乃的美貌,并若有若无的目光递到他身上时,他只感到芒刺在背。
“松饼和炸鸡块行了吗?”阳乃重新扫开二维码点单。
“随便。”
“江离对你的评价,你觉得他说的对吗?”阳乃又开口道。
“谁会说话谁有理喽,反正我说不过他。”比企谷耸了耸肩。
“江离确实挺聒噪的。”
“反正他过几天就忘了,后来还跟我道了歉,就这样过去好了。就像政治候选人宣传口号一样,谁会记得呢?”比企谷讲了个冷笑话。
“呐,比企谷君。”阳乃终于放下了聊天的手机,露出脸来。
“怎么了?”
“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幽默,很温柔吧?”
比企谷突然一窒。
“不好意思,我好像吓到你了,不要在意。”阳乃笑着挥了挥手,“我换个说法,在跟女生聊天的时候,你是不是觉得自我贬低,随和,讲一些奇奇怪怪的冷笑话,任凭女生选择会让女生觉得你很无害,或者温柔,很容易接近呢?”
“什么意思?”
“你还不明白吗?很简单的事情,既然你喜欢我家妹妹的话,我妹妹凭什么喜欢你呢?女生们都喜欢江离,叶山一样的现充,这是社会意识对优秀男性的要求,我家小雪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喜欢阳光,帅气,能让人在生活中感到生气的男孩子。在你见我之前,能不能先打理一下你的头发,你也知道,在霓虹,见人维持面貌整洁是基本的礼貌吧。”
“抱歉。”比企谷用手挠了挠头发。
“要不要我来给你描绘一下画像,自己看看符合不符合。”雪之下阳乃似乎并没有生气。
阳乃说着想了一下,开口说道,“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喜欢别人麻烦自己,情感淡漠,遇事退缩,不懂得建立社会关系,也不喜欢竞争,对严厉的人恐惧,对其他人又心软,没主见,比较容易后悔自责,三分钟热度,喜欢被推着走,内心不相信自己,情绪控制能力很差,别人对他好就开心,对他冷淡就猜忌,很空虚,不满意现状又不知道如何改变。很容易满足,大部份精力都消耗在无意义的内耗上。你看我说的对不对?”
“这应该是我这个年龄男性普遍的心理吧?”比企谷犹豫了一下说道。
“很聪明。但你还是认为自己与众不同不是吗?比企谷君。自以为是的批判社会几句,却不做出任何改变,假装自己是个活在世俗的智者,简直就像被生活压垮的社畜一样,然而你却靠吸取父母的工资活着。”
“换句话说就是我自我意识过剩了对吧?”比企谷低下头说道。
“比企谷君,你认为如果换做是你,你能替雪之下组织并解决校园文化祭的事情吗?”
“也许可以吧,可能没江离做得好。”
“为什么?”
“总之,就是感觉可以。”比企谷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不是基于自己作为社会边缘人长期对人类的观察,感觉自己可以洞察人心,做出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雪之下阳乃如同毒蛇一般幽幽地说道,
“你出生在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家庭里,既不是天才也不是笨蛋,唯一能称的上优点的就是比同龄人多看过几本书罢了,然而即使这样,与社交几乎隔绝的你却认为自己可以洞察人心,做出其他人做不到的事情?即便是江离,也不过根据自己过去广泛的社交经历,对他人心思的粗劣的主观臆测罢了。你觉得自以为与众不同的能力到底是哪里来的呢?”
“你在开学救了一只猫的事情确实是一件出乎意料的事情,但是,事到如今,你真的能确定有这件事吗?”
“你什么意思?”
“不,我是说,真的有这回事吗?除了你,其他人真的还知道这件事吗?”阳乃诡异地说道。
“不是,那我打个电话问一下有比滨。”比企谷有些慌张地说道。
“比企谷君,我看过你在5ch论坛上匿名写的几篇小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连有比滨这个人都是你臆造出来的呢?如果这是一篇小说的话,不就很好解释了吗?当初救下猫的行为根本不像是你做出的行为,而你觉得你能组织学园祭和明明成绩不如叶山,江离却自诩能洞察人心这一点,不完全是小说无端给你的能力值吗?”
“那你呢?”
“说不定就连我也是你幻想出来的啊。你觉得一个资产阶级的女儿会平白无故邀请暗恋她妹妹的邋遢男生出来吃饭吗?”
“那你说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
“因为你喜欢我妹妹呀。你应该知道沙耶之歌吧,认知异常这种事情,到底该怎么治疗呢?说不定你现在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被拘束带绑着呢。”阳乃轻笑道。
“听说江离爷爷前几天去了趟欧洲。波旁王室,哈布斯王室和不知道从哪找来的拜占庭公主都争着给江离选妃呢,以我妈的性格,就算把小雪绑过去当小妾她都乐意吧。”阳乃不经意地感慨道。
“你这也太胡扯吧,而且就算有,江离也不可能同意吧。”
“江离办了一场学园祭,你不会真的觉得他手眼通天能和家里对抗了吧。对他家里来说,江离只是一只延续血脉地种马罢了。还有,既然你能相信自己可以洞察人心这一点荒诞地事实,为什么不相信江离爷爷替他选妃的事情呢?”阳乃歪了歪头,似乎妹妹的未来和她毫无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