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磊听完张祖德说完这些内幕之后,心中不由大惊。
难怪爨宁会让他处理如此棘手的事情,甚至甘心掏出价值三亿的鎏金博山炉送礼。
是他低估了这件事情的难度。
让他找些古董不难,让他贩卖军火比登天还要难。
这局如何破?
杨磊咬了一口羊排,诚心向张祖德讨教:“除了陈姐兄妹,还有没有别的办法接触到kia大军阀?”
“这些年找陈家兄妹帮忙的人太多了,就算陈姐肯帮你牵线,也只能拿到一些垃圾矿洞,好洞子都由大军阀控制着,华人很少能够拿到。”
张祖德摇了摇头道。
羊城前往帕敢承包矿洞的矿主,只能拿到一些被别人废弃的矿洞。
这些废弃的矿洞,都是大公司挖剩下的。
开采的风险特别大。
开采的难度也极大。
弄不好也木西工人就会被掩埋。
一旦发生事故,善后的理赔就会拖垮矿主。
就算你幸运挖出好货,也很难运出去,还得找地方武装护送,又是一笔天价保护费。
听到张祖德这么一说,晏影的心凉了大半截。
她还以为帕敢遍地是美玉。
只要杨磊能够包下矿洞,她就能当个又飒又美的逍遥矿主。
没想这事比登天还要难。
瞬间信心全无。
就连烤羊排的味道,吃在嘴里都没有先前那么鲜美了。
托腮坐在一旁,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德叔,帕敢附近的城镇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呢?”
杨磊想趁机多了解一些帕敢周边的环境。
“帕敢的翡翠是全缅甸最好的翡翠,别的城镇早就成了各方武装的驻地,还不如想办法拿下帕敢大军阀。”
张祖德摇了摇头道。
世界各地的商人前往缅甸投资矿洞,都是奔着挖帝王绿,玻璃种,冰种,最差也得是糯冰种的色料。
普通的翡翠,连运费都赚不到。
周边矿区,很难超越帕敢翡翠的品质。
杨磊的信心,也开始衰减。
要不是今天前来拜访张祖德,差点被刀疤钟误导,最后赔了鎏金博山炉,还有可能搭上巨额投资款。
“来,喝碗客家娘酒,这是我家老娘自己蒸的,又甜又香。”
张祖德举起酒碗,敬了杨磊一杯。
“真好喝,我想买一坛子如何?”
杨磊喝了一口,也觉得味道不错,准备带一些回去用来炖鸡给母亲和大姑养生。
“这玩意不值钱,我送你一坛窖藏的老娘酒,用来补身再好不过了。”
张祖德豪气地说道。
“多谢德叔。”
杨磊也不客气,这么好的自酿娘酒可遇不可求,怎么可能拒绝。
晏影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一碗娘酒入腹,扯了一块羊排,大口大口地咬了起来。
吃得满嘴流油的感觉,让她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
话匣子一下子打开了:“杨磊,鬼面狐狸的背后靠山不就是汪家吗?汪家能卖军火,你也可以找人帮忙弄些无人机,或者枪支弹药,我不信干不过汪家。”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
张祖德只知道鬼面狐狸背后靠山很厉害,并不知道是汪家是谁。
杨磊心中大惊。
不知道晏影所言是否属实。
“你怎么知道是汪家提供的军火?”
“鬼面狐狸的货能够从公海顺利走私入境,还不是汪歧凤在海关的得意门生暗中相助。汪少贤和鬼面狐狸早就有一腿,她就是汪家在缅甸的白手套.......”
晏影的嘴,就像倒豆子似的。
一口气,说出了平时不敢说的秘密。
身为盯宝人,常年混迹在西堤码头,接触的全是来往东南亚的船老大。
这早就是公开的秘密。
她甚至怀疑徐彪就是汪家派鬼面狐狸干掉的,目的就是想要吞掉徐氏地产。
真是语不惊人话不休。
晏影微醺浅醉之后说的这番话,在杨磊的心里激起了千层浪。
他终于想到了破局的办法。
只是当着张祖德的面,不敢继续这个敏感的话题。
立马转移了话题:“德叔,你挖出来的古董呢?我看看都是什么年代的宝贝,要不一起收了,多宝斋下个月要重新开张,需要铺货,正在四处物色货源。”
“差点忘记正事,等吃完晚餐,咱们再看。”
张祖德指了指工棚角落里的那堆玩意儿。
全是泥石流冲下来的东西。
可惜一些瓷器都碎了,被他抢救出来的只有铜器和金银器。
希望这几个铜壶能值些钱,弥补一下重修祖屋的损失。
“德叔,再给本姑娘来碗娘酒,太好喝了。”
晏影越说越激动,向张祖德伸出酒碗讨要娘酒。
一向喜欢贪杯的她,难得喝上这么美酒的客家娘酒,当然得一醉方休。
张祖德端起酒壶,再次替她满上。
有些不放心朝着杨磊道:“她喝得这么醉,今晚得在咱们这里过夜了。”
“回去我来开车。”
杨磊没敢再喝酒,担心路上查酒驾。
吃完烤羊排,跟着张祖德来到工棚角度,掀开麻袋,赫然眼前的是几件青铜器。
可惜的是,只有一个铜壶是完整无损的,剩下的在泥石流的撞击下,或缺或破,全是新的裂痕,让人痛心疾首。
这个没有破损的铜壶高40公分,口径大约13公分。
看器型和上面的纹饰,符合战国时期铜壶铸造工艺。
春秋战国,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
几百年间,群雄并起,战乱频繁。
丝毫不亚于目前的东南亚。
而在此之前的西周,则是处于礼乐高度发达的西周。
壶身静默,却非无声。
这件铜壶用镶嵌法记录了战国时代贵族生活中的情境。
顶与底,都有神兽环绕。
壶身展示的是弑杀搏斗的战场。
将春秋战国时期,诸候争霸战,淋漓尽致地展示在壶身上面。
这样的题材,还有栩栩如生的镶嵌工艺,让人惊艳不已。
杨磊伸指摩挲着纹饰,确定这是来自远古的铜壶,不由得心潮澎湃起来。
强忍着激动的情绪,朝着张祖德问道:“德叔,这段时间前来收货的古董商,都给出了什么价位?”
“只来了两个人,一个给出二十万的价钱,还有一个给到了六十万的价格,我没舍得出,觉得这玩意不止这个价。”
张祖德虽然是商人,却非奸商。
再说他也没有拿杨磊当外人,实话实说道。
他又不是专业的古董商,只是侥幸捡到这些古董而已。
“那您的目标价位是多少?我想把这些全收了,再说这些东西,一旦被某些保护单位知道了,最多给你发一个两万块的奖励,就要全部带走,不如让我带走变现。”
杨磊微微笑道。
他说的全是实情,相信张祖德也有所了解。
“你给个价吧,我信你。”
“德叔,实不相瞒,这件是战国时期的东西,属于国宝级的宝物,正因为如此,在市面上无法正常流通,价格也就被人压得很低,您别看海外拍卖行的价格虚高,他们要么洗钱,要么是几番周转才运出去的,导致成本翻了几番。我给您一口价两百万,您看舍不舍得出。”
杨磊竖起两根手指头,报出了行价。